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邻家
作品:《我带魔君做捕快》 虽然只是短短一刹,但连遇断断不会看错,就是杀气。
他扯着嘴角,后娘杀人,继子装疯,整件事真是越发的有趣起来。
笑着笑着,他眸光一敛,低头看向袖口处,“再动手动脚”
“是不是陈夫人进来了”
包晴直接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连遇使劲一抽手“是又如何,你不会想说有杀气吧”
“你看出来了”
呵。
包晴将连遇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并没因为共鸣而松懈,下一刻,连遇便听她压低声音嘀咕说“陈夫人的杀气和白日里院子出现的又不一样”
小小一个陈府,不过一日间竟生出三股杀气,也是瘆人。
连遇挑挑眉,真觉得这事情越发有趣起来。
内堂里正要问话紫苏的何毓听到属下报,也跟着出来,四目相接时,陈夫人的脸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婉平和,她推开侍女的手,矮身朝何毓拜了拜,随后竟抬手朝他比划了几个手势。
连遇看着她微张的嘴巴,人一愣,没想到这陈府的夫人居然会是个哑巴。
“你可知”包晴是这关中人,连遇想着她或许对这位陈夫人能了解一二,开口方欲问,就见一道锐利的目光顺着瓦缝爬了上来。
被发现了。连遇扯扯嘴角,接着招呼包晴“记得我说的豁得出去吗现下就有个机会让你历练着做个捕快。”
“什么”包晴周身一阵,巴巴看向他。
连遇手指向下“何毓发现咱们了,你想法子留”
那个下子还未及出口,连遇就觉身子一轻,再一看,自己又被包晴扛着跑了。
“除了跑你是不会别的了吗”连遇咬牙切齿,一是为了包晴这没出息的劲儿,又一是为她又抱了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让他抓到我就别想再进这院了,所以得跑。”
歪理邪说。
“跑反了。”
“没反啊”包晴抬抬鼻子,自己走的正是来时那条路啊。
跑路也有说法,觉得孺子实在不可教的连遇黑着脸提溜起她的衣领“那边。”
片刻之后,陈府厨房,被临时抓起来炖药加夜宵的厨娘拉着一旁的柴火娘聊起了白日的热闹“咱们老爷也够倒霉的了,原是请了戏班哄夫人开心的,谁料想能摊上这晦气事,只是不知那戏班里究竟哪个才是歹人想想也是可怕,你说那个专削人头的家伙不会真在咱家吧”
柴火娘是府里最上不得厅堂的下人,平日里都只在厨房烟火里忙活,听见厨娘的颤音,无所谓地又朝灶里丢了把柴,眼见着火光变暗,她拿起根铁钩掏了两下“再也不怕,咱们好好呆在府里,又没听见什么雁哨声。再者说了,就咱俩这徐娘半老的样儿,就算连遇看上,占便宜的不还是你我吗”
晓事的厨娘听了笑得花枝乱颤,手里的汤匙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朝柴火娘背上一推“敢有这心思,仔细我告诉你男人去”
“告诉去,我还怕那窝囊废不成”
两个腰如桶粗的妇人在烟火正盛的灶前打打闹闹,丝毫不知在他们头顶,一个长相好看的后生正被他们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包晴揽着他坐在树上,被身侧那股杀气冻得直打寒颤“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可那房顶瞧着就不结实,这附近就这一棵细杆树,要么咱们回去吧”
“无、妨。”连遇牙缝里出声音,一双墨一样的眼眸恨不能将底下胡说八道的两个妇人剁碎了喂狗,居然敢消遣他连遇
包晴僵着手臂,仔细品味了半天,总算确定他不是为自己的手生气,这才放下一颗悬心“不过他们说得也确有道理,先前我还以为连遇是专挑出嫁的姑娘下手,如今看来,说不定他另有考量。”
“什么考量”连遇冷着声音,劝自己别再发火,不然这毒怕是真要要了他性命了。
夜风清凉,如勾细月链坠般挂在树头,无心听那两个婆娘废话的连遇瞧了眼沉默的包晴,又道“什么考量。”
包晴似乎对这个话题多有忌讳,挣扎着抿了抿嘴,方才开口“走旱道不走水道,龙阳分桃、断袖包承遇你怎么了别推我,你会掉下去的。”
眼见一只手伸到了面前,不知他为何发疯的包晴赶忙将他摁住,“知道你反感这话题我便不说了,我也是猜的。”
“往死里猜。”连遇捏紧拳头,长这么大,行走江湖这些许年,还是头回有人敢当面朝自己身上扣这屎盆,简直比说他奸污民女还是可恶。
“我也是瞎猜的,不过我就是想不通如果除了待嫁女儿他还另有选择,总该有个由头吧,除了断袖刺激”
“闭嘴”
