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一更】
作品:《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 沈姒不再逗沅宝, 但沅宝不乐意了,啊啊的叫着,在云姑怀里探身, 想要过来。
“等会儿再抱你,啊。”沈姒摸摸女儿的小手,叫素衣去拿了拨浪鼓来逗她。
有了东西转移注意,孩子不再缠着要抱,沈姒也能安心吃饭。
吃过饭, 沈姒伸手接过女儿, 抱着她慢走消食,小小的娃儿没一点,但却压手的很,她抱着走了几圈,便将女儿递给崔季渊, 揉揉手,“长得是真快, 没见哪里长肉了,但就是觉着重了些。”
崔季渊接过女儿,抱着她摇晃,“该是衣服穿多了, 这才重了。”
沈姒点点头,觉得有点可能。
见两位主子煞有介事的讨论小主子的重量问题, 云姑抿嘴轻笑, 目光柔柔地看向沅宝,生在崔府,小姐是真有福气啊。
她从前待的府里,没有哪家是如老爷夫人这般, 都将孩子如此放在心上的。
沈姒不知她在想什么,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又喂了女儿一顿,而后给她拍拍奶嗝,放在摇篮床上轻轻哄睡。
夜渐渐深,小孩睡着,大人们也阖眼入睡,沈姒埋在崔季渊怀里,迷迷蒙蒙有了睡意,进入梦中。
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色没有见过,沈姒不清楚这是在哪,等找到有人的地方,听小厮口中说起相爷,才知道这里还是他的府邸。
揉揉额角,沈姒觉得脑袋疼,每次进来都是在不同的方位,这是见她两次都没将相府逛全,故意的
“唐太医,快些我家公子的伤势不能拖”,青山着急,恨不得直接扛着唐太医走。
“知道了,知道了,崔相受得伤可重”唐太医跑得气喘吁吁,努力将步子迈得更大。
“见了血”,青山面色黑沉,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着急。
明明凭公子的本事,他不该受伤的,偏偏又是沈家。忍不住将拳头握紧,沈家,这次是真的过了。
可恨公子念情,不然他舍了这条命,也要报复回来,非得让沈正也见血不可
沈姒看着两个身影疾速而过,有些犹疑,她原本是不想再去找他的,但是青山说,他受了伤
微咬了下唇,沈姒纠结,等又有一批小厮跑过,暗暗跺了跺脚,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她就看一眼。
才走到正房外的院子处,便见院外围了一圈的护卫,以谷福领头,皆是好手。
沈姒蹙眉,心中担忧更甚,他这回伤得这么严重
过门而进,院子里也三三两两地站着些许护卫,看着疏散,实则各有防备。
进到屋里,明知道她在这里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但沈姒还是刻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屏风后,悄悄地听,不敢露面。
唐太医仔细看了伤口,又上了药,拿起细布裹好,“崔相伤势不算重,这一刀未伤及筋脉,之后只要按时敷药,好好静养,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约一个月就能完全好了。”
“嗯,劳烦唐太医了。”崔季渊轻轻颔首,目光落在手上裹好的细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太医摆手,“何谈劳烦,这些都是我等医者份内之事,之后我三日来一诊,看看伤口愈合情况如何。”
说完,唐太医写了个方子,递给青山,要他按这个抓药来熬。
沈姒站在屏风后静静地听着,眼见青山和唐太医要绕过来了,下意识地想躲,等连退几步,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根本看不见她,更谈不上她会挡住他们的去路。
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床上之人早已将目光投过来。
对上崔季渊看过来的眼神,沈姒站在原地,微曲一曲手指,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崔季渊凤眸沉凝,深深看她一眼,朝屋里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违者,杖责八十。”
众人拂身应道“是,相爷。”
沈姒被他看着,脚仿佛被钉住一般,直到人走光了,见他下了榻来,才想要转身走人。
“你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崔季渊走近。
沈姒默默摇了摇头,脚步微微动一动,终究是没往外走。明明他奈她不得法,但他此时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莫名觉得他能将她困住。
“那为何不听我将话说完,你便走了。”他越加逼近,最终只距她一步之遥。
“嗯你没说完吗”沈姒疑惑,回想一下,她记得她问的他明明都说清楚了啊。
“”,崔季渊一阵胸闷,合着她都快要不记得了。
“我没有要娶继室,也不会娶继室。”
沈姒沉默,这到是和书中走向一样了,轻轻哦一声,看向他的手臂,柳眉蹙起,“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伤你了”
