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软骨香
作品:《我带魔君做捕快》 雷电如影随形,雨注般砸上屋顶回廊,包晴抱着连遇在碎瓦飞石里左唐右突,可怎么都甩不脱那雷闪。
有雷声在的关系,这一路上包晴倒是没有跌跤,可带着个人折腾这么久,体力头一个便跟不上了。
瞅准一个雷声稍停的空档,她挽紧连遇在处假山旁站定。
“包斩,你带着姐姐先走,何毓他们快来了。”
“一早便走了。”连遇开口,漂亮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她知这家伙傻,若不傻怎敢毁他的扇子。
一想到扇子,连遇方才平息的怒气又陡然升起,他两只手一边一侧将包晴扯住,整个人如同千斤坠般挂吊在他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誓要取她性命
眼见头顶雷声更盛,才将一口气喘匀的包晴舔舔嘴唇,准备带着连遇离开此处,腿一提却发现哪里不对。
“阿顾,你别抓那么紧,我飞不动。”
要的就是飞不动。连遇冷笑着,心里默默数数,这道雷下来,她必死无疑,三、二
眼瞧着盘卷在头顶的虬龙就要脱离云层直劈下来,打从院角上方忽的飞来样物事,那东西起初不起眼,活像几个由网兜兜着的烂苹果,可一见风,竟瞬间散成好大一张网,网的四角缀着青石,瞬间飞至头顶,连遇甚至不及反应,就被迎风而倒的包晴来了计泰山压顶。
“包晴”
疼痛之中,连遇听见何毓的声音,紧接着哒哒步声纷纷赶到,几双粗手将他和包晴从网里扒拉出来。
“包晴”何毓瞧着这满园狼藉,杀人的心都有了“你做的好事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连遇经了包晴的泰山一压,这会儿又被差役们的粗手拨来搬去,心情正是不好,骤然听见何毓的腔调,还在想个中缘由,可等他回神后顿时明白了原因,因为先前防着包晴跑路,他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包晴身上,如今一压,他二人的情状便变得越发不好描述。
连遇的脸腾地变了颜色,说不清是黑是白是紫是红,更加要命的是那个瞎子不清楚状况,只当旁人要欺负他,死抓着他不放手。
“撒撒”连遇体力耗尽,被人抬走了。
他此生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树影挂在窗上,崎岖如同鬼影。
桌上摆着个巴掌大的香炉,内里插着只袅袅升烟的安神香。
连遇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看着窗上的树影,这里是陈家临时给他安排的住处,比先前那间小许多,也干净许多。
来时桌上本是没香的,大约陈家小厮受不了连遇身上那骨子寒意,特意跑去库房请了这一支给他点上。
可连遇这会儿半点不想安神,他就想杀人,杀了包晴。
出了这档子事,陈府上下又是半宿没睡,窗前方才人来人往,他也听了些许,大约说的是何毓发了大脾气,使人打了包晴十大棍。
只盼别打死了,好留着他杀。
说曹操曹操多,这头连遇的拳头还未松开,门外便传来了窸窣步声,那步声一个款步一个停顿,一听便是两人,他唇角一牵,扬眉看向门口停住的两道人影,一个头扎双髻,另一个呲牙裂嘴的不正是包晴
他翻身坐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包晴,就等她进来,可等来等去却等来这么一句“真的没别处”
“包姑娘,这话你说了一路了。”丫鬟不耐地开口,话她听了一路,也回了一路,按说道理早该说清,可这位包姑娘就是不听,不听便不听吧,她便再说一遍,只当是绝了她的念头“方才那几道雷将院子里的屋社劈坏了好几间,这会儿屋子属实安排不开,包姑娘是女子,原不该送来同公子同住,可这府内上下都问了个遍,实在没人能腾出张空床与你了,况且你与这屋内的公子,旁地俾子不便多说,便祝姑娘百年好合吧。”
连遇才将这茬放下,如今被人提醒,心情越发不好起来。
不是他体力未复,定然要将门外两个齐齐杀了。
门外那个呲牙裂嘴的家伙这次没再言声,丫鬟以为她是接受了安排,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走没两步,人又站住,回头一瞧,不觉惊道“你怎么上树啊”
