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作品:《六零采药女》 邓为民工作忙, 他帮关月办好了户籍之后,来了清溪村一趟,就回去了。
让她有空去青川找他, 到时候带她见见他的其他弟子。
青川是西南的一座边陲小城。邓家的人机敏, 当初察觉到不对劲,情况有点失去控制, 就带着家里老小和弟子们去了青川城, 义务去那边军区医院工作, 给从边境转运到青川的军人看病。
外面春光正好,关月懒洋洋地在躺椅上晒太阳,她拿着户籍研究, 她是不是该去青川转一圈
李桃喊关月吃饭了“今天有两个菜哦。”
“什么菜”
“凉拌折耳根和炝炒小青菜, 炝炒小青我比平时多放了两滴油哦”
你可真大方
关月坐下尝了一口折耳根, 一股啥味道呀
炝炒小青菜倒是还可以, 但是她想吃肉
“多吃点折耳根,这个季节折耳根都慢慢长老了, 嫩一点的折耳根都不好找, 再不吃就没有了。”李桃跟关月分享, 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嫩生生的折耳根。
关月不关心这个口味奇怪的野菜“家里不是还有很多腊肉和香肠吗”
李桃一本正经“腊肉和香肠哪里能天天吃昨天给你炒土豆, 我不是切了两片腊肉吗”
关月自闭了,她拒绝和李桃讨论美食。
她想好了, 她要去青川, 顺便再去看看她的小顾厨师在干什么,怎么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
下午,等大家都下工了, 关月下去找杨国柱, 她要开介绍信去青川。
关月知道, 在这里想出远门,必须要介绍信。
杨国柱迟疑了一下“给你开介绍信没问题,关键是你找的到路吗而且听说,现在青川那边也不一定安全,你一个小姑娘出远门容易招坏人惦记。”
关月一本正经道“很安全,我去县城买票,直接坐车去青川,我老师就在青川,我去找我老师。”
这下杨国柱就不担心了“哟,徐大夫在青川呀是不是去那边采药去了”
杨国柱听到关月说老师,第一反应就是徐华安。至于邓为民这个硬蹭上去的老师,大家都不知道。
关月也没有解释,就让他当是徐华安吧。
“关月,你这一走不会就不回来了吧”
“肯定回来,我的户籍不是落在清溪村吗”
杨国柱呵呵一笑“就是,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关月的户籍确实落在清溪村,但是关月很少下山,也不参与挣工分,她也不要口粮,大家对她是清溪村的人都没什么实感。
“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这都春末了,夏天很快来了,咱们的解毒药是不是要先准备着还有上次你给顾随的驱虫药我看就不错嘛”
关月瞟了一眼杨国柱,她户籍落在清溪村是不是给了他底气他都敢对她提要求了,真是不一样了。
关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这样,我先回去准备药丸,等我做好了再走。”
杨国柱连忙点头“对对对,晚两天不耽误。既然你要走了,换药丸的粮食我就先不给你了,等你回来说不定都夏收了,到时候给你今年的新粮,肯定比去年的存粮好吃。”
关月上山准备药材,杨国柱等关月一走,晚饭都顾不得吃,连忙跑了一趟去找周保和。
杨国柱“你们今年准备换多少药你们赶紧计划好去找关月。丑话说到前头,虽然咱们是一个大队的,你们到时候药不够用,再想换药,我可是不会换给你们的。”
周保和也才刚从地里回来,光着脚在院子里洗腿上的泥。
“这都还没立夏,着什么急”
“我倒是不着急,人家关月要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啥要走”
周保和激动起来“这好好的怎么要走她的户籍不是落在咱们大队吗”
“怪我没说清楚,她是要去青川找她师傅,回来肯定是会回来,就是回来的时间还没定呢,我这不想着早做准备嘛。没有关月的药,到时候你让赤脚医生去城里卫生院要西药有多余的西药给咱们”
周保和脚也不洗了,光着脚就去找人“你说得对,是得早做准备。”
杨国柱跟着周保和去找他们大队的赤脚医生和会计,计划一下要换多少药,要换哪些药用什么粮食换
赤脚医生提出来“这事儿不能只有咱们知道,周围的几个大队还是要打声招呼,要不然他们到时候来我们这里打秋风,咱们换来的药可没计划他们的。”
