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七十五年前。

    青袍道士在岸边悬崖之上负手而立。他三十多岁模样, 长眉入鬓，目似寒星，面色冷峻，正一脸凝重地望着脚下拍打悬崖滔滔河水。

    淫雨霏霏, 道士身上道袍已然湿透, 他却不以为意。

    道士身后立着一个四五岁小道童, 扎着小辫儿，唇红齿白，任谁见了都要直呼可爱。小道童也是一本正经, 背着一柄对他来说过长铜钱剑，手中还捧着一个用黄布裹起来盘状物。

    两人身后十步左右位置，还站着几个身穿锦绣长衫中年男子。他们就完全没有道士和道童那般镇静了, 个个缩着脖子，畏首畏尾模样。身旁有仆人为他们撑伞, 仆人已经像落汤鸡似，这几个富态中年男子却连衣角都没沾湿。

    这些人都是当地富户或地主。正是他们请来了那位道士。

    更远处, 一群衣衫朴素百姓或披蓑衣, 或戴斗笠, 战战兢兢地望着悬崖上衣袂翻飞道士。

    “这便是青河”道士厉声问。

    “正、正是”其中一个富户瑟瑟发抖, “那河神年年让我们献上美貌少女, 否则就兴风作浪。我家船已经翻了好几条了。再这样下去, 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啊”

    其他富人也纷纷点头, 同意他说法。

    “河神经常掀翻我们船”

    “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啦”

    “有闺女人家个个人心惶惶, 都商量着要迁走呢”

    青袍道士长袖一挥, 冷冷地哼了一声。

    “什么河神”他疾言厉色, “身为镇守一方之灵, 不思造福当地百姓, 却欺男霸女、作威作福，分明就是一只水妖”

    他朝小道童伸出一只手“取法器”

    “是”小道童掀开手中黄布。众男子这才看见，他捧在手中盘状物原来是一面锃亮铜镜，光滑镜面周围饰有八卦图形。只是铜镜背面不知为何有一道裂纹。

    青袍道士一手托八卦镜，一手执铜钱剑，大喝一声。

    他声如洪钟，嘹亮嗓音即使在河水惊涛拍岸巨响中依旧清晰。后面人甚至不得不捂住耳朵，否则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想。

    “不愧是君道长”有人低声赞叹。

    青水河滚滚波涛之中，忽然升起一股水柱。

    那水柱如腾龙般接天而起，形状仿佛一个人身蛟尾怪物。一双赤红眼睛死死瞪着道士。

    众人吓得两股战战，更有甚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或是腿间一片洇湿。

    他们都知道青水河中住着一位河神，但亲眼瞧见河神真身还是头一回。

    “妖、妖怪啊”有人喊道。

    “河神大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我们被骗啦可恶，竟为这个妖怪死了那许多人”

    “我女儿我宝贝女儿被河神抢走了，还我女儿命来”

    众百姓哭天抢地，声音远远传到悬崖上，飘进青袍道士耳中。

    青袍道士凝望那人身蛟尾怪物，厉声道“妖物，看看你把百姓戕害成何等模样今日我便要你认罪伏法”

    说完高举手中铜镜。镜面迸发出夺目金光。

    七十五年后。

    梅小稻站在青河堤岸上，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河水，心中也像拍打河岸浪花一样起伏。

    她不安地绞着双手，每隔一会儿就抬头望一眼通往河堤阶梯。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呢

    梅小稻是青河镇本地人。她小时候，青河镇只是一座普普通通小镇，近年来却因为大力发展旅游事业，逐渐变成了一处小有名气旅游胜地。梅小稻记得她童年时，青河上只有渔船，现在来来往往却都是供游客搭乘游船，亮着明亮灯，将整条青河都照亮了。一些大型游船中还设有餐饮娱乐设施，宛如漂浮在水上。

