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基建部分(十三)

作品:《把异世界上交后

    冯才良等了祝蕴一个多月, 起初他还记得两人的约定,不能将两人的交往暴露在他人面前,于是只派小厮过来找, 小厮前来寻人却打听到祝蕴离开的消息, 具体的情况因为祝蕴的仆人不敢泄露主人的消息而无从打听。

    他以为祝蕴只是外出几天,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之后再来几次却依旧没有祝蕴的消息, 这才焦急起来。

    他和祝蕴的联系其实很薄弱, 只知道来这个住所寻她,出于敬重和不想得罪的心理,冯才良甚至没有询问祝蕴的身世情况, 基本上是她不说他便不问。

    完美的担任了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而这样的弊端就是眼前的事实他找不到祝蕴。

    于是这些天他也顾不上会暴露自己,亲自上门来蹲祝蕴了。

    祝蕴瞧了瞧他, 发现往日穿着打扮都偏向贵公子的冯才良破天荒地穿上了打补丁的衣裳,头发都有些凌乱, 整个人像个流民,若不是她见过他几次,也不能一下子将眼前的人和走商冯才良联系上, 这叫她不禁怀疑冯才良是不是破产了。

    “进来吧。”她不好叫冯才良呆在门口, 便先自个回了屋里, 招呼着冯才良跟上, 后者连忙进门,又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子里没有仆人,冯才良来的时间很早,天色刚蒙蒙亮,那些被祝蕴喝令回家的仆人们还没来上班,也就没人看得见冯才良。

    “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进了屋, 祝蕴坐在椅子上,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她刚刚走路时还能闻见一股馊味,明显是从冯才良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不成真的是破产了别是她出的主意把人带沟里了吧

    祝蕴有些心虚地想到。

    两个多月前,她和冯才良谋划着开店的事宜,木则城虽然没有商铺,贫穷落后,但它周边的城池却个个不穷,甚至比起只有一个城主和副将算是贵族的木则城,别的城池至少还有小康之家、富贵之人以及小世家。

    专家们深知想要在木则城里开店促进经济目前还是不可能实现的,而祝蕴又不能只吃玻璃珠子的红利,本身出租屋里玻璃珠子的数量就很少,而拥有资产的方法不是靠变卖,而且钱生钱。

    于是冯才良这个好搭档就入了他们的眼。祝蕴这边什么都缺,却是不缺小玩意,像陶瓷玩偶、画册物出租屋里不少,做工粗糙却胜在超脱于时代,于是祝蕴便和冯才良签定了“协议”,在别的城里开一家奇货店,主要售卖这些小玩意,而作为代售人,可以给他两成的利润。

    按理来说,冯才良一般是瞧不起两成的生意的,他们做走商的,哪个不是翻倍挣,可奈何祝蕴的货物价值不菲,就是两层也能让他挣个盆满钵满,而且这店铺还用了个全新的售卖方式拍卖。

    也就是价高者得。冯才良当初可是见着木则城的拍卖现场的,这种刺激人的心理能够让货物价值翻几倍的方法,只要他做得好,两层比原先的一半还要赚钱。

    于是两人非常友好的达成了共识,而祝蕴又给了他一个陶瓷做的卧虎、还有两串彩色的玻璃珠子。

    “最近有走商透露出了拍卖方式是从木则城传出的,不少世家派线人来这里,我担心有人查到您身上,便做了些伪装。”冯才良毕恭毕敬地说道,他在欣喜过后很快就收敛了,甚至将自己放在了奴仆的地位上,将祝蕴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在意识到失礼后,他进屋后很快又行了个礼告罪。

    祝蕴已经越来越适应这种身份上的尊卑了,越是将人看得平等,在这个尊卑等级森严的时代反而越叫人瞧不起,对收服下属是极其不利的,他们不会认为你在优待他,反而心里会觉得这人不过如此,又或是觉得你心中憋着坏反而更加警惕,长年累月的阶级压迫让他们对高阶级的人又怕又惧,又怨又怒,最直观让祝蕴察觉他们这种心理的是自己雇佣的仆人,起初她还不适应让人对她行礼、贴身伺候,更是提出了每天上班八小时的劳动法规,而这些年纪上可以当她爹妈或爷爷奶奶的人做错时候一脸惶恐,仿佛立刻就要死了一般的模样叫祝蕴心有不忍,好几次都宽慰他们不用担心惩罚,然而结果却是有人偷奸耍滑,企图蒙骗她,甚至开始不大不小。