周保和点点头“别等明天了,现在就去通知一声。咱们仁至义尽了,换不换是他们的事儿。”
换哪能不换必须换
只是,以往关月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他们又不是青松大队的人,人家能换给他们
行不行都要去试试
第二天早上,李桃上山给关月做早饭的时候,周围几个得到消息的大队长纷纷跟着上山,他们都是来找关月换药的。
李桃打开大门“这会儿关月不在,可能进山了。”
厨房没有米了,为了防老鼠,粮食都放在屋里的木柜子里。
李桃去拿米,推开大门,屋里的八仙桌上,放着好几十瓶药,都贴着标签。
杨国柱率先一步跑进去“哟,关月原来有存货。”
李桃“关月平时也会做药,做好了她都放在里面屋里,可能是她昨天拿出来的吧。”
这时候,周保和他们都蠢蠢欲动了。
杨国柱拦在他们前面“别激动,等关月来了再说。”
“对,关月都把药拿出来了,肯定就是愿意拿来换的,我们多少都能分一点。”
周保和一个白眼甩过去“我什么时候说跟你们平分了”
杨国柱帮话“大队长说得对关月是我们大队的人,肯定先满足我们大队。”
“老杨,做人不能太自私,都是拿粮食换药,怎么你就要多吃多占”
“是嘛,你这行为,不利于咱们公社团结呀”
“要想公社团结,你们怎么不把其他几个大队的人都叫过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像是光明磊落的人。
嗨,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管他们有什么小心思,最后不是还得关月说了算么。
李桃把早饭做好了,关月踩着点儿回来,还背了一大背篼各种各样的药材。
杨国柱看到关月,连忙说“辛苦了,辛苦了这都有这么多药丸了还要另外做呀”
关月放下背篼“药丸都放在桌上了,这个是给你们做驱虫药粉的药材,你们不要”
“要,那肯定要有多少要多少”
关月还以为他们不要,那她就不用忙活了,今天就能走。
周保和冲杨国柱使眼色,杨国柱清了一下嗓子,问关月“除了我们大队,其他大队也想换药丸子,你看,你这些药怎么分”
关月无所谓“药都给你,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这些药也够你们用过这个夏天了。”
周保和内心一喜,脸上还要绷住
杨国柱来分,自己人,肯定就好说了。
关月指着屋里的药“现在你们就拿走,驱虫药等我做好了,让李桃带下去”
“行,没问题”杨国柱声如洪钟,忙不迭地答应。
杨国柱在院子里找了个框子,装上一大筐药就走。还有一些框子装不下,周保和直接抱自己怀里,跟抱宝贝一样,小跑着下山。
至于其他几个大队的队长,全都眼巴巴地望着那个大筐,跟着杨国柱跑。
李桃笑着说“幸好你有这么多存货,要不然我们村长肯定想全部都留着咱们用。”
关月其实无所谓换不换粮食,但是毕竟住在大青山上,人家对他们师徒也算客气,顺手帮一把也没什么。
就像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师傅跟她说,做人可以独来独往,但是做人基本的同情心还是要有。
师傅和清溪村的人换药,师傅走了,她继承了师傅的做法。
如果是一年多以前,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事。对别人有好处,别人给她的好处她不需要,为什么要帮别人
末世留给她的后遗症很重,在这样安全的环境里面,关月也慢慢好转了一些。有同情心,同理心也回来了。
李桃对关月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为了感谢关月肯换这么多药给他们,李桃决定今天中午给她做腊肉饭
关月“再蒸一截儿香肠”
“好我再去给你挖点折耳根凉拌。”
关月连忙摇头“不用这么辛苦,我吃腊肉饭就行了。”
李桃不听关月的话“不辛苦,你先做驱虫药,我一会儿回来。”
看着李桃拿着小锄头跑远了,关月摇头,那个有啥好吃的一股怪味儿
李桃不在,关月就不用按部就班地磨粉,她直接用异能驱动,一个小时就能干完。
