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和顾鑫翻墙事件通过学校的广播传播到学校的角角落落, 大概连躲在墙角的小老鼠都知道的他俩的风光事迹。

    两人刚回到教室就收到全班同学的注目礼和掌声，像是迎接他们的战神似的。

    就目前而言，高一新生中屡屡打破常规的大概就只有江晨和年级第一的顾鑫了。

    年级第一啊, 每一次都打破他们的传统刻板印象, 原来也不是所有的学霸都那么守规矩的嘛。

    大约是不希望其他的学生有样学样, 早读课刚开始主任就把他俩拎去了办公室写检讨。

    主任对付调皮的学生早已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法, 江晨和顾鑫现在坐的桌子就是他特意分出来的。

    他相当严肃对两个皮孩子说道“你俩写完一千字检讨再回去上课”

    江晨趁着主任接电话, 朝顾鑫眨了下眼睛，顾鑫立即就t到了他的意思。

    这意思就是写慢点，他大概是不想回去上课。

    主任挂了电话后，又问江晨和顾鑫爸妈的电话，两人乖乖交出爸妈的手机号。

    这是他逮到两人的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打架, 第二次是爬山偷偷跑去坐缆车, 第三次就是翻墙，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向家长汇报情况了。

    主任给顾鑫妈妈打电话, 接通了。

    主任“您好, 请问是顾鑫家长吗我是三中的教务处老师, 我姓许。”

    顾妈“啊, 许老师您好，我是顾鑫的妈妈。”

    主任“是这样的，顾鑫同学今天做件违反校规的事。”

    顾妈温柔的声音中透着点着急“请问鑫鑫做了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

    主任觉得家长可能是非常担心孩子学不好“他翻墙进学校”

    顾妈感到诧异“只是翻墙吗”

    主任觉得顾家长这个反应有点平淡“也不止，之前还跟同学打过架。”

    顾妈“啊那打架的原因是什么呢”

    主任“噢, 有别的同学欺负oga，他上去帮忙打群架。”

    顾妈“这不是好事吗只要没有欺负人就行, 老师, 我挺欣慰的。”

    主任“啊”

    顾妈“哎, 不瞒您说，我儿子就太乖巧了，除了会学习，事事都按部就班，不够活泼，能听到他会打架，会翻墙，我很高兴，老师，希望您多多理解。”

    主任遇到过很多家长，对儿子打架翻墙居然感到欣慰的就只有这一位了。

    主任满腹的教育理念无法宣扬出去，只好说道“他现在在写检讨。”

    顾妈兴奋道“竟然还会写检讨，老师待会您能拍个照给我看看吗我儿子从小到大都没写过检讨。”

    主任竟是无言以对“好的吧。”按照正常的走向，其他家长这时候已经通过电话对孩子进行“家庭教育”了。

    顾妈“谢谢老师。”

    跟顾鑫家长的通话没有主任有了教育违反纪律学生的快感，那他再跟江家的家长说吧。

    电话依旧通了，是江妈接的电话，主任客套一句，然后给江妈讲了一遍江晨违反纪律的事情。

    比起顾鑫家长，江晨的家长更是镇定。

    江妈“老师，他有影响到他的学习和同学吗”

    主任“那倒没有，成绩还行，也没有影响到别的同学。”

    江妈“只是打个架，也没影响到别的同学，那我就放心了，老师辛苦了，我还以为要赔医药费什么的，既然没有那就没事了。”她明显松了口气。

    主任“他现在在我这里写检讨书。”您都不追究一下打架和翻墙的事

    江妈“那就写呗，老师让他写写多练练文笔。”

    主任“好的吧。”

    主任挂完电话后，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挫折，现在的家长都怎么回事，对自己的孩子都如此放纵吗

    江晨和顾鑫听了个全程，差点没憋住笑。

    主任见他们家长一个赛一个与众不同，让他俩写到早读课结束就放他们回去了。

    江晨还挺失望，主任看他不想挪步，还问他“你是想继续留下来给我打杂还是怎么的”

    江晨“我以为您会留我们一上午，毕竟我还没写一千字。”

    主任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连课都不想上我怎能让你得逞，明天可不许再迟到了”

    顾鑫替江晨答应下来“好的，主任，明天我一定叫他早点起床。”

    主任以为他们手机相互叫，也没多问“行了，回去上课吧。”

    江晨和顾鑫出了主任的办公室后在楼道里笑了起来，直到一位老师路过才收起了笑声，这才跑回教室。

    一天的课程又开始了。

    中午。

    江晨并没有立即起身前往而是抱着手机发信息，顾鑫戳了他两下“晨晨，吃饭。”

    “哦，来了。”江晨依旧抱着手机在跟人聊微信。

    到了食堂，江晨除了打菜，其他时间也在低头聊天。

    吃饭期间，他也没加入顾鑫蒋一柏等人的聊天里面，依旧边吃边打字。

    只有雷打不动的午休才让他放下了手机。

    顾鑫终于在他午睡着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一天都抱着手机，跟谁聊天”

    江晨说道“我十九中的同学，他放学后要来找我吃饭，想让我帮个忙。”

