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阎煜望着毛玻璃上青年那修长而模糊影子, 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拿起床上叠放整齐衣物，操控轮椅滑到浴室门口。门开了，一只修长胳膊伸了出来, 抓了几把空气。白皙皮肤被热气熏得微红。晶莹水珠不断从指尖滚落, 一滴一滴打在阎煜心头上。他心本就火烧火燎, 每一滴水珠落下都像落在烧红钢铁上似，发出“嘶”一声, 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将衣物塞到青年手中。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毛玻璃后传来窸窸窣窣声音, 不多时，乐祈年推门而出，头上搭着毛巾, 湿润头发乱七八糟堆在头顶, 趿拉着拖鞋, 裤脚下露出秀气脚踝, 青色血管显得极为明晰, 就好像皮肤是透明一样, 轻轻一捏就能留下一个粉红手印。

    阎煜冲他招招手, 示意他蹲下来。乐祈年不明所以, 但还是照做了。他抱着膝盖，乖乖地蹲在轮椅前方，如画般眉眼向上挑起, 困惑地仰视他。

    青年没穿道袍, 换上了常服，衬衫只扣到胸口, 领口大敞着, 露出清隽锁骨。发梢水珠沿着颈项秀丽线条滚落下来, 消失在衬衫所掩盖部位中。

    阎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作剧般yu念, 想要撕开青年衬衫，让紧扣那几粒扣子直接崩开，环住青年那瘦长却肌肉结实腰，观赏他不知所措模样。

    他压抑住自己冲动，弯腰帮乐祈年扣上衬衫最上面几粒扣子。

    “我自己来。”乐祈年说着想挡开阎煜，却被对方攥住手指。

    他讶异地注视着轮椅上男子，用目光询问对方意思。阎煜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帮他扣好扣子。

    “小乐，你之前说要答谢我，可别只是嘴上说说吧”阎煜装作漫不经心样子，为乐祈年抚平衣领。掌心拂过青年挺拔双肩，搭在肩头，感受着他肩骨因呼吸而上下起伏弧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阎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乐祈年笃定道。

    “要你干什么都行”

    “当然”乐祈年忽然顿住，目光游移，思考了片刻，支支吾吾说，“违法乱纪事除外。”

    “我会叫你去干那种事吗”

    “也是”乐祈年冲阎煜璀然一笑，“阎导这么好，当然不会叫我去干坏事啦。”

    他站起身，将毛巾挂回浴室里，甩了甩湿润头发，用手指随便梳理了两下。那动作让阎煜不禁联想起皮毛上沾了水小动物。

    “我去找君修言他们了。”青年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换上旅游鞋说。

    “记得带伞。”阎煜提醒。

    “就在对面，我跑着过去就行了”乐祈年说完就夺门而出，吧嗒吧嗒脚步声逐渐远去。

    阎煜往轮椅上一靠，深深吸了口气。

    刚才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他知道乐祈年是无心，但那个青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像是一种无声引诱。

    明明就在眼前却吃不到，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事吗

    阎煜从未想到和乐祈年待在一起也会变成一种折磨。他就像一个快饿死囚徒，面前放着一盘令人垂涎欲滴珍馐佳肴，却隔着一重铁栏杆，怎么也够不到。

    今晚他还要和青年待一整晚他要怎么熬过去

    阎煜目光落在了窗台边神龛上。要不念经吧没准念着念着就清心寡欲了呢。

    乐祈年冲过雨幕，飞奔到西侧别墅屋檐下。身上虽然沾了少许雨水，但很快就会被体温烤干。

    别墅中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调整直播设备。看到乐祈年，他们不约而同露出奇怪表情。

    “乐哥你来得正好。”一个工作人员说，“羽哥刚才叫所有别墅里人去客厅，说是已经调查出结果了，正要向大家公布呢。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就差你了。”

    “这是可以公开吗”乐祈年疑惑。按照节目组要求，调查时间截止明天早晨，在那之前，选手如果已经有了结论，可以私下告诉高红鹤夫妇。之所以不向所有人公开，是为了避免其他选手抄袭答案。

    郑昭羽向来视自己为劲敌，乐祈年还以为他一定会奉行秘密主意，将他答案保密到最后一刻呢，没想到他竟然要公开自己调查结果是因为他这回异常自信，即使被抄袭也不怕吗

    “多谢。”乐祈年点点头，走进客厅。

    他很好奇郑昭羽答案是什么。倘若那个年轻人真能先他一步调查出灵异现象成因，他倒要佩服呢。

    所有选手和一部分工作人员都齐聚在客厅之中。正中央沙发上坐着高红鹤、舒济深夫妻。郑昭羽则坐在他们对面。简亦道像主持审判法官一样坐在他们中间。其他人或坐或站，环绕周围。乐祈年找到了君修言和文森佐。两人背靠着墙壁，一个双臂环抱，一个手插裤兜，神色凝重地望着客厅中央郑昭羽。