这时候要是有人推开门,看到药房里铁线藤在屋里群魔乱舞,屋里的树藤扭来扭去,就跟蜘蛛网一样,肯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关月磨好药粉后,就把药房关上,她转身去深山。
往山里面跑了很远,关月才找到狗剩。
“狗剩”
狗剩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往树上看。看到关月那一瞬间,狗剩凶狠的眼神瞬间亮起来,整个狗的气质从野狼变成家养的大狗狗,疯狂地冲关月摇尾巴。
关月从树上下来,弯腰揉了揉狗剩的毛脑袋“哟,刚才凶巴巴的样子还挺唬人的嘛。”
狗剩小声嗷呜着撒娇,想往关月身上蹭。
关月抱着他的头“哎哟,你可别蹭了,你多重自己不知道”
现在的狗剩,已经长成一条威武雄壮的狼了
和在她身边的时候不一样,离开关月的这一个多月里,狗剩直接从干干净净的大狗子,变成粗犷的野狼。
此刻,他前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现在狗剩已经放归野外了,关月也不再说他身上不干净。
“你这个狼王当的也不容易嘛,是不是又和别的狼打架了”
“嗷呜”
“是不是你和人家抢母狼”
“嗷呜”
“哎呀,你还小,等明年再考虑找老婆吧”
“嗷呜”
嗷呜声从撒娇,逐渐变得凶凶的。
关月拍拍它的脑袋“喔唷,你还凶我”
关月带着狗剩玩,狗剩带她去山谷,它从坡上朝下俯冲,给关月抓了一只野鸡,嘴巴咬着拖到关月面前。
关月得意“没想到我还能享受到狗儿子的孝顺,不错不错,没有白养你一场”
狗剩得意又高兴,翘起来的尾巴就没放下来过。
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关月拎着狗儿子的孝心回家,李桃已经做好午饭了。
李桃惊讶“你从哪里弄的野鸡这种野鸡可机灵了,一有点动静就往树上飞,根本抓不到。”
关月用炫耀的语气说“狗剩给我抓的。”
“啊呀,狗剩可真厉害好久没见到他了”
不过李桃也就是嘴上说说,那么大的一头狼,看着就害怕幸好现在不来这里,跑深山去了
吃完饭,关月让李桃先回去,下午再上山来拿药粉。
李桃以为她忙着做药粉,劝她道“做药粉肯定累人,你做一会儿歇一会儿,不着急。”
“我知道,你走吧。”
等李桃一走,关月转身回深山树屋。
春末夏初的大青山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飞鸟和鸣虫相和,游鱼穿水草而咕噜
咕噜咕噜冒小气泡的声音。
哎呀,要不是顾随这个厨师一直不回来,她都不想离开大青山。
这个时节的大青山最美了
关月惦记不知道在哪儿的小顾厨师,远在香港的徐华安则是在惦记她这个贴心的徒弟。
辗转好多人的手,徐华安这天早晨才拿到关月送过来的东西。
看到关月写的信,关心他的身体健康,还关心他家里的人。盒子里的药是她自己做的,让他看情况给他哥哥用。
徐华安看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徐华平咳嗽了一声,徐华安放下信“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昨天晚上心口疼,吃了药睡了一觉起来,感觉怎么样”
徐华平捂住胸口“好了一些了。”
他这个病,西医治不好,人家说真要治好这个胸口疼的毛病,那就只能重新换一个好的心脏和肺,毕竟伤了就是伤了,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国外能做这个技术,洋医生建议他去国外做。
徐华平还是很保守的人,切掉自己的心脏装上人家的,他不敢,也干不出这个事儿。
况且,手术都有失败的几率,真要手术失败,他就彻底没救了。现在吃中药吊命,还能活着。
身体太差,离不得药,就是活的挺艰难。
徐华安叹气“我现在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法子”
徐华安把关月的信和蔡国福写的信都拿给他看“你自己考虑吧。”
徐华安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他展开信。
关月的信里面除了对弟弟的问候之外,还写了一张药方,这是她根据他的毛病做出来的药。
另外一封信,是弟弟的友人,信里面对关月的针灸水平和制药水平夸了又夸,最后一句,直白地表达了他对弟弟有关月这个徒弟深深的羡慕。