    梅小稻在镇上一家网红民宿打工，因为旅游业兴起，她每月也能赚不少钱。她小心翼翼地把工资一半攒下来，希望有一天也能开一家属于自己民宿。

    前不久，梅小稻认识了一个来民宿住宿男人。他名叫童翩，是个富二代，大学毕业后没去工作，而是四处旅游，号称“自由摄影师”。

    童翩相貌堂堂，像很多“艺术家”一样留着马尾辫，打着耳钉，一看就是大城市来时髦青年。

    他一见梅小稻，便对她展开了热烈追求，声称对她一见钟情。起初，梅小稻以为他在捉弄自己，或者只是想约火包。毕竟童翩然那么有钱，自己却只是个小镇民宿服务员，根本门不当户不对啊

    但童翩从此长住在了青河镇上，每天都来拜访梅小稻。或送她昂贵礼物，或约她去外面游玩，出手大方，让梅小稻同事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俗话说好烈女怕缠郎。一来二去，梅小稻也被他打动了。

    童翩今天约梅小稻在青河边见面。青河镇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只要在满月下青河边向恋人表白，两人就能终成眷属、天长地久。同事们听说这事，纷纷恭喜梅小稻他肯定是要向你求婚啦你要飞上枝头当金凤凰啦

    梅小稻无所谓当不当金凤凰。她只想找个对她好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就在梅小稻耐心快要耗尽时候，童翩那长身玉立身影出现在河堤阶梯上。梅小稻急忙掩住嘴，遮住自己笑意。

    “对不起小稻，我来迟了。”童翩朝她一笑，那帅气俊朗笑容立刻让梅小稻心脏狂跳。

    “没有，是我来早了。”梅小稻面颊绯红。

    “那么，为了表示我歉意，我送你一件礼物赔罪吧。”

    童翩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深蓝色盒子。他调转盒子方向，让开口面对梅小稻，然后打开盒盖。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金色钻戒。

    果然像同事们说一样，童翩向她求婚了

    梅小稻脑海中开始高奏婚礼进行曲旋律。虽然夜色已深，她却觉得自己被灿烂阳光照亮了，头顶仿佛还有长着翅膀小丘比特，正在用小弓箭嗖嗖地往她心上射箭，让她心脏狂跳，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小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童翩望着梅小稻，深情款款。

    这还用问吗

    “我愿”

    话还没说完，背后清水河忽然传来“扑通”一声。

    梅小稻吓了一跳，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她以为有人落水了，急忙往河水方向望去，却看见原本平静河面咕噜咕噜地冒起水花，仿佛沸腾了似。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猛然跃出水面。夜色中梅小稻看不真切，只觉得那东西有点儿像人，可下半身却拖着长长尾巴

    那东西伸出双手，抓住梅小稻和童翩脚踝，尖锐指甲陷入了皮肤当中。

    梅小稻尖叫起来，就这么被黑影拖进了水里。

    “救救命”梅小稻虽然在河边长大，却不会游泳。冰冷河水灌入她口腔和鼻子，她无法呼吸。脚踝上仿佛坠了一块秤砣，拖着她不断往河底沉去

    失去意识之前，梅小稻蓦然想起了一个老一辈经常拿来吓唬小孩子恐怖故事。她从没把那故事当真过，可今天她却不得不相信了。

    那个把她拖进水里会不会就是水猴子

    梅小稻无法继续思考了。她闭上眼睛，坠入漆黑无光水底。

    离开晨曦传媒大楼时候，乐祈年收到了谁是通灵王节目组联络下一期节目需要外宿一夜，请各位选手收拾好行李。

    小电驴被撞坏了，乐祈年只能把它先送到店里维修，然后叫了辆网约车返回阎煜别墅。

    一回到房间他就不得不把刚刚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东西再塞回去。

    正收拾着呢，有人敲响房门。乐祈年喊了句“请进”，就听见门轻轻打开，电动轮椅滋滋滋地驶了进来。

    “阎导。”乐祈年眉飞色舞地转过身，冲阎煜一笑，“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嗯。”阎煜目光转向乐祈年手中衣物，“你要搬走”