    乐祈年走到君修言和文森佐身边，和他俩一起倚着墙壁。

    客厅一角直播设备忠实地将一切传输到了网络上。

    这场面既视感好严重啊像不像侦探里侦探叫所有人当事人齐聚一堂开始推理场面

    羽哥这么就找到原因，好厉害而且他完全不怕其他人抄他答案耶这就是学霸自信吗爱了爱了。

    如果其他人结论不一样那还好说，如果结论一样，那羽哥速度比他们更快，说明羽哥更强啊同样都是满分答卷，当然是先交卷那个人比较厉害咯

    我怎么感觉乐祈年消失了好久好像哪个镜头里都没他。他跑到哪儿摸鱼去了

    小道消息，你死剧组拍戏地点就在高红鹤家附近，乐祈年怕不是去会情郎了。

    啊这虽然我也很嗑阎乐这一对，但是在比赛期间约会，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恋爱使人降智。我看这回乐祈年要输给郑昭羽了。

    上面带节奏够了吧有谁能证明小乐真去跟阎导约会了吗贷款黑人

    高红鹤既是当事人，也充当了主持人角色。“小羽，我看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郑昭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挑衅似朝乐祈年投去挑衅似一瞥。

    迄今为止每次比赛，他都被乐祈年压过一头。周信那个蠢货，出了那么多“计策”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和旅泊公司那次合作甚至差点儿断送了他前程。对双胞胎计谋也是。郑昭羽至今还记得周信志得意满地告诉他，他找到了双胞胎生父。只要帮助生父认回两个女孩，生父就会让她们退出比赛。可现在呢双胞胎仍然好好地在参加比赛，那个生父却在电视上丑态百出，沦为全网嘲讽对象。还平白无故给了乐祈年在镜头前出风头机会

    眼看选手一个个被淘汰，谁是通灵王很快就要进入尾声了，郑昭羽要是再不扳回一城，结局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了，传爵娱乐背后母公司是谁是通灵王投资方，最终节目肯定还是会将冠军颁给他。但观众肯定不会认可他。这样能算是获胜吗师父能满意吗

    郑昭羽意识到自己或许高估了周信能力。这一次他决定不依靠周信，自己想办法。

    还好节目组提前告知他，这次要拜访是高红鹤家。他自己找了侦探事务所，调查了高红鹤夫妻生平。按照他对乐祈年一贯套路了解，乐祈年之所以能赢得观众信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每次都能说出不为人知信息，也就是所谓“做附加题”。既然如此，郑昭羽也可以如法炮制

    他并不知晓高红鹤家灵异现象真正成因，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能说出高红鹤秘密，那么不论他接下来说什么，大家都会信以为真。

    就好比去算命。你还没开口，算命者就将你个人信息和来意说了个八九不离十，你也会认为这位算命者深不可测。

    “鹤姐，您家中徘徊着一个亡灵。”

    高红鹤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微微颤抖。舒济深急忙将她揽进怀中。

    君修言挑起眉毛，用胳膊肘轻轻拱了乐祈年一下，低声说“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亡灵吗”

    “是没有啊”乐祈年用气声回答。

    “那他怎么说”君修言指指郑昭羽，欲言又止。

    乐祈年耸肩。他也想知道郑昭羽葫芦里卖究竟是什么药。

    高红鹤冷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我家灵异现象都是按个亡灵引起”

    看见郑昭羽点头，她显得更惶恐了。“它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我自认为没干过任何坏事”

    郑昭羽眯起眼睛，视线越过高红鹤身体，凝视她身后某个位置。

    那里明明没有任何物体，郑昭羽却像看着什么人一样端详着那个位置。

    高红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朝沙发另一端挪了挪，想尽量避开那个位置。可郑昭羽目光却随着她一起移动就好像她背后那个无形物体也跟着她挪动了似

    卧槽。气氛逐渐诡异了起来小羽该不会能看见我们看不见东西吧

    这就是阴阳眼吧不愧是羽哥，一眼就看出了真相呢

    高红鹤还说她没得罪过人，亡灵都杀到她家里了。她肯定隐瞒了某些事

    “那亡灵是一个女人。”郑昭羽说，“头发挽成发髻，很瘦，眼角下垂，嘴角这里有一颗痣。”郑昭羽在自己脸上比划，“眉毛这个位置隆起了一块。您认识那个女人吗”

    高红鹤茫然地摇头，完全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郑昭羽所说女人。她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惊恐神色。