    顾鑫还以为他不会跟自己说，倒是他想太多了，江晨压根儿就没有向他隐瞒的意思。

    “帮什么忙”

    江晨如实说道“他约了人周末打球。”

    卫蒙满眼都是兴奋“咖哥又跟人杠上了”

    江晨一点也不激动“不是，是我们之前跟十六中的恩怨，大咖上周遇到了他们，差点打了起来，不过后来改成约球。”

    卫蒙“咖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周末算我一个”

    江晨“行。”

    卫蒙“怎么打”

    蒋一柏“打篮球还有别的方式”

    卫蒙说道“柏儿，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外面打球可不像在学校正规比赛，我们只讲进球，但不讲犯规。”

    顾鑫意识到这场球的危险性，他已经没有江晨跟他说实话的兴奋感。

    他紧紧盯着江晨“那岂不是很危险”

    卫蒙“还好啦，我们以前都是这么跟十六中那群垃圾这么打的。”

    江晨已经从顾鑫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担心，但他既然决定说出来就没想过再隐瞒了。

    顾鑫“那也算我一个。”

    江晨“你去干什么”

    顾鑫“我打球技术不比卫蒙好”

    卫蒙捂着自己的胸口“班长，虽然是事实但你这么说出来，我感觉中了好几箭。”

    没人理他。

    蒋一柏“我也去，也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打球方式，怎么这么兴奋呢。”

    卫蒙“我也兴奋”

    江晨拿出手机输入一行字，然后说道“我跟大咖说了，现在谁也不准反悔。”

    在他们都兴奋的时刻，只有顾鑫眼里透着隐隐的担忧。

    周六如约而至。

    大咖跟他们约了某个地铁站见面。

    外边太冷，他们全都在出闸机的地方等。

    顾鑫和江晨的模样过分出挑，卫蒙远远就看到他俩了，顾鑫也看到了奶奶灰，也就是江晨和卫蒙口中的大咖。

    江晨和顾鑫刷手机出了闸机。

    顾鑫终于见着了对方的正脸，毫无意外，大咖是个不折不扣的aha，长相具有攻击性，看人的时候充满挑衅

    他不仅染了发，耳骨上戴了好几个耳钉，身上没有社会小流氓的气息，朋友圈那张照片没戴眼镜的，现在却戴着一幅无边杠眼镜，他右手推眼镜的时候露出了一小截树藤纹身，被袖子挡了一大半，看不全。

    大咖朝顾鑫望过来“你就是顾鑫”

    顾鑫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挑衅的味道“你知道我”

    大咖朝江晨抬了下下巴“他跟我说过几次，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很帅嘛。”

    顾鑫皮笑肉不笑道“谢谢，你也很帅。”

    大咖看了一眼江晨“哈哈哈。”

    江晨给他一个大白眼“好了，走吧，约在哪儿见。”

    卫蒙和蒋一柏先到，已经跟大咖见过了，他见过很多aha，但是长这样的还真不多见，一直盯着人家看。

    大咖说道“老地方。”

    说到老地方，江晨和卫蒙都知道了，只有顾鑫和蒋一柏不知道，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江晨和大咖走在前边，大咖问江晨“他俩技术怎么样”

    江晨“都是我们校队的，总得来说，和我不相上下。”

    大咖“那还行，但会不会太乖了。”

    江晨“有可能，让他们当替补，你不是还有两个朋友我们三人再加他们。”

    大咖“我那两个朋友，有一个脚摔了，只能上一个。”

    江晨“行，那我和顾鑫，我俩默契还不错，再加上你，卫蒙，以及你的朋友，五个人。”

    大咖“我觉得行。”

    而此时在后头的蒋一柏小声跟顾鑫聊天。

    蒋一柏“江晨这个朋友还挺酷的。”

    顾鑫“那又如何”他也可以做到这样，打耳洞和纹身他都行，只要江晨喜欢。

    蒋一柏“唔，如果他在三中，你的校草位置可能会被动摇。”

    顾鑫给了蒋一柏一个白眼“我在乎校草的位置谁要谁拿去。”他从来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

    他相信江晨不会随便结交品行差的朋友，大咖应该只是江晨的朋友吧。

    蒋一柏哈哈一笑。

    卫蒙看了看后边两人，果断加入江晨和大咖的聊天中。

    不一会儿，他们五人来到一个即将被拆除的旧厂，这里里面有一个篮球场，室内四处漏风，冷飕飕的。

    大咖的另外两个朋友已经等在这里，是两个aha，其中一个杵着拐杖坐在一旁，看到大咖和江晨一群人来立即热情挥手。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提过的十六中的人，一群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对比起来，大咖的奶奶灰也不是不能看，反而显得他的发色更加有品味。

    顾鑫想起江晨以前就在朋友圈发过照片，他也染过头发，好像是栗色的，并不算太夸张，还烫了卷发，顾鑫当时还觉得蛮好看的，但也觉得自己离对方的生活越来越远。

    对方代言人莫干西头aha说道“大咖，这次找来这么多帮手能行吗”

    大咖嘴上不饶人“只怕你不行。”

    莫干西头开起了黄腔“待会就让你看看老子到底行不行”