    祝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方法的不对,她现在在古代而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借一次由头她一怒之下骂了几人,惩戒了一番,甚至叫人打了他们几板子,这才镇住了所有人。

    如今祝蕴默许了别人对她的害怕和尊敬,没再想着人人平等的事了。

    对冯才良也是如此,他作为目前接触她最多的人,又掌握着她的钱财秘密,两人的身份就开始变化了,冯才良主动提出了投诚,祝蕴则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拍卖场怎么样了”几句寒暄后,祝蕴引到了正题上。

    “一切良好,那卧虎被大泽国元峰城的城主以五百金拍走了,彩琉璃一共有二十四颗,目前只拍了三颗,其中一颗被大泽国的西北小郡王拍走了,其余两颗拍主是走商,共拍了一千二百金。”

    冯才良仔细说道,他们的拍卖场不在大庆国,而是在大庆国隔壁的大泽国,这也是冯才良提议的,目前大庆国国内动荡不安,贵族们都在想着怎么从君王或者郡王番王手中夺下一口肉,谁也没有心思去拍卖了,而选大泽国的目的其一是离得近,方便来回,其二是大泽国是少数的中立国,几乎不参与其他国家的战争,相对安全。其三则是冯才良走商时经常去大泽国,对那儿的贵族们也都了解,只不过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无法施展能力。

    这一次他选择在大泽国国都开一家拍卖场,先是搞了个噱头,入场费就要五金,贵族和贵族之间位置还是按地位分配的,又派人在民间宣传了一下,主要宣扬此楼非尊贵之人进不得,珍宝非有缘人买不到的口号,平民百姓倒是听了个乐呵,贵族们反而被激起了兴趣,最重要的是冯才良还给少数人送了请帖,免了入场费,把尊贵二字做得稳稳当当。

    这一手笔立刻就吸引了不少贵族,五金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数目,对贵族来说却跟一分差不多,丢进水里都没个响,纷纷派人预约了名额,甚至有人去晚了还被告知不能进了,惹得贵族怒火冲天,扬言要让这间拍卖场的主人好看。

    实属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也不怪民愤冲天。

    可这一切和冯才良都没关系,他根本不怂这些贵族的怒火,因为他背后也有人,祝蕴给出了他三层的利润,让他勾搭上了一位强大的后台,也就是当初花了上千金买了冯才良一串玻璃珠子的金主大泽国的摄政王。

    连冯才良都没料想到他居然和这种大人物做成了合作关系。

    而那位摄政王的想法更简单,他就想要钱而已。能平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金子,不过是敲打敲打贵族做个吉祥物,何乐而不为呢

    但要说他盯上冯才良的拍卖行也不是,一个刚开的铺子,他还不稀罕,不过是冯才良给的报酬足够丰厚罢了。

    所以就算贵族们再生气,这场拍卖还是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最有戏剧性的是,甚至起初那些少数收到请帖扬言不来甚至取笑哗众取宠的人最后还是又来了。

    由于卧虎和琉璃珠子的特殊,毫不意外地收获了贵族们的喜爱,而拍卖场也一举成名。

    冯才良不愧是胸怀壮志的人,而这种人只要给他一个杠杆和支点,他就能撬动一切,面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他非常的认真,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许多营销套路,可谓是走在时代的前沿。

    他们俩深知奇货可居的道理,像琉璃珠子只有少量拍卖,更多的还是一些普通的珍奇宝物,甚至拍卖行还放出消息,可以接受外来的拍卖,只要付出佣金。

    这两个月以来拍卖行搞的是风生水起,不少人起了心思想学冯才良的派头,却拿不出比他还要珍贵的宝物,因而虽然吸引了一些人,却不像冯才良的拍卖行一样,场场爆满不说,还都是权势浩大的贵族。