    她丈夫第一个发现了她异状。“你认识那个女人”

    “我确认识一个女人符合你描述。”高红鹤一紧张就忍不住咬自己指甲，“但是她为什么要阴魂不散缠着我我跟她明明无冤无仇啊”

    郑昭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高红鹤自己开口。

    简亦道首先忍不住了。“鹤姐，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过节”

    说着他还不住地往高红鹤背后瞄。

    “她是参加过我节目a3道。

    果然如此。郑昭羽心想。他调查完全正确。

    高红鹤身为调解节目主持人，曾为无数家庭调解过纠纷。她节目宗旨向来是“家和万事兴”，不论家庭成员之间有何种矛盾，都要以和为贵，彼此妥协退让。经过她说和，确有一些家庭过上美好生活，然而也有一些丝毫没有改善，反而落入了更黑暗深渊之中。

    其中一个家庭则干脆支离破碎，甚至闹出了人命。

    那个家庭起初找到高红鹤，是想通过电视媒体力量寻找离家出走女儿。

    据他们说，女儿离婚后带着外孙女住在家里，父母见不得她成天游手好闲，便说了她几句。自尊心极强女儿觉得受了侮辱，就带着自己孩子离家出走，只说是去大城市打工。自此父母就联系不到她了。她换了手机号码，和从前朋友同学断了联系，父母找了好久都杳无音信，无奈之下只能向媒体求助。

    高红鹤深知这类父母儿女家庭矛盾题材深受观众欢迎，每次播出收视率都极高，因此答应为那对父母寻找女儿。通过媒体力量，很快高红鹤团队便锁定了女儿下落。她正在海市某个咨询公司当客服。

    高红鹤将父母和女儿请上节目，说服他们和好。在她高超口才之下，女儿勉为其难地同意与父母握手言和。一场家庭矛盾就这样以“和好如初”落幕，看上去皆大欢喜，高红鹤自己也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好事儿。

    却没人想到，她此举非但没有弥合这个家庭裂痕，反而打开了潘多拉盒子，致使这个家庭走上了绝路。

    不久之后，网上登出了一则小小警情通告海市某座出租屋内发现一对母女遗体。警方判断是单身母亲带着孩子开煤气自杀。诸如此类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大众感慨了一句“自杀就自杀，何必带上孩子”，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但是只要有心人调查一下就知道，这自杀单身母亲就是参加高红鹤调解节目女儿。

    她父母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债。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为了替父母还债不得不辍学去打工。

    工作几年后女儿和同事结了婚，生了孩子。夫妻俩做起了小本生意，日子蒸蒸日上。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没想到要债父母又上门了。辛辛苦苦赚来血汗钱往往到手不到一两天，就会被父母以各种各样理由要走。每当女儿抱怨时，父母就会以“我们生你养你，你却不报答我们，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给堵回去。

    久而久之，就连丈夫都忍受不了这两个老吸血鬼，跟她离了婚。女儿带着自己孩子回到父母家，却屡遭白眼，被称作“吃白食”。父母也不工作，成天去牌桌上消磨，运气好赚了钱就大手大脚地花掉，运气不好输了钱就回家向女儿伸手。

    忍无可忍女儿在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带着孩子大城市谋生，和父母断绝了联系。找不到她父母求助于高红鹤节目。上过节目后，一家人短暂地和好了。但父母没过多久就故态重萌，再度走上赌博之路，甚至偷走了女儿为孩子筹备幼儿园学费，最后全部输在了牌桌上。

    因为上过节目，女儿在人际圈中小小地出了名。这回即使她想人间蒸发也难了。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父母找到，不论如何躲藏都躲不过吸血鬼贪婪手掌。

    对生活绝望至极她最终只能选择以死亡逃离她原生家庭。临终之前她将所剩无几积蓄全部捐给了一家慈善基金会，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带着她孩子开煤气自杀了。

    讽刺是，她父母听说女儿过世，非但没有伤心，反而为不用花钱给她办葬礼而开心雀跃。为了从女儿身上榨取最后一份价值，他们找上了慈善基金会，要求退还女儿捐款。基金会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同意退款。不用多想，这笔钱很快就花在了赌桌上。

    根据郑昭羽调查，那对父母最后借上了高利贷，被债主追债追得走投无路，双双跳河自杀。一家人齐齐整整地上了路。不过，他们女儿和外孙女即使到了阴间，大概也不愿跟他们相认了吧