    “不是”乐祈年急忙澄清，“谁是通灵王下一期要去外地拍摄，还要在外面住一夜，所以我才收拾行李。”

    他装好衣物，又拿起奥特曼，寻思是该把它一起带走，还是该放在别墅中。

    “你把曼珊老师留下吧。”阎煜说，“我正好带曼珊老师去片场，请她指导指导剧本。”

    乐祈年本想说其实他之前每天都偷偷带奥特曼进片场，最终决定保持沉默，将奥特曼放回了神龛旁边。

    奥特曼拖长声音“喂，你们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意见”

    “那曼珊老师，您是要跟我去出差呢，还是留下来看家呢”乐祈年问。

    “看家。”奥特曼斩钉截铁。

    “那不就得了”

    实际上，所谓“指导剧本”只是阎煜借口，他剧本需要别人指导即使原作者来了，他还是想怎么改编就怎么改编，谁也别想阻挠他意志。

    他留下奥特曼，完全是为了另一个原因。

    第二天，阎煜让李管家送乐祈去谁是通灵王节目组指定汇合地点。目送载着青年库里南远去后，他立刻回过头，驾着轮椅来到乐祈年房间。

    奥特曼不用睡觉，此刻正以一个咸鱼躺姿势躺在乐祈年笔记本电脑前，观看一部最近热播网剧。

    “要去片场了吗”奥特曼听见轮椅声音，一个咸鱼打挺跳起来。

    阎煜将它拿起来，放到膝盖上。奥特曼立刻装成普通手办样子。

    “说起来，曼珊老师，”阎煜故意用漫不经心口吻说，好像他并不是特地打探什么情报，而是随口一问，“您和小乐相处那么久，想必对他很了解吧”

    “可不是么”奥特曼骄傲地挺起胸膛，“他所有账号密码我都知道”

    那还真是挺了解。

    阎煜继续问“那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件很奇怪事乐祈年曾经结过婚，还丧偶”

    “哦，你说那个啊当然听说过啦”

    阎煜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那肯定是谣传，对吧”

    “是真啦”奥特曼语气轻松。

    阎煜瞳孔骤然缩小，下意识地攥住奥特曼身体。

    “啊啊啊，你轻点”奥特曼惨叫。

    阎煜松开它身体，阴郁地望着手办眼睛“曼珊老师是不是搞错了”

    “我听他亲口承认，这还有假”奥特曼活动了一下自己腰，刚才腰都差点被捏断了。

    “什么”

    “曾经有一个狗仔跑来偷拍他。我帮他把狗仔内存卡抢过来了。狗仔拍了好多他和你照片哦”奥特曼回忆着当时情形，用怀念口吻说，“他把所有你们同框照片都删了，说他老婆看见了会吃醋。我就问他老婆在哪儿。他说已经死了。”

    阎煜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乐祈年丧偶居然是真。

    他腿上那个纹身，就是为了纪念死去妻子而纹吗“颍”，是他妻子名字

    阎煜本以为那个“颍”只是乐祈年前女友。既然两人分手，说明他们之间肯定存在不可调和矛盾。阎煜完全有自信战胜那个女孩，获得乐祈年心。

    但如果“颍”是他亡妻活人怎么可能胜得过死人呢

    死去人永远不会改变。回忆会将一切美化。阎煜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取代那个人在乐祈年心中位置。

    一念及此，他胸口就像燃起了一把黑暗烈焰，想要烧尽一切、毁灭一切。同时又嫉妒得发狂。为什么不是他先遇见乐祈年

    奥特曼完全不明白阎煜心思，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想不到小乐也是个情种啊你说是不是嗯你怎么走了不是说带我去片场吗喂，回来啊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那一天，你所不知道死亡全体演职人员，都能感觉到导演身上散发出强烈低气压。

    演员们个个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表现不好惹恼了导演。两位主演甚至在表现极佳情况下，主动问阎煜可不可以再演一遍。