    冯才良学了乖,一切事宜他也是安排手下的人去不负责,自己没有露面,而有心思的人见学不过他也抓不到他,便开始搜查起拍卖行的来源,就不难查到了木则城。

    不过据冯才良调查,木则城的城主并没有泄露祝蕴的消息。

    听到这,祝蕴心中一笑,木则许和木则原当然不会说,他们倒还没蠢到暴露自己。

    “对了公子,您先前说的制纸的屋,我也准备好了。”说完了这件事,冯才良又开始汇报下一件。

    说实在的,越和这位公子接触冯才良就越激动不已,这公子看着年幼但给出的点子却全都是千金不换的,且不说拍卖行,就是这制纸的技术,便叫人眼红。

    起初祝蕴说到制纸时,冯才良还没听懂,当前无论是大庆国还是其他国家,记录文字用的都是木简,而目前的材料是竹子,虽然木工将竹子剪切割得很薄,可耐不住它终究是块木头,要是刻的字多了,也显得尤为繁重。最重要的是这些木简携带不易,刻字费劲,一般只有普通人家才会使用,而像一些有钱的贵族世家通常会用墨笔在布上面写字。

    而这种在布上面写字的方式,就算是贵族世家也很难承担,并且在布上写字,一旦遇到雨天的潮湿天气很容易就将字迹模糊,同样也不利于保存。

    因而在这个世界上,教育的普及程度只在小部分人中。

    不过在祝蕴之前,也有人将纸做出来了,只是做工粗糙,价格昂贵。

    当冯才良听到祝蕴说想开一个造纸坊时,并且在她的描述中,那些纸又白又滑,造价便宜,他的第一念头不是不相信,反而是发财了。短短一段时间,他对祝蕴的能力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了。

    于是这造纸坊便提上了日程。

    可这造字坊却不能像拍卖行一样开在闹市之中,他要找一个偏僻寂静且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祝蕴也没想过直接降低纸的价格,她要做的还是奇货可居,短时间内积累大量钱财以供后期木则国建设,若是一切顺利,在以后普及教育的时候,倒是可以将纸张的价格降下来。

    原先她还想着将这方法献给木则许,现在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冯才良的办事速度可比木则许两兄弟靠谱多了。

    “你先找好靠谱的工人,后天再派人来一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舒心的时候了,果然和聪明人做事就是叫人愉悦。

    一时间被木则许两兄弟气的恼火的祝蕴不由得对冯才良投入满意的眼神。

    “是。”冯才良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也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是见不到公子了,这一次他是出于担心公子的安危才贸然过来,既然公子平安无事,也就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不过祝蕴倒是觉得这样的不方便,只能冯才良单方面联系自己,并不利于接下来的合作。

    “你给我挑几个听话的人过来,还有负责与你联系的。年龄不重要,要机灵一点的。”祝蕴一想到城里的老弱病残就头疼,再加上这些人是木则原找的,她就更不可能将其当成心腹,还不如信任冯才良的人,而且现在她有了小藤蔓,还真不怕别人下手。

    冯才良心下开怀,在他看来这是公子更加信任他的表现,自然是开心地应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下关于拍卖行和造纸厂的事,最后冯才良又提了嘴粮食,除去种子之外,祝蕴还让他在各地都囤了不少粮食,一些势弱的世家看到了拍卖行的价值也想送东西来拍卖,至少在他的拍卖行里,无论东西价值是大是小都能拍出个不少的价格,为了讨好拍卖行送了不少东西,金银珠宝他们送不了好的,粮食却是世家们最不缺的东西了。

    于是拍卖行也存下了不少的粮食。

    只不过冯才良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屯粮,在他们看来,粮食的确是有钱的贵族们最不缺的东西了,而祝蕴看着也不像缺的人,只是他再怎么好奇都没问出口。

    不过一想公子在这木则城种田的事,屯粮好像也不奇怪了祝蕴真的是冯才良几十年来看到的第一个爱种田的世家子。

    谈完话,天色也大亮了,按时间那些仆人们也要来劳作了,冯才良不欲多留,起身向祝蕴行礼告退了。

    而不到半天的时间,一伙人进了木则城,直向祝蕴这儿过来,彼时祝蕴正在外面看她的粟米。

    粟米的生长周期在80天到120天左右,按照这个世界的收获季,一般在95天左右就能收获一批,古代以28天为一个月,而祝蕴离开时,这批粟米已经种下了一个月,已经是稻苗抽身的碧绿海洋了,如今她回来时,已经硕果累累,粟米弯了腰,一片金黄,叫人看了喜气洋洋。