    对方那一群五颜六色的aha们笑了起来。

    江晨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扔到一旁“我们赢了，你们最好识相点自己滚。”

    莫干西头故意朝后边的人喊道“这谁，江晨去三中当学霸了”

    江晨显得相当不耐烦“猴子，别磨磨叽叽的，老太太都没你这么爱唧唧歪歪，还打不打”

    莫干西头骂道“你他妈”

    江晨气人本事还挺到位，莫西干头已经马上就想跟他们干了。

    顾鑫和他一样，脱下羽绒服和他的扔一起，蒋一柏暂时不用上场就和瘸腿aha坐一起。

    他们今天就纯粹当个打手。

    江晨小声跟顾鑫说“待会他们会使阴招，你注意一下，别让他们打到了。”

    顾鑫“放心，我拳头可比他们硬多了，别忘了我学了散打。”

    “嗯。”江晨撸高袖子，是真的开干的架势了。

    除了顾鑫和蒋一柏，其他四人跟莫干西头几人打球都有经验。

    他们没有裁判，今天的球场上也就没有犯规一说。

    大咖跟莫干西头猜拳赢得了发球权。

    比赛开始

    球到了江晨手上，莫干西头的人立即围了过来，上来就是打手，而且还是出手相当重的那种，但江晨早有防备，在他们下手之前，将球传给了大咖，他不能马上传球给顾鑫，得让他先适应球场上的气氛和打法。

    顾鑫是想深入了解江晨在十九中时的情况，却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他对大咖的羡慕，他知道这场球赛会比他们班际篮球决赛要难得多。

    看到紫发伸手要打江晨的手腕，他不由蹙起了眉头，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这就他们所谓的打球

    追根究底，还是干架

    顾鑫不熟练，但是他可以学，可以现学现卖，他不会主动攻击人，还是不代表他不会反击。

    可是江晨并没有将球传给他，他跑到江晨身边“晨晨，待会把球传我。”

    江晨看他一眼，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少有的隐忍，想来是被这些人气着了，现在的顾鑫需要发泄。

    “嗯，我知道了。”

    莫干西头那边为了抢球招术不断，要是踢足球，早已经把人铲倒了，而篮球，他们则是在跳起来抢球的时候撞人，栏防是用手肘怼人，顾鑫一开始满满不适应，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对付这些人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他们攻他会防，手肘怼过来他就用手肘顶回去，就看谁更硬，谁更疼。

    上半场球打下来，江晨等人占了上风

    莫干西头等人只顾着对人下黑手，没得多少分。

    中场休息，蒋一柏买了不少水回来，他没看全程，但是也知道这是什么篮球了。

    蒋一柏刚才看得心惊肉跳的“靠，你们没事吧，那群孙子下手也太狠了”

    卫蒙啐了一口“怕他个卵，我刚一屁股将猴子撞地上去了，估计这会偷着哭呢。”

    江晨和大咖也被撞了几下，但是江晨灵活闪得快，倒也不太重，大咖是莫干西头的重要“盯防”对象，刚被撞了一下肩，现在还有点疼。

    蒋一柏问他“要不要换人我不怕撞。”

    大咖自尊心在那里放着“我不用，你们要是累是可以换一下。”

    江晨摇头“我没事。”

    顾鑫“我可以继续。”

    卫蒙“我要继续捶爆他们

    大咖的另一个朋友说道“我好像撞到了小腿，要不哥们替我一下”

    蒋一柏扭着脖子说道“行，待会我上，我们四个平时在学校打球也算有默契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的牛逼之处了。”

    大咖抬了抬眼皮望向江晨，以眼神示意你这朋友没什么问题

    江晨摇头没有吧。

    顾鑫看他们对视，心里微微有点泛酸。

    下半场开始

    双方都拼得更凶了。

    莫干西头想要赢球，江晨几人就各种截断，想要他们出不了手，那就加快来往的节奏，他们体能在下降，对方同样也在下降，到后面都气喘嘘嘘了。

    顾鑫几人都是校队的，每周都被拉去锻炼，可不是路边的风一吹就就倒的小鸡仔，而江晨，别看他懒，腹肌也不是没有，顾鑫就经常看见，摸过。

    最终，这场球赛以江晨这边进球多而胜利。

    为了避免莫干西等人耍赖，大咖的朋友一直在旁边录视频，记录得分。

    这场“干架”各有得失。

    莫西干头那边也没有落着好，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之前，莫西干头还骂道“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大咖，管好你的嘴”

    大咖“那你先管好你的裤档吧”

    莫西干头走后，顾鑫和蒋一柏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是莫西干头前两天在路上调戏一个beta女孩，这个女孩刚好跟大咖认识，是他们十九中的同学，大咖帮了她一把，但莫干西头却觉得丢了面子，当场就跟大咖“约架”。

    卫蒙问大咖“那个女孩是谁”

    大咖累瘫在一旁，手支在台阶上，匀了口气说道“还能是谁，给江晨送了两年早餐那个呗。”

    顾鑫一听，身体坐直，望向江晨。

    江晨刚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他下意识解释道“我可没有接受过她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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