徐华安“咱们自家人不说那些虚的,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不算名医,但也不算庸医,就是还过得去。”
“关月的医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的天赋卓绝,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她记忆好到几乎能过目不忘,我给她看过的所有医书,她还能将不同医书里面的药方对照起来,根据病症的不同进行调整。我教她半年之后,在医术上就教不了她什么了。给她一些时日,她绝对是杏林的领军人物之一。”
徐华安指着关月写的药方“她开的药方和你的病是对症的,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关月除了有学医的天赋,在制药上面的天赋更高。同样的药方,她做出来的药丸就是比别人做的效果好。你还别不信,我曾经拿她做的药,和那些老头子做的药给相同病症的人试过。”
徐华平放下信“你肯定不会害我,你说的话,我肯定信。关月若真有大造化,你这一辈子收关月这么一个徒弟,够资格写进族谱了。”
徐华安哈哈一笑,他能当关月的师傅,也是他的运气和福气。
徐华平决定要吃关月给的药,徐华安当着他的面拿过两瓶药,清肺丸、养心丸
徐华安给他哥看药瓶子“看到没有,顺着这个木纹,用草书留的印记,刻了一个浅浅的月字。”
徐华平惊讶“做得真精细。”
“那丫头平时看着傻乎乎的,该心细的时候心细着呢。估计她是怕这个药转了太多人的手,有人使坏。”
徐华安用独特的手法,又扭又按又扭,总算打开了盖子。一个药瓶子,弄得跟鲁班机关一样。
“清肺丸,养心丸,一样一颗。”
徐华平就着一杯水喝下去。
徐华平纯粹是冲着信任弟弟才吃的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的身体好了一些,等到中午,他感觉自己呼吸都畅快了一些,也不咳嗽了。
虽然,他胸口还是疼。不过不咳嗽就是好事情。
他身体虚,之前那种,想咳嗽,不敢咳,还要努力控制的日子,简直太难受了。
关月做的药见效快,徐华安是有心理准备的。
徐华安“我还真想回去看看,关月现在的针灸水平到什么程度了。说不定,针灸才是你的希望。”
徐华平舒服地走了两步“也不是没试过针灸。”
“那不一样,关月不能以平常眼光看待。”
徐华平不仅也生出了希望,这辈子,或许他真的有健健康康的一天
徐华平妻子江芝欣喜丈夫的好转“先不说以后的事情,这药一共就这么多,吃完了怎么办赶紧想办法联系带货的人,药不能断”
“大嫂说的是。上次的人要联系着,实在不行,关月给了药方,咱们也可以自己配药撑一阵子。”
江芝摇摇头“既然你把关月说得那么神,估计必须要她配的药效果才好。你不是经常说,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徐华平和江芝两人算是强强联合,两个都是做生意的能人。徐华平这两年倒下了,家里的生意又转移到香港来,都是江芝撑起来的。
徐华平也点头“对,咱们家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要想药效好,名医、药材,缺一不可。”
徐华安也认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药方上面的药材还是要开始收集。”
江芝“这个事儿就交给二弟,这个你在行”
“大嫂放心”
关月睡午觉睡得香,却不知远在香港的师傅,惦记她做的药,睡都睡不着。
下午,李桃拿到关月给的一大袋药粉,都震惊了“你速度好快啊,一天的时间就弄了这么多药粉。”
关月甩了一下手“累得不行。”
李桃立马说“手疼是不是我给你喂饭。”
关月默默收回装模作样的手“那倒不用”
关月想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装一下手抖毕竟,演戏要全套的
哼,都怪顾随,都是因为他一直提醒她,不要让别人发现她的秘密。
现在好了,她还要演起来。
幸好李桃也没关注她的手,李桃激动得不行“你知不知道,其他大队为了换你的药,出了好多粮食,说好了,等到秋收的时候,都给你送过来。”
