正文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一更】

作品:《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

    沅宝小肚子饿得扁扁, 才上马车,就已经开始咿呀了,脑袋直往沈姒的胸前拱, 见拱不着,小胖手还伸过来要扯娘的衣襟, 可是她人小, 力气更小, 没一点的小指头扒拉半天,也没能扯开哪怕一点。

    沈姒抱着人 , 看得好笑, 看来是真饿着了。

    见总吃不着, 沅宝瘪着小嘴, 眼里已经蓄起了眼泪,再不给喝, 就要大声干嚎起来。

    “好了,好了,这就来。”沈姒轻轻拍哄女儿, 看向旁边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瞧着这边的人,这人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却仍带着笑意毫不闪躲。

    沈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快转过身去。”

    崔季渊眼底带笑,“阿姒莫害羞,为夫看过许多回。”

    沈姒脸颊染上绯色,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分出一只手去搡他,“快些,女儿真要哭了。”

    重重揉一揉她绵软的手, 崔季渊放了她,笑着侧过身子,不敢惹她太过。

    他终于转过身去,沅宝也终于喝上了奶,两手抱着大口的喝,似怕人和她抢食一般。

    沈姒看的好玩,将她松松握着的小拳头推下去,沅宝还不乐意,没一会儿又堆上来。

    “小馋猫”

    崔季渊耳朵一动,将旁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孩子细细的吞咽声,以及她柔柔带笑的嗔意凤眸幽暗,望着车窗的目光渐渐深了些。

    沈姒没发觉不对,等女儿吃饱了拍拍奶嗝,将孩子放在马车里固定好的摇篮床内,还来不及转身,就被这人整个拦腰揽在怀里,触及他眼里的烫意,沈姒推一推他,好笑道“还在马车上呢,不行。”

    崔季渊轻笑,勾着她的下颚,与红唇越来越近,最后如愿以偿贴上她的唇瓣,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无妨。”

    沈姒起初以为他说的无妨,是一切只止于轻吻,所以不用怕闹出动静,直到后来脖颈间尽是痕迹,才知这人说的无妨,是止于最后一步,除此之外,什么都让他做尽了。

    良久,气息不太平稳的埋在他颈间,沈姒羞脑,也咬一口他的脖颈,不能只她一个人留下痕迹,“衣服皱成这样了,怎么办。”

    抬头忍不住横他一眼,都是这人弄的。

    崔季渊低笑,亲一亲她额头,“有大氅,无人能发现。”

    沈姒重重哼一声,合着什么都让他算计好了。

    下马车时,沈姒微微扬着下巴,大氅裹得紧紧,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而崔季渊,则气定神闲的抱着沅宝,两人一前一后进府。

    府里下人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在崔府,从没有男主子必须走在前面的规矩。

    相反,到是老爷常常跟着夫人,尤其是休沐的时候。

    直到房里,沈姒才脱下大氅,瞧见一身好好的裙子皱的不成样子,没忍住又瞪一眼始作俑者,“下次不许了。”

    崔季渊笑着应答,看上去颇为识时务,“为夫知道。”

    沈姒哼一声,知道这种事说了也没用,这人总是表面功夫应得好。

    不再和他扯皮,她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才脱了半道,察觉身后有声音,没来得及转身,被人搂住,这回不是不急不缓,而是如骤雨般凶急,让沈姒神思恍惚,只能牢牢攀着他。

    浑噩间,沈姒听到耳边响起暗哑的声音,“阿姒,你是我的。”

    沈姒不甘示弱,想起梦中那些一个个想当他继室的人,“你也是我的,不许再娶任何人。”

    纵使她有朝一日真的出事了,她也不许他娶继室,不许他给沅宝找后娘。

    “好。”

    后来还有什么,沈姒忘记了,她累得紧,来不及细想,人已经睡下。

    “啊啊呀。”

    奶呼呼的声音细碎响起,沈姒蹙一蹙眉,眼睛还没有睁开。

    “沅宝乖,我们等会儿再找娘。”

    来人的声音尽量压低,带着些闷沉的慵懒,沈姒不用猜,也知道是他。

    懒懒睁开眼,入目果然是崔季渊抱着沅宝,他抱着孩子,正打算转身。

    见她醒了,崔季渊眼底露出笑意,将沅宝放在床上,“阿姒要不要起”

    沈姒哼哼,不说话。

    崔季渊笑意更大,取了大氅来,而后直接揽着她起身,将人裹了,她如此爱娇的闹脾气,他却甚是喜欢,想起那时她说的话,轻笑出声“我记得阿姒说的,阿姒可还记得我说的”

    沈姒当然记得,伸出手来扒拉一下他,抓着他的手轻咬了下,“明知故问。”

    崔季渊抚一抚被她咬的地方,似有麻痒之感,一点不疼。

    笑声溢出,凑到她耳边道“好,不问了。”

    她的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

    进入二月,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今年春下了几场小雨,万物生长,郊外的野菜纷纷冒出小嫩芽,各色花树也长出嫩绿的枝叶,大地一夜换新装,没了之前的枯槁之色,到处都显着勃勃的生机。