再由着她说下去,连遇真保不齐要在这树上和她来个鱼死网破了。
刚巧底下两个婆子打闹完毕,说起府里一件怪事,连遇趁机收手,冷眼听着底下。
“不过说起来,我大约知道那班子里哪个有问题。”厨娘拿着汤勺在药盅里搅上几搅,神情突然不似方才那般轻浮了。
她的变化柴火娘看在眼里,赶忙凑过去问“谁啊”
厨娘不做声,一双蛤蟆眼只管盯着锅里,默了会儿后猛地摇头“说不定是我想错了,你就当我没说。”
“你怎么这样且不说这厨房平日里就咱们姐俩作伴,就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得告诉我一声,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真见了那位绕着走便是,老姐姐姐姐”
“罢罢罢。”厨娘甩开汤勺,一本正经地望向柴火娘“我说与你可以,只一样,千万别说出去,我怕夫人听了多心。”
柴火娘不迭的点头。
一道云彩打天边飘来,恍惚间遮住了月晕,一片暗影间,厨娘的声音低而神秘“今日那位姓林的角儿不是去给咱们夫人唱戏吗老爷原也说要一同去的,谁知临行前老爷忽然不适,便半路回书房歇息了,那会儿我刚好给少奶奶去送汤羹,路过书房时就见到了”
“见到了什么说啊”柴火娘一脸的紧张,身旁同伴反悔不说,捉住对方的袖子便不撒脱手。
“你别拽我啊,我说便是了,才裁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厨娘嫌弃地扫落袖口上那只黑手,重叹一声开口“我见到了那位紫衣姑娘钻进了老爷的书房。”
“啊你不会看错吧咱们老爷平日里可是除了夫人旁的人都不正眼瞧的。”
“你当我不知吗我就怕看错,特意趴在门口听了许久,就是个女人的声音,两个人哼哼哈哈的,好不羞人”
这可是个天大的新闻了半晌过去,柴火娘从震惊当中回过神,一拍大腿“是了,咱夫人和少爷虽不是亲母子,可平日里却比亲母子还亲,少爷出了那么大的事夫人不会不去瞧的,八成是知道了老爷的事。可是也不对啊,就凭咱夫人那脾性,老爷就算要纳小的,夫人也不会不允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也听说,这戏班里的姑娘不光会唱戏,那方面的工夫也是了得,说不定是夫人老了,老爷想找些新鲜的呢”
“你就坏吧还有这听起来不就是桩艳事吗哪就扯上连遇了,别忘了,连遇是个男的。”心知对方是故意说出来挑逗自己,柴火娘干脆伸出手在厨房的腰眼上摸了一把,两个已婚的妇人打打闹闹,听得无外树上二人一阵皱眉。
对外感情不错的夫妻俩暗地里竟生出此等龃龉,也是脏了耳朵。
“觉出哪里不对没有”
连遇还急着前仇,并不想同她多说,一双手拼命抓着树干,躲避着包晴的手。
夜风不小,树枝极细,想案子想到出神的包晴抬手挠了挠头,竟真没去扶稳连遇。
“那位陈大户好像始终都没露过面”无论是白日里儿子出事,还是方才陈夫人在偏厅上面露杀机,那位陈大户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想来想去,这里头很是不通。
包晴皱着眉,越想越想不明白,烦心时忽觉旁边什么东西一颤,赶忙伸出手去“对不住,我想得入神,把你给忘了。”
还不如将他给忘了呢重又被扶稳的连遇面黑如炭,他这会儿不光想抓住那往他身上泼脏水的贼,更想杀了暗门那帮人,下的什么毒,让他如此丢人越想越气,连遇不禁朝那个有份参与的包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家伙居然在发愣。
北风吹来,捎来远近万家余炊,其中有个味道那么的似曾相识,今日早些时候是她才闻过的。
“包承遇,你看看咱们四周哪边有院墙。”
“我叫连遇。”包承遇是什么鬼连遇隔着夜风朝她飞了计眼刀,可夜空之下,包晴的眼睛却难得的明亮紧张,他只看了一眼便忘了方才的嫌隙,依言朝四处打量起来。
陈家极大,远近连片的足有数十间房,锃亮的瓦顶这会儿齐齐悬在脚下,点缀在花草池塘之间,没见近处哪里有院墙,望着望着,连遇眼底一沉,朝东十丈远,如她所言,果真有处院墙,墙那头隔着的是处破败院落。
“有处破院。”
知道包晴不会凭白这么问的连遇扬眉,等着下文。
天上繁星点点,如撒在穹碗里的晶亮糖果,包晴坐在树梢上,突然伸手拦腰抱住连遇,纵身朝下跃去,风吹起二人衣袂,交缠在一起,连遇才要皱眉,就听包晴的声音随风而来“隔壁那处废院是卢员外家的。”
卢员外家的小姐被人拆头栽花就是一早的事情,包晴一说,连遇也想起来了,想想,这其中的确太过巧合了些。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