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解围
作品:《月照流云》 “砰”四方之内如雷声轰鸣。
浓烈的硫磺味熏得周边山野林间的百兽皆惊慌乱蹿,林中一片骚动,滚滚白烟伴随着惊天彻底的巨响登时如奔流波涛一般四下弥漫,白茫茫一片云海一般。
“阁下让我们好等。”
“好说好说,早知道二位使者恭候,我们就早些出来了。”
“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闯我亓官堡是何图谋”
“你们亓官堡不知羞耻不要脸面,强虏女子成亲,倒反过来问我们是何图谋,真是贻笑大方。”
“此事我们堡主已知晓,已下令将作恶之徒缚于牢中,两位不如随我回堡中,如何处置这恶徒全由两位做主。”
凌枍实在憋不住讥笑出声,一时唇边隐隐露出血迹,阿婞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微笑回道“不必如此麻烦,贵堡自有贵堡的规矩,贵堡规矩处置就是。我们还要与人汇合,恐让师兄师姐等久了,若无他事,便告辞了。”
莫暗使冷笑一声“既然二位不跟我回亓官堡,那只好去见阎王了”说罢挺剑刺来,与此同时莫明使“啪”甩出鞭子,其声浩浩然似鞭炮一般响亮,竟是一条钢鞭。二人空中跃开,一前一后夹击而上。
“护好自己”凌枍早持剑蓄势,低声嘱咐好阿婞,捏了个剑诀却先往莫明使这头迎过去。原来上回交手凌枍已知莫暗使之不足,竟引莫明使之鞭力迎上莫暗使之剑气,二人出招时皆运足了气,此一对上各自震得虎口发麻,莫暗使气怒交加却又暗暗佩服,莫明使却怒不可遏,钢鞭似要将半空撕裂一般气势万钧地挥舞过来,凌枍欲以剑缠住钢鞭,引力甩到暗使身上,不妨剑碰上钢鞭,擦出阵阵火光来,手臂亦是一阵,隐隐竟不得控制,心中暗叹好一番神力不敢马虎,忙运气助力,才缠住钢鞭。
尚未绕定,暗使却已仗剑刺来,凌枍上下遭敌,剑反被明使缠住,一时反遭掣肘。幸得斜刺里一道剑气逼开暗使,原是阿婞以枝为剑对上暗使。二敌二战有七八十回合,凌枍只觉胸腹之中血气渐亏,盖因出密道时不查被亓官堡所伏弹药镇伤内里脏腑,又强运内功对战百招,早有不支之象,又战十多回合,正见暗使长剑劈向阿婞,阿婞只得以树枝接这一招,钢铁碰枯木,如何能敌凌枍强自运气,气贯长剑,凌厉的剑气直刺中暗使肩胛。
正此时,身后一阵极强的压迫之感惊涛拍岸一般汹涌过来,凌枍急转身举剑迎上,用尽全力却只凝聚得几丝内力,只得硬接下明使这运足了气打来的这一鞭。钢铁剧烈相撞击传出刺耳的嗡鸣,火星四冒,凌枍和明使俱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凌枍师兄”
莫二使互视一眼,往空中比划了个手势,一时涌出数名亓官堡弟子将二人团团围住。
凌枍眼神变得凛冽,随手擦净嘴边的血,心中已经念起剑诀。低低叫了一声阿婞,把手中剑塞到阿婞手上,以眼神示意东面低声道“我把亓官堡的人撕出一个出口,你便往东边上山逃,你记得路,转向城中去,照师兄他们应该已经到城中了。”
“你怎么办”
“我先解决他们,随后来找你们汇合。”
阿婞道“你伤得这么严重,怎么解决他们”
凌枍低笑一声“你信不过我的武功不是我自吹,我的武功大师兄恐怕尚且不及”
“凌枍师兄你别说了,我中了毒,若运功这么久,谁知道会不会毒发,就算逃上山也是生机渺茫。”
凌枍一时语塞,半晌想不出话来堵上,却已听莫暗使下令道“不论死活,拿下”
登时诸人连同二使皆群攻而上,凌枍不及再劝阿婞,稍顿片刻,掌中早凝聚真气,顺手夺来一柄大刀,一气砍倒十来人;明暗二使齐齐攻来,招式愈发狠厉,二刻过后亓官堡弟子死伤大半,凌枍和阿婞亦多处受伤。合围之势已破,凌枍挥掌发功,趁众人躲避之时,拉着阿婞逃至方才所说东面山上。
且战且退,未至半山腰,二使与几人追上来,听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流云剑宗的人”
阿婞往说话之人看去,竟是冯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与你何干,不是又与你何干是你待要怎样,不是你又待要怎样”阿婞问这话时面色从容恬淡,一副参禅问道之态,倒把冯伦一时问怔住了,沉吟了片刻恍地回过神来,冷笑道“小姑娘,太啰嗦可是嫁不出去的。”
阿婞微微一笑“若世间男子都似阁下一般不容发问,不嫁也罢。”
凌枍摇头道“什么世间男子像他这罗里吧嗦的长舌妇一般的,世上能有几个师妹别拿我和他一起说,晦气。”
冯伦沉住气,声音愈发寒冷“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流云宗的人实话说了,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凌枍缓缓起身,周身的真气委实混沌难顺,方才大开大合的打法让内伤更是作祟,五脏六腑真气冲击得疼痛难当,须紧紧咬牙强自撑着,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冷声道“信不信,就是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能让你们死在我前面。”