“嗯,是你父亲派人来的。”崔季渊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他口中提及的人,买凶来要杀他,他却并不是很在意。
“”沈姒睁大眼睛,恍若晴天霹雳,“怎怎么可能是我爹”
她爹只是爱财了些罢了,怎么会做出雇凶杀人之事。
“你不信,那便不是好了”,崔季渊回身坐至床沿,微垂了眼眸。左右,他也不能报复回去。
沈姒仍然处于震惊之中,直到他露出如此表情,才知她刚才的话,于他来说实在有些伤人了。
“我我只是想不到,不是有意的。”沈姒走近前,跟在在床沿坐下,抬手想要抚一抚他伤口,但却是什么也摸不着。
崔季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又很快抹平,眼睛对上她,“放心,我不会将岳父如何,会保岳父岳母晚年。”
沈姒微张着嘴,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她不想这样的,不想爹和他仇怨越结越深,也不想他像现在这般,连受了伤,也只能吞下苦果,还要被身边人不理解。
“怎么还哭了。”崔季渊眉心微拧,伸了大手要抹平她眼角的泪珠,却是只碰到一片虚无。
沈姒抹一抹眼角泪珠,声音凝噎,“对不起,是我爹让你受了伤,如果,如果你心里不痛快,你可以”
之后的话实在说不下去,身为女儿,她无法说出让他不要顾忌她,直接报复沈父的话。
眼角泪珠越来越多,明明知道这只是梦中书里的世界,并不影响现实中的他们,但想到他伤痛在身,爹爹那边又是个死节,沈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崔季渊心间紧皱,麻麻痒痒地疼,“乖,不哭了,我不会动岳父那边。”
“可是,如果爹仍执意要伤你,怎么办”沈姒抬起泪脸,看他的眼神带着朦胧。
听见她的担心,崔季渊拧着的眉松了些,带上些笑意,“无妨,我会加强守卫,相府守卫森严,我不会再受伤。”
沈姒摇头,眼泪止了些,“不行的,不能让你一味忍让。”
这样不公平,而且,她也不想沈父沈母一直被仇恨蒙蔽,想让他们走出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那,我亲自去与岳父道歉,可好”
“这不是你的错”,沈姒擦擦眼泪,心情平复了些,“要不,你去将爹请过来我亲自与他说”
崔季渊沉默一会儿,“岳父恨我,可能不会来。”
“不会的”,这点沈姒笃信,“爹只会以为你要秋后算账,他不是敢做却不敢当之人,这时只要是你请他,他就一定会来。”
崔季渊微挑了挑眉,他其实,是不想将她停留的这一点时间,再分给其他人罢了。
但怕她再哭,终究还是唤了青山来,要他带着谷福他们,去沈府请沈父过来相府一趟。
青山眼里露出些诧异,转而又是一喜,公子终于不再一味退让了
沈父听到相府来人,沉着的面色微微一动,仰头看一眼头顶的悬梁,终于来了啊。
撩袍跪下,朝上座的爹娘还有大哥重重磕一个响头,“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我会一力承担,大哥不必想法子再帮我了。”
“到了如今,已经够了。”每每想到女儿年纪轻轻就埋身黄土,而崔季渊作为她的丈夫,却没帮上一点忙,沈父就恨得不行。
如今也好,终于要结束了,他也能去陪女儿了。
眼里闪过一点泪光,再次重重磕两个头,甩袍而去。
沈老夫人伸一伸手,看着小儿子离开的背影,失声痛哭,“我儿,你这是何苦啊,让我做娘的又该怎么办呐。”
她不想失去孙女,现在又要失去儿子。
沈老爷子拦一拦她,仰头看天,止住眼中的湿润,没办法,他们还有家人,再有,这次也确实是小儿子做得过了,他们不能黑白不分。
青山将沈父带到内院,来到正房,崔季渊见到人,微微颔首见礼。
沈父面无表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崔季渊看向青山,“你先下去,还有院子里的人,也都先撤下去。”
“公子”青山皱眉,这样太不安全了。
“嗯”崔季渊淡淡看着他。
“是,青山遵命。”
沈父皱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岳父请与我来。”
“呵,我不是你岳父,也不想当你岳父,相爷还是直呼我名为好。”
崔季渊不置可否,他早已习惯了沈父这副态度。
沈姒见到沈父,几乎有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沈父在梦里最多大上三四岁,但此时看着,却有如四五十的模样,囔囔道“怎么会这样。”
眼里泛起湿意,忍住又要流出的眼泪,努力憋回去,看向崔季渊,带着些抽噎的声音道“你先与爹爹说清吧。”
崔季渊眉心微皱,见不得她这模样,“好,莫再哭了。”
沈父看他一眼,这人犯癔症了,对着空气说话。
崔季渊不管他,见她止住眼泪,这才看向沈父,将大致的事情说清。
沈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握紧了拳头,背脊微微颤抖,良久,声音发紧道“不要说这种糊涂话,来糊弄老夫。”
这世间又哪里有这样的事呢。
可是他嘴上说着不信,眼睛却忍不住将房内看了个遍,期冀能看到女儿的身影,哪怕只是一抹影子,也是好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