“原来说是夏收送来,想到你要出去一段时间,夏收送过来你也吃不完,干脆就秋收送过来。”
“我听他们说,加起来有几百斤呢,你今年和明年都不缺吃的了,真好”李桃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关月不只今年和明年不缺粮食吃,她这一辈子都不缺粮食吃。
关月说“你娘很会做醪糟”
“对呀,做得可好了。我娘的手艺还是跟我外婆学的,我现在跟我娘学。”
关月点点头“回头你跟村长说,等夏收了,先给我五十斤米,到时候请你娘帮忙做醪糟。等醪糟做好了,分给你们十斤。”
李桃连忙摆手“做这个用不了多少工夫,不用给我们分醪糟。”
“我说给就给,买装醪糟的土坛子要钱吧”
“这个不要钱,村里就有人会烧,我们都是用菜啊什么的去换。”
关月拍板“就这样定了一会儿你送药粉下去的时候就跟村长说。”
“好”
但凡关月拍板的事情,李桃一点都反对不了。
关月想着,等她带着顾随回来,应该就能吃上醪糟蛋和醪糟汤圆了吧。
第二天早晨,晨光熹微中,关月锁好门,去镇上坐车。
因为要从青山县坐火车去青川,关月买好车票,顺便去药材街看望蔡叔和蔡婶。
两个人身体都挺好。
知道关月要去青川找邓为民,蔡国福哈哈大笑“青川也不近,去一趟不容易,他们邓家据说是藏书百卷,各种稀奇古怪的医术都有,你也别客气,能看多少看多少。”
关月嘿嘿一笑“听蔡叔的。”
去青川可以坐火车,现在的火车速度慢,中间停的站点多,一路摇摇晃晃,关月到青川已经是两天后了。
关月好奇,那个两天之内打来回,给她送火腿的勤务员,坐的什么车
青川是个边境小城,街道上有不少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
一百年以后,这些服装还在,但是据说很多手艺都失传了,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样子货,没有原来的美。
关月打量街上这些人身上的服装,用色很质朴,都是青色、蓝色、白色居多,其他颜色作为点缀。
除了少数民族之外,街上也有不少汉人以及穿着军装的人。
关月发现,青川街上的气氛,远比青山县那些地方要好,没有那么压抑。明明他们住在边境,面对的生存环境更恶劣,怎么整个人的状态还更好
关月逛了两圈,随后跟人打听,找到邓为民住的房子
站在大门口的邓白术一头雾水“你说你是我爹的弟子”
关月“他说是外门弟子,算是弟子吧。”
关月看了他一眼“你不请我进去确定要站在大门口和我讨论这个”
也是,他爹一会儿就下班回来了,这姑娘总不会骗他。
邓白术打开门“请进。”
关月进门,打量一番,五间正房,左右各两间房子,这个院子还挺大。
邓白术是个话痨,他给关月端了一杯水“你是怎么认我爹当师傅的我师父那人收徒弟可挑剔了,我那几个师兄厉害得很,他还天天骂我几个师兄脑子笨,不开窍。”
关月喝了一口水,纠正他“准确来说,你爹不是我师傅。另外,也不是我要认他,是他主动要认我的。”
“啥”邓白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实如此”
关月手指头磨蹭着小黑的两片叶子,往门口走了两步,她看到右边第二间房子有点不一样“你家的藏书都在这个屋里”
邓白术跳起来“你干嘛你是不是来偷我家医书的”
“呵呵,你爹亲自答应我的,你们的医术都给我看,我用不着偷。”
邓白术大声反驳“不可能,我都没看到几本书。”
“那是你蠢”
关月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习惯了顾随那样性子的人,现在碰到邓白术这样咋咋唬唬的,真是有点看不上眼。
大门外门响起了敲门声“白术,开门。”
邓白术小跑过去“爹你总算回来了,有个女的来找你。”
“谁找我啊”
邓为民两步跨进去“哟,关月来了”
邓为民十分惊喜“你这是专程来找我的”
“是呀,专程来找你兑现承诺。”
“兑现什么承诺”邓为民堂哥邓为家走进来。
邓为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关月淡淡地说“我叫他一声老师,他给我看邓家的医术。”
关月补了一句“是全部”
邓为家摸胡子的动作停了“你说啥”