    这个调解案可谓是高红鹤职业生涯永恒污点。她非但没有解决家庭内在矛盾，反而将他们往破灭推进了一步。

    自杀女人亡灵如果怨恨高红鹤，天天到她家中作祟，也合情合理吧

    郑昭羽于是以“女人亡灵作祟”为前提展开了这场推理。他先有了结论，再倒推出过程。

    灵异现象成因是否真是如此并不重要，重要是高红鹤与观众们是否相信他结论。

    从高红鹤表情来看，郑昭羽知道自己计策成功了。

    早知如此简单，他从一开始就应该单干，而不是相信周信那头蠢猪

    “我当时只是想让那个家庭言归于好。”高红鹤脸色苍白，“后来悲剧我也没想到。我时常问自己，那时候我不为他们调解话，后来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我最讨厌这种调解节目了，主持人一味说和，完全不顾当事人本身感受

    我有点同情那个自杀女人了。我原生家庭也是一坨屎，我也好几次都想自杀。如果朋友帮助我逃离了原生家庭，我可能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选择走上绝路吧。

    你们也不能一味责怪高红鹤吧人家只是做个调解，又不能百分百保证解决家庭矛盾。她也是想做好事呀那个女人亡灵不去报复自己父母，却来报复高红鹤，这不就是捡软柿子捏吗我治不了他们还治不了你

    果然是那个女人a3竟然完全正确太厉害了

    羽哥，牛逼这回羽哥要是不拿第一，我表演倒立吃键盘

    又来一个吃键盘，你算了楼下来吧。

    郑昭羽得意地瞄了一眼人群后方乐祈年。这回他先声夺人，已经占尽了先机。即使乐祈年得出什么其他结论，观众也会怀疑他是不是搞错了。如果乐祈年得出和他一样结论，那就更妙了，等于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

    “请问我该怎么做呢”高红鹤惴惴不安地问，“我感觉很对不起她。她生前我没能帮到她，在她死后我想尽量出一份力”

    郑昭羽说“那位女士将遗体捐赠给了研究机构，这样做当然非常高尚。但是我们国人讲究入土为安，那位女士家人没有给她立墓碑，这是她怨念无法平息原因之一。所以您有心话，可以为她立一个衣冠冢。再去寺庙中为她烧香祈求冥福。最重要是，您必须真诚地向她表明自己歉意，让她接受您道歉才行。如果您心不诚，做多少法事都没用。”

    这是神棍常用套路，郑昭羽认为不妨用在高红鹤身上。立墓碑、祈冥福都需要很长时间，等高红鹤做完这些事，谁是通灵王早就结束了，即使这些事全无效果也不影响他夺冠。况且他还可以说灵异现象之所以没消失，是因为高红鹤心不诚。你自己虚情假意，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啊

    高红鹤与丈夫对视一眼，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握紧郑昭羽手连连表示感谢。围观工作人员们也鼓起掌。

    君修言敷衍地拍着手，着急地向乐祈年使了个眼色“你觉得如何”

    “一派胡言。”乐祈年低声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亡灵。”

    文森佐淡淡一笑“我听他言之凿凿，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呢。”

    “说不定是这小子错了呢”君修言气鼓鼓地瞪了乐祈年一眼。

    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简亦道就站起来说“感谢小羽带给我们一番精彩见解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先吃晚饭吧啊对了，外面下了大雨，大家尽可能不要外出哦”

    乐祈年摸了摸肚子，朝两个同伴扁扁嘴“咱们先吃饭吧”

    “就知道吃”君修言咬牙切齿。

    “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啊。”乐祈年无辜眨眼。

    高红鹤一家摆出了丰盛晚餐招待客人。或许是觉得灵异现象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她看上去畅快多了，还拿出了几瓶珍藏好酒招待客人。

    直到所有菜肴摆出来时，双胞胎才姗姗来迟。刚才一直没见到她俩，乐祈年还觉得奇怪呢。

    两个女孩被大雨淋得湿透，看来也去山里转了一圈，但没及时赶回来。

    “飘飘，渺渺，你们找到了什么吗”乐祈年问。

    金飘飘摇摇头“蛊王说这里有干扰。除了我们，一定还有别通灵者在这里。”

    “渺渺打算吃完饭再跟姐姐出去调查”金渺渺坚持道。

    “太晚了，外面还下着雨。导演都叫大家不要外出走动了。”

    “哎”金渺渺不满地拖长声音，“可我们刚刚还见到有人在外面走动。为什么她们可以我们就不行啊”

    “谁在外面”乐祈年问。

    “一个戴眼镜阿姨。我们问她去哪儿，她说小雪跑丢了，她在找小雪。”

    双胞胎说应该是贾老师吧。可小雪不是已经回到别墅中了吗她还在外面找什么

    乐祈年心中微微一动。一个隐约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阿姨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地方”

    双胞胎对视一眼。

    “她扛着一把铲子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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