    昨天祝蕴的心思都在那些土豆上,回来时天色都暗了,她则又疲劳又憔悴,也顾不上这些粟米,今个出门一瞧,炎热的天气罕见的吹了一阵风,带动这些粟米扬起波浪滚滚,前一个月劳作的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油然而生的喜悦。

    小藤蔓察觉到了主人对眼前这些植物的喜欢,醋劲大发“主人,你喜欢这种颜色的吗”

    它是绿色偏棕色的藤蔓,看起来灰扑扑的,只有它开心时会露出白色的小花和嫩黄色的嫩芽,虽然它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好看最独一无二的植物,可看到主人全心全意都在这些金色的植物上,小藤蔓觉得危机重重。

    如果主人喜欢这种颜色,可它没有怎么办它是不是要失宠了

    祝蕴被它没头脑的一句话弄得情绪全无,后知后觉反应到这小藤蔓又吃醋了,顿时哭笑不得。

    “不,我喜欢的是丰收,它们结果了,我才会开心。”

    小藤蔓若有所思,所以主人喜欢的是会结果的植物,可是它会结果吗

    小藤蔓有些不确定,它现在还算是未成年藤蔓,是不知道能不能结果的,如果不能结果是不是就不会被喜欢

    小藤蔓瞬间闭上嘴巴,不敢再问主人了,深怕主人问它能不能结果。

    而祝蕴对此一无所知。

    雇佣来的村民们也是满心羡慕,虽然他们是收了钱干活,可自家地却也没有落下,如今正好到了收获的季节,他们家的粟米可没有这个公子长的好。

    尤其是这连续三个月的干旱影响,哪怕粟米再怎么不怕旱,也长得稀稀落落的。

    这些城民们不由得想若是这是自家田地该多好,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心里念头再多,手上的活却不怠慢。

    如今还能留下来给祝蕴干活的,除了性格是真的憨厚的,还有就是怕了祝蕴的手段了,也不敢拿自己的钱开玩笑。

    正当祝蕴沉迷在这幅美景中时,以一小厮为首的八个人来到了她的小木屋。

    祝蕴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有小藤蔓在,整个木则城就没有她不清楚的事情。

    她没有回头,而是在感受了微风后,恰好这群人也来到她面前时才转身,眼神淡然地看着这八人,语气平淡地丢下一句“进来吧。”先行一步进了小木屋。

    那八人十分顺从地跟着她背后进了屋子。

    劳作的城民们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又很快的低下了头继续手下的工作。

    “说吧。”祝蕴坐在椅子上,正要给自己倒杯水,八人中一名看着不大的女孩没等她吩咐,上前来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恭敬地递给了祝蕴。

    “公子请喝。”

    祝蕴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水,视线落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看起来并不大,瞧着身高大约十四五岁,皮肤是这个时代特有的黝黑,给她递水的手带着茧子,应当是个常年劳作的孩子,她微微垂下眼皮并不直视祝蕴,蜡黄的头发被绑成两个小包,脸上是一副尊敬的模样。

    但因为祝蕴迟迟没接过她的杯子,她的手有些抖。

    祝蕴在想她是冯才良吩咐的还是自个准备要做的。

    但她还是没为难这个女孩,眼看着她手抖的越来越大,祝蕴伸手接过了杯子,示意他们做自我介绍。

    “奴唤一虎。”

    “奴唤二虎。”

    “奴唤玉娆。”

    八人里一共二女六男,最小的十二岁,是女子中的一位叫玉忧,给祝蕴倒水的叫玉娆,今年十四岁,两人是亲姐妹,最大的二十四岁叫一虎,也是冯才良派来给她负责联络的小厮,其余几个小厮则按照年龄排序分别叫二三四五六虎,名字起的是相当粗暴。