邓为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抄起放门口的扫帚打邓为民“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我们都不知道,你就把家里的医书都许出去了,你问过我们吗问过祖宗吗”
邓为民狼狈地在院子里乱窜“堂哥,别打了,我弟子在呢,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个狗东西,有啥面子我看你就是欠揍上次用家里的医书换了一株啥药材回来,结果被人骗,就是一株野草。这次又是,一次又一次的,都不知道反省。”
关月揣着手看热闹。
一个老头拎着扫帚揍另外一个年轻点的老头,两个老头儿都留着巴掌长的胡子,跑起来的时候,花白的胡子在空中飘荡,还挺好看。
邓白术不敢看他爹的热闹,怕回头被他爹打击报复,于是,他躲屋里,推开一点点窗,从窗缝里偷看。
关月笑出了声,这一家子还真有意思。
邓为家打累了,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招手让关月过去。
“丫头,你说说,你是怎么认他当师傅的”
关月再次纠正“不是师傅,是老师,我有师傅”
邓为家恶狠狠地瞪了邓为民一眼,越来越没有出息了用家里医书当诱饵,结果人家还没看上他无能
邓为民一手扶着老腰,一边解释“她叫关月,就是治好严师长的那个姑娘。”
邓为家眼睛亮了,猛地站起来“你擅长针灸”
“算是吧”没有和人比较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
邓为家拉着关月疾步往门外走“那你快去帮我扎一针,半个月前医院转来一个病人,身上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醒不过来。这人再不醒,就成活死人了。”
“我的银针。”
邓为民喊了一声邓白术“小兔崽子躲哪里看热闹呢赶紧把关月的银针拿过来。”
被他爹一声吼,邓白术小跑着去拿关月的行李,里面有个木盒子,他直接抱上就跑。
邓为民等在门口,邓白术跑过去的时候,邓为民踢了他一脚“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窗子后面看我热闹。”
邓白术肯定不承认“我在屋里背医书,爹你肯定看错了。”
“赶紧的,跑两步,你大伯都走远了。”
“哎”邓白术一手抱着木盒子,一手提了一下裤子,赶紧跑起来。
邓白术这个小可怜,他这个珍贵的老来子都不受他爹待见,也是惨兮兮的。
关月被拉到医院,在一间病房里见到了邓为家说的那个活死人。
关月仔细给他把脉,这个男人确实无限接近于活死人。
异能在他全身游走后发现,他脑子都快不会动了。还有他的右脚,伤的有点狠,现在的医疗技术又差了点,一个弄不好,就算醒了也是个瘸子。
邓为家皱眉“他的脚,西医那边说尽力了,只能做到这样。现在关键是他醒不过来,这样一直耗下去,还能活多久”
也是,现在根本没有好的营养液给他输。
虽然护士细心清理过他的身体了,但是关月还是能从他的满身伤痕上,看到他为捍卫国家作出的牺牲。
关月看向邓为家“我可以试着救他,成不成就看他的命了。不过,你能下这个决定要是出了事儿谁负责”
“你等等。”邓为家撒腿就往外面跑。
邓白术抱着银针,一脸崇拜地看着关月“你居然敢跟我大伯这样说话,你厉害”
关月轻笑“有本事的人,说话声再小,也有人听到。”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你这样的,暂时还是当个受气包吧。”
邓白术哼哼一声“不就是被我爹骂两句嘛,我都习惯了不过我爹骂我,我大伯揍我爹,嘿嘿,反正我也不是唯一的受气包。”
关月真诚地夸了他一句“心态挺好的嘛。”
“过奖过奖”
邓为家拉着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进来。
“张院长,这就是关月,我堂弟说,严师长的腰伤就是她治好的。”
张院长是个学西医的,他哪里懂什么针灸。他再三确定关月是治好严师长的人之后,就同意她试一试。
关月虽然看着年轻,但是有严师长这个例子在,说明她是专业的,下手肯定有分寸。
另外一个,王铁军的情况不能更差了,姑且一试吧。
关月朝邓白术招手“我的银针拿过来。”