    建元帝行走在大街上,他一身素青的衣袍,若是不看前后拥着的十几个人,还有隐在暗中悄悄跟着的护卫,到是与常人无异。

    走过的路人瞥一眼过来,目光看向当先的建元帝,又很快移开眼,知道当是哪家的官老爷了。

    在天子脚下的京城,这种前呼后拥的场景并不少见。

    “老爷,我们去哪”桂得全小声问,他现在看谁都是一副奸相,怕贼人暴起伤了陛下。

    “随便走走,郊外的野菜不是长得正好我也去瞧瞧。”

    桂得全苦着脸,还想出城啊,他觉得今儿人带少了。

    “前面挡路的,都给我起开,给小爷滚一边去”骏马纵街而来,两边行人有来不及闪躲的,不防被撞倒在路上,甚者有两名孩童戏于路中,不知身后危险,仍然蹲在原处聚头笑闹。

    “苏护,快去救人”建元帝大声叫道,握着的拳头紧绷。

    好在有两人先于苏护出手,将两名孩童一跃抱离,生死之间,只那么一刹那,怕是就要有两条稚子命丧于此。

    “晦气不长眼啊。真是野孩子,没人管,死了也活该”骏马上的人只稍稍放慢了骑马的速度,一阵谩骂,又扯着缰绳放纵离去,其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与他如出一辙,俱不将道上的百姓放在眼里,于闹市中纵马疾驰。

    “你们”救了人的两人本想骂回去,但这些人骂完就走,根本不给他骂回去的时间,最后只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恨。

    “呜啊啊啊,爹,娘,呜哇哇”,两个小孩哭声震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路上的妇人瞧了,心生怜悯,蹲下来轻轻拍抚。

    建元帝胸腔起伏,黑了脸色,“好,好啊,本朝律令不得闹市纵马,这几人是无法无天了”

    桂得全弯下脑袋,知道陛下是气急了。

    “什么律令王法的,有什么用”旁边听到的百姓嘲讽,“这几人每年开春便要来上几回,也没见人管”

    “那些律令,形同废纸。”

    “就是,年年都撞倒人,有人去府衙报官,没用。去大理寺哼,也没啥子用,这些人背景可大哩”

    被撞倒的一个摊贩拍拍身子起来,“咱们小老百姓啊,惹不起这些大少爷,好歹没给咱撞出血来,不然还得费铜子去吃药,那才叫倒霉。”

    建元帝听得一阵蹙眉,“府衙和大理寺真不管”

    “管啥啊,一听是说这事的就把人轰出来,多说几句还要将你关上几天,保准什么话都没了。”

    说的这些都是往年有人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每回遇到这种事,他们小老百姓只能自认倒霉。

    建元帝眉毛拧的更深,看向那边已经找过来的两家小孩父母,走过去,“你们何不去报官”

    张李两家人抬头看向这位威严的老爷,苦着脸,深叹一口气“报官没用啊。”

    “我们铺子就租在这条街,到时贵人一开口,没准铺子都不让租了。”

    他们哪里不想为小儿讨回公道,但形势比人强,为了一口饭吃,忍就忍了吧,好歹孩子没有伤着,回去吃副安神的药,也就好了。

    建元帝心中闷气,连小孩父母都不乐意去报官,其他人怕累及自身,更不会主动去了。

    背在身后的拳头握紧,他以为他算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他勤于朝政,澄清吏治,没想到在他亲自坐镇的京城地界,却有王公子弟如此仗势欺人,罔顾法理。

    以致百姓连报官,都不敢

    望一望天,建元帝面色威厉,再看他们时,浑身带了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势,“我保你们无忧,你们两家去府衙和大理寺报官,若是出事了,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让你们有任何损失。”

    他倒要看看,他养的全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竟然还没一个人敢管

    “这”张、李两家人都不信,他空口一句话,到时就算赖了,他们也没处去找人,更没让他兑现的办法。真要出事,最终受苦的还是他们。

    勇义侯苏护上前“我家老爷言出必行,你们不必忧心。”

    两家人还是犹豫,皱着眉,又没什么保证的,来再多人说那位老爷言出必行,那也只是嘴上一句话,到时他反嘴不认,老天还会降下雷霹不成

    见他们一直犹豫不决,建元帝黑了脸,但他又不能直接将说出身份,只道“你们担心钱财受损我可以提前预付你们损失的金额。”

    “或者是别的我都可以提前付给你们。”

    这两句话让两家又是心动,又是羞愧,不收吧,他们怕人到时候跑了,收了吧,一切东西就都变味了。

    人家好心,他们却收人钱,实在不好。

    思考一阵,两人商量道“不如老爷将钱给这两位壮士他们搭救小儿不易,给了他们,我们就去报官。”

    两位镖头闻言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二人不过举手之劳,换作其他人,也是一样会救的。”

    建元帝点点头,见两家人不算贪婪,还懂得记恩,心里的不快好了些,直接命桂得全给了银票,而后抬起下巴“你们去报官吧。”

    “我就在这边的茶馆等着。”

    张李两家相视一眼,先吩咐自家娘子将孩子带回去,然后两人商量几句,张家去京兆府报官,李家去大理寺报官。

    他们两人走远,建元帝收回眼神,进了旁边的茶馆,示意苏护附耳过来,小声吩咐“派两个面生的跟去看看,别让人认出来了。”

    “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