二使与冯伦飞身迎来,凌枍使出流云剑法,但在外形上却见似有愈战愈勇之势,二使心知凌枍伤得不轻,只需耗至他内力耗尽便可拿下,冯伦却不明所以,见阿婞武功不强只配合着凌枍相佐,因反凝神专门对付阿婞,将阿婞逼开凌枍身边,招招狠厉,逼得阿婞连连后退。
如此一来,凌枍少不得分心来替阿婞解围,因此更受掣肘,只好愈强自催动内力,正交战得天昏地暗时,忽两道身影凌空跃来,凌枍心中一惊,暗忧不知来人何方人士,是敌是友。继而围住他的剑气和鞭影撤开,凌枍瞬时轻松许多,定睛看去,这二人正对上明暗二使,却不知是何人。不及多想,凌枍纵身赶至阿婞身边正接下冯伦一剑,这一剑从阿婞面前划过,险些正刺中脸颊。凌枍不由大怒,真气运至剑锋狠狠刺中冯伦手臂,冯伦惨叫一声,抱着手臂连连后退,至到莫暗使扶住他,鲜血已自捂住伤口手掌缝隙中汩汩流出,冯伦但觉手中丝毫气力也无,连手指亦不受控制。
莫暗使当即给冯伦搭脉,脸色渐沉,摇头道“伤了筋脉,冯兄这条手臂怕是不中用了。”
“哈哈哈活该对姑娘家下手竟然专门挑脸、下腹、胸口这些地方,简直是卑鄙无耻不要脸这手废得好留着不知以后还要使什么龌龊的着儿呢”
莫暗使沉声道“二位是何方神圣何故无端插手”
闻一男音道“非是有意插手,只是阁下如此以多欺少,恃强欺伤,未免太失侠义。”
“哼,我们乃亓官堡明暗二使,此二贼意图窃我亓官堡重要机密,被发现后杀我堡中诸多弟子,意欲潜逃,是故率人追杀至此。此事乃我亓官堡私事,少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哼胡说八道我们都听到了,明明是你们先强抢妇女,现在还倒打一耙,你们和这个残废真是狼狈为奸满口喷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们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家撞见了要杀人灭口。”
莫明使冷笑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硬要和我们作对,到时候死相难看就别怪人了”说时钢鞭重重甩在地上,砸出一声巨响。
“哈哈这话你们自己记着吧我非得让你死得像野猪一样”二人说时已率先动起手来。
“三妹”男人低呼一声,哪里阻挡得住,无奈之下只好前去助力,莫暗使少不得亦去相助明使,一众弟子几个扶着冯伦回去,其余亦加入战局。
阿婞扶着凌枍歇在树边,转身亦欲前去对付二使,手教凌枍拉住,凌枍把手中的剑递给阿婞,补一句道“明暗二使都伤得不轻,他们两个对付二使绰绰有余,你只对付亓官堡的弟子就是。”
阿婞点点头接过剑依言只对付一众弟子,却也不敢离凌枍太远。混战小半个时辰,莫暗使眼光一沉,对明使使个眼色,二人收了冰刃道“好,今日先放过你们,几位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可得小心了”
“缩头乌龟”
阿婞隐隐感觉体内真气有流散之象,胸腹之下丝丝寒冷之气乱窜,与前两次毒发时症状颇为相似,心中闪过丝丝担忧,见凌枍已往这边走来,暗自运气压下,与凌枍同二人道谢。
“你们是谁”
“在下流云宗弟子凌婞,这位是我师兄凌枍。”
这二人听得阿婞的话,心中俱是微微一震。方才明暗二使和冯伦逼问时不见阿婞与凌枍告知,这时却坦坦荡荡告诉他们,可知坦诚之意。
“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阿婞道“正如方才所言,我因被亓官堡中人强抓了去,师兄前去救我。逃跑时误入亓官堡的密道,进去查探了一番,出来时便交战起来,直退至此。”
“既已逃出亓官堡,姑娘和你师兄为何又要费功夫探人密道呢”
“哎呀二哥,自然是密道里有稀奇怪异的地方了,再说她都说了是误入的密道,况且密道总有旁的出口,保不准能躲开追他们的人呢”
想了想,阿婞缓缓深吸一口气道“不瞒姑娘,我们本也有意查探亓官堡,可个中情由复杂,恕我不能相告,只是我和师兄并无伤人之意。”
姑娘脸上笑凝滞了须臾,露出些不解,又听她二哥问“你们是流云宗的弟子,想潜入亓官堡调查,如果我猜得不错,想必是与北冥教一事有关。”
阿婞道“正是,少侠也知道这件事么”
“有所听闻,不甚清楚,如此也好说,我们就不多问了。”
“多谢少侠。今日承蒙二位少侠仗义出手相助,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我是烈刹门三当家的张灵珂。”
“原来是烈刹门的好汉。”阿婞说时见张灵珂二哥方才欲打断她却未果,脸上露出些懊恼气闷的神色,心中了然,因道“少侠不必担心,我只念少侠出手相助之义,至于旁的,出了此处自然绝口不提。”
“姑娘好生聪慧”
空中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一旁静坐疗伤的凌枍已然睁开眼睛,阿婞亦登时起身戒备起来,却听张灵珂喜道“大哥你来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