“哦。”
关月拿着银针“把这位同志脑袋上缠的绷带都解开。”
邓为家走过来“我来”
关月手里捏着银针“上衣脱掉。”
在众人注视之下,关月站在王铁军脑后方,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扎进去,在邓白术惊恐的眼神中,那一根十厘米长的银针,就这样一点点地全部刺进王铁军的脑袋。
邓为家拳头都攥紧了。
邓为民也站在邓为家背后看着,这丫头一下手就这么重,他看的心都紧了。
张院长被那根消失的银针惊到了,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张院长忍不住想骂一句,胡来胡闹
话还没说出口,王铁军猛地睁开眼睛,眼睛瞪得老大,眼皮周围的皮肤都绷开,皮下细小的血管都能隐隐约约看见。
在场的人被这一幕吓得一口气提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动。
关月通过银针控制着异能,一点一点地刺激他的脑袋。
几分钟后,刚才被关月刺进去的那根银针,一点一点地被。
王铁军瞪大的眼睛也慢慢闭起来。
张院长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要检查王铁军的身体,其他几个医生也不甘落后,纷纷挤上去。
“让我来,王铁军一直是我在负责,我最清楚他的身体情况。”
“屁,你不是说没救了吗你个庸医,你知道个啥”
“让开,让我来”
张院长大声“别吵了,王铁军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他现在在睡觉。”
“真的”
张院长点点头“这点我还是能判断的。”
邓为民得意“我就说吧,关月是个奇才天才”
关月淡定道“还让不让我救人”
邓为家果断把这些添乱的人推开,让出位置“救肯定要救关大夫,请您下针”
邓白术暗中撇嘴,瞧瞧,这是一副什么嘴脸
王铁军的脑子确实是醒过来了,但是他身体还没适应,关月继续给他下针,对他全身进行刺激。
关月看了一眼王铁军的右脚“今天就算了,他的脚后面再说吧。”
张院长急忙道“他的脚还有救”
“还有救吧,肯定不能恢复到没受伤的状态,不过让他正常走路还是可以努力的。”
邓为家挤开张院长,站到关月面前,一个劲儿地吹彩虹屁。
“果然关月啊,你这一手太厉害了”
“我敢说,咱们国内会针灸的,就没有人比你厉害”
“你怎么会认邓为民当老师,你当他老师都够格了。”
“是不是他忽悠你答应的我就知道,那老小子就不是个好人”
邓为民人就在现场,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邓白术默默后退一步,找机会赶紧溜,他爹和他大伯都是大佬,他这种小可怜,一个都惹不起
说好了医院要给病人安静养病的环境,这个病房,吵吵嚷嚷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以为这个房间昏迷不醒的那个军人彻底不行了,赶紧过来看看。
结果看到中医院的两个扛把子正在吵架,大炒特炒。他们的院长大人,和两个主任在一旁看热闹,居然不上前劝一劝。
至于那个病人,身上被扎的跟刺猬似的。
角落里面,还有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裳的漂亮小姑娘,坐在凳子上发呆。
可怜的孩儿,还不是被吓着了
关月计算着时间,估计差不多了,她站起来。
邓为民和邓为家注意到了,立马停下来,连忙问“可以拔针了吗”
关月点点头“可以了。”
顿时,刚才还闹哄哄的病房突然安静下来,静的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
最后进来的医生护士不知道什么情况,都不敢说话了。
关月从脚上开始取针,一路往上半身取,直到关月取下王铁军脑袋上最后一根针时,王铁军睁开了眼睛。
他发出嘶哑的声音“营长,快走,有埋伏”
“你的营长是谁啊”
“顾辞”
关月眼睛亮了
顾辞是顾随的哥哥呀
此刻,病房里见证奇迹的人眼睛也亮了,看关月的眼神,如看神明。
被无数医生判定救不活的人,就这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