包晴坐在树杈上,左拍拍右摸摸,检着哪支树杈结实些,闻声朝身下一指“我在这睡。”
“那怎么成”丫鬟急得跳脚,一路小跑回树下,扬着脖子嚷嚷“这院子里还住着旁人呢,你往这一戳,万一再引个雷招个灾怎么办你不怕我们还怕呢”
包晴坐在树上,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树干,什么时候连指头抓破了也不知道,她就那么默默瞧着丫鬟,仿佛寄希望于她下一刻能网开一面般。
“我”她咬咬唇,“我不要紧,可屋里的人与我有恩,我不可耽误他娶亲”
“他娶不娶亲与我何干,你快”
话音未落,小丫鬟猛地打了个激灵,“哪儿来的风”
“她让你进你便进就是了。”
身后忽来一声懒散声音,实实吓了那丫鬟一跳,她拍着胸脯回头,正欲破口大骂,目光一及,却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倚在门旁,虽是一脸病容,却仍掩不住那副好样貌。
小丫头看着看着脸不觉便红了。
连遇冷笑一下,并不去看那丫鬟如火般的眼神,只是将头仰高,冲着树上的人道“在那呆一晚怕是这整个陈府都要受你牵连了。”
“可是”
“或者你离府,案子别查了。”连遇转身进门,留下块门板被风吹得哐哐乱响。
包晴望着那门,脑中反复回响着连遇的话,案子她是定然要查的,只是眼下这事左右衡量不绝,她终于一咬牙,纵身跃至树下。
“我今晚不会离开这房间,不过有一事求于姑娘。”
那小丫鬟正愁没机会再看连遇几眼,听见包晴开口,态度也不似先前那般,点头就说“有事便说吧。”
包晴看那丫鬟一双眼睛只管朝屋里瞧,压根儿没看她,顿时对心里的盘算有几分吃不住,可这会儿黑灯瞎火,想是除了眼前这位也没旁的人可求,包晴只得一拱手,在丫鬟耳边低声几句。
“就这没问题,保证办到。”丫鬟听清楚前后原委,有些高兴,也不再急着看连遇了,搓手晃脑的便离开了。
丫鬟走后,整处院落便陷入了彻底的安静,天上出了星星,照的地上一片亮晶晶,包晴看着半开的那扇门,深吸口气,迈步进去。
屋里没掌灯,丈宽的房间淡淡地铺了层月光,连遇站在桌旁,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包晴送他的那件衣裳,青白的衣摆配着靛青的外甲,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他扯扯衣裳,手一下下磕打着桌面,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还是头一回定了要杀一个人后又不想杀了。
“那个你在做什么”话头起了一半,连遇忽见包晴手里捏着个东西,圆溜溜,散着淡淡的香味。
“软骨香。”包晴掏出火折子,围着那香丸来回撩了撩“我没想过嫁人,不过不能耽误你娶亲,所以方才来时寻了这个以备不时之需,闻了这香人在几个时辰内都会四肢酸软无法动弹,我方才告诉过那丫头,等会儿还有明天一早过来看咱们一看,倒是也有个佐证证证证”
话音才落,她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人倒是没摔疼,身下压得刚好是过来拦她的连遇
“阿顾别急,我想想办法”
“闭嘴。”如果她说的办法就是在他身上拱来拱去还不如不想。
“我半点不想伤你。”连遇咬牙切齿地吐着字,余光里窗外乌云迅速地盘踞起来,一道闪雷隐隐在屋顶盘旋。
他原不想杀她了,可现下,哪怕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他也非把这傻子去死。
包晴看着他,只当他在安慰自己,正要说些什么开解一下,耳边忽然传来“咻”的一声,没等反应过来,头便一沉,人瞬间晕死过去。
连遇看着身上死猪一样闭紧两眼的包晴,眉头皱紧,朝房顶瞪去,“一”
“下来了下来了。”就听贱贱的声音起,一个以手为扇,半夜在那扇风的家伙从房梁上飘然而下,那贱兮兮的模样,不是凤小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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