    八人中,除了一虎、六虎以及两姐妹,其余四个是冯才良派来给祝蕴守家的,这四人身强体壮,虽然年纪不大,却身高雄壮魁梧,让人一瞧就不敢靠近。

    冯才良早就想给公子配一些人保护,眼看着世道动荡,而公子文弱,冯才良是操着一颗老母亲的心忧心忡忡,更别说祝蕴连着两个月的了无音讯可把他吓得不行,本打算这次就算冒着公子生气的风险也要劝说公子安排人照顾自己,没想到公子自个提了。

    至于另外四人,则是冯才良不知祝蕴想要男女小厮伺候,便都安排上了。

    而玉娆也没有其他坏心思,她只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单凭动作就知道祝蕴想要干嘛,因而条件反射了。

    不过她这一动便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连跪地求饶,祝蕴倒也没有责罚她,不过是训呵了她几句就做罢了。

    就像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么贸然行事也不行,一不小心就可能害了人。

    不得不说,在警惕这一学习上,祝蕴学的非常认真且学以致用。

    最让她惊奇的是,这几个仆人居然是冯才良养的。

    以前只在小说中看到的,收养孤儿训练来为自己办事,没有想到冯才良也干了主角干的事情,不过他的目的就很单纯一来是不忍心这些孩子流浪在外,孤苦伶仃。二来是培养这些人比花钱雇佣不熟的人来的划算。

    这些孩子只要给他们一个地方住一口饭吃,就能对你忠心耿耿。

    他们对冯才良心怀感激,自然也对祝蕴这个被冯才良称为主人的人也十分忠心。

    当祝蕴从小藤蔓那知道冯才良私底下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得脸热了一番。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而有了玉娆他们的帮助,祝蕴也不用再花费时间去干家务活了,她让二虎几人守着小木屋,又带着一虎去了城外看河。

    木则许两兄弟一直没有出现,祝蕴也不去想为何缘由,反而得了清静,更有心思投入对木则城的实地勘察了。

    预防干旱的最有利方案就是修水利工程,然而木则城根本没有能力去支持修建水利工程,说的不好听点,这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真要等那些孩子长大,最难的还是怎么养活他们。

    祝蕴觉得,木则城现在还能不乱,全靠那位早早离去的前城主,光是那城墙的修建,就足以看出这位城主的先见之明。可惜他逝去的太早,留下了两个不成器的娃。

    祝蕴想要是这位城主在,恐怕事情会顺利很多。

    出城时不少城民都见着了祝蕴,心里有感激也有打量,不过依旧没人敢与她打招呼,就算这个公子看着温和,但地位在那里,他们也是不敢套近乎的。

    可一想到昨天知道的事情,他们又坐立难安,只恨不得冲上去围着祝蕴了解事实。

    守卫得了城主吩咐,昨天也瞧着城主对待这位公子的态度了,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最近来了不少其他国的人,应着大庆国内斗的背景,叫人无声地沉默了,就连木则城城主都下令来往都要登记,不过祝蕴要出城,守卫也不敢叫她登记,反而万般尊重地送她出了门,这态度引起了那些不是木则城城民的注意,他们来木则城的目的自然是要找那位不见踪迹的拍卖场主人的,只不过木则许他们不松口,这城里也看着不像是那拍卖场主人能待的地方,且不说拍卖场日收几百金是常态,就凭那群世家尊待的模样,就不可能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所以他们也只是看了眼祝蕴,觉得她有些娘气,又没兴趣地去找其他线索了。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与冯才良、祝蕴有仇的袁弘文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死了,倒不是官府杀了他,而是那位大泽国的摄政王从冯才良那知道了这个不怕死的走商想要抢自己的琉璃珠,一怒之下派人杀了他。

    要说大泽国的摄政王有没有权利杀大庆国的人,这还得看君王怎么处置,可谁又会为了一个不见经传的人去叨扰君王呢若真有不长眼的人恐怕死的会比袁弘文还惨。

    于是袁弘文消失这件事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只不过祝蕴对此一无所知。

    距离城外两公里远的河,也就是祝蕴最开始见到的那条河早已不复当初的波涛汹涌,河水高度的下降明显让人察觉到了这次干旱的严重性,河里比较浅的地方已经漏出了河床,鱼在浅水里蹦跳着,而干涸的地方已经晒死了不少鱼,就连脚下踩着的泥土也变硬了。

    祝蕴脸色严肃,陪她一同前来的一虎也是紧皱眉头。

    比起祝蕴这个门外汉,阅历丰富的一虎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公子,这河干涸得快,恐怕是要到旱期了。”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旱期,只是旱期时间很短,并且只是天气炎热一番,除了庄稼减产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今年的旱期显得尤为不正常。

    就算是不种田,一虎也能察觉的不正常。

    他和守在城里的城民们不同,一虎经常跟着冯才良走南闯北,见的场景也就多了,今年他与冯才良从南到北,所到之处河水皆是干涸,鸟兽横尸遍野,更有一些地方庄稼寸草不生,可这些地方终究还是少数,回到城里便听说不少走商都收到了粮食,数据虽然不多却也没有达到低产的地步,只是一虎却觉得,这就像是一个讯号。

    每年都在减少粮食的产量,而大庆国君王却无动于衷,大庆国真的能熬得过去吗

    平静下的暗潮和彻底打破平静,完全是两个概念。大庆国一旦乱了而一想到少时易子而食的事情,一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的异样没躲过祝蕴的察觉,那眼中的后怕明显到祝蕴能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为两个世界的悲剧而悲哀。

    “嗯。”祝蕴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一虎的话。

    她的心情无比的沉重,由这里想到了自己的国家,木则城没了,未来还能再过几千年,而她的国家却可能彻底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是整个地球。

    她有时觉得自己背负的太多,太累了只能躲在被窝里哭,有时又想起自己身后站着一整个国家,如今在得知未来的结局后,已然是举国之力为她谋划了。

    若不是这个世界不接受外来物品,她相信祖国会倾尽一切送来她需要的东西。

    小藤蔓察觉到她的悲伤后,用小藤条蹭了蹭她手臂,无声的安慰。

    祝蕴很快就从情绪中脱离了,然后又将视线投向河里蹦跳的鱼。

    或许是没有经过大量捕捞,这里的鱼看起来个个肥美,一眼瞧过去最小的都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为何城民不来这儿捕鱼”地上那么多晒死的鱼,在这个不见荤腥的时代,城民们居然视若无睹

    “应当是怕触犯河神。”一虎对这个传说也是有所了解的,若不是公子要来,他也对这河规避几分,但心中到底因为那易子而食的典故多了些怨气。

    这老天何其不公,他们日日供奉,可却从未有过好日子,就是这河神,也不见得他们好。一方面还有对城民们的不争,宁愿食子,都不愿碰这河里的鱼半分半毫。

    他的怨气不是针对木则城城民,而是回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便痛彻心扉,但他还记得公子就在身旁,只能强忍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

    “这般”祝蕴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发表什么你落后无知的言论,她深知这不是这些人的错,是时代禁锢了他们的思想。

    “一虎,你回去叫上二虎他们,带上驴车,过来捉鱼。”

    储水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尽可能的屯粮食,这些鱼可都是上好的荤类,与其让它们在这晒死,还不如捉了回去晒成鱼干。

    这水降了下去,看着也不深了,这几个大高个完全不会出危险。

    “捉捉鱼”饶是一虎也愣了一下,仿佛不可置信地看着祝蕴。

    “公子不怕城民们暴动吗”动了河神,是会被惩罚的。

    而惩罚一般是被信神的人供奉给神,以求原谅。一虎不相信公子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此危险的事情,他不想公子受到伤害。

    “若公子想吃鱼,只管吩咐我们去买就是了。”

    “你怕河神吗”祝蕴看他,一虎的个子至少在一米八三左右,在古代也算是很高的了,祝蕴只能仰头看他,可眼神却没有不满也没有诧异他的反抗。

    “不怕。”一虎摇了摇头,他这条命是冯才良捡回来的,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什么神了。

    “当人都快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藤蔓动了动枝桠,不大的小脑袋想起了昨个听到的动乱。

    一部分脾气火爆的城民们半夜闯了城主府,闹得木则许两兄弟一夜未眠,焦头烂额。

    百年难遇的干旱一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惨的我坐飞机时走着路崴脚了

    还是在登机的时候崴脚的,在机场放肆地走路

    一无所知的我下飞机后脚肿成了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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