    工作人员们更是如履薄冰。他们原本就担心电影拍不好会遭到曼珊亡灵报复，现在又要时时刻刻提防阎煜邪门体质作祟。这份工作也太难了吧，电影啥时候能杀青啊

    谁是通灵王其余选手也提前接到了节目组通知，得知下一次比赛要外宿一晚。乐祈年到达汇合地点时，只见人人都拖着行李箱，看上去不像参加真人秀选手，倒很想公司集体旅游团建。

    “小乐哥哥”

    金飘飘和金渺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你们没事了吗”乐祈年问。

    将两个女孩救出盗洞后，乐祈年便把他们交给了节目组工作人员，送去村里接受救治。她俩后续情况，乐祈年也不大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住进医院了。

    “我们已经没事啦”金飘飘欢天喜地说，“小乐哥哥你呢我看电视上说你住院了，领导还来慰问你呢”

    “我也没事了，现在很健康”乐祈年屈起一只手臂，做大力水手状。

    “太好啦”小萝莉一人抱住乐祈年一只胳膊。乐祈年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形旋转木马，被她俩拉得原地转圈圈。

    “你们俩遇上意外，家里人还同意你们来参赛”乐祈年有些惊奇。他还以为双胞胎家长经过盗洞一事后，会以孩子安全为重，退出比赛呢。

    “来参加比赛是我们自己决定谁都拦不住我们”金飘飘气势十足。

    “渺渺和姐姐是冲着冠军来，不到最后绝不放弃”金渺渺也很执着。

    乐祈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双胞胎这么有斗志本该是件值得欣慰事，但是这档真人秀迄今为止发生过太多次意外，她们两个未成年人来参赛，实在太危险了。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想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她俩可是能够操纵蛊王女孩。这种级别蛊师一旦下定什么决心，普通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只希望蛊王能够保护她们吧。

    “对了，我看到你们俩做广告了。”乐祈年笑眯眯地揉了揉两只小萝莉脑袋，“真了不起，这么小年纪就能赚钱了”

    双胞胎被他夸得荣光满面。

    “嗯渺渺和姐姐要赚很多很多钱”金渺渺兴高采烈。

    “还要拿到谁是通灵王奖金”金飘飘握紧小拳头。

    “你们俩小小年纪怎么就掉进钱眼里了”君修言走过来盯着双胞胎，仿佛大哥哥教训不懂事小妹妹。

    “喜欢钱有什么错啦”金飘飘撅起嘴。

    “小君哥哥家里肯定很有钱，不明白穷人苦。”金渺渺摇头咋舌，好像君修言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纨绔大少爷似。

    “你们”君修言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两只小萝莉怼得哑口无言。

    他给乐祈年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帮自己说两句话。可乐祈年只是眨巴眨巴眼，用天真无辜语气问“君道友是特地来为我们送行吗你真好飘飘渺渺我们上车吧。君道友再见我们会给你带特产”

    “我是嘉宾你没看到我也带着行李箱吗”

    “这我哪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大学放假了”

    君修言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无意掺合谁是通灵王，是导演亲自登门，请求他作为嘉宾出场，外加爷爷希望他继续监视乐祈年，他才勉为其难来参加。

    一群人登上大巴车。君修言和乐祈年挤进同一排座位中。

    “喂，你上次让我打听事，我问过爷爷了。”君修言低声说。

    乐祈年收起笑容，严肃地问“结果如何”

    君修言回忆起爷爷当时对他说话。“从我记事起，就没听闻过谁拥有玄清八卦镜。也不知是大国师君霓云从未将他传给后人，还是后人在传承过程中不慎遗失了。毕竟七百年时间过去，很多记载都散逸在历史中，有时候我们也未必知道历史上真实情形”

    将爷爷话复述一边后，君修言总结“爷爷没必要欺骗我。如果八卦镜被君霓云传给了后人，那八成是后来遗失了。只不过这事不光彩，所以没留下记录。”

    乐祈年沉吟。这倒也有可能

    他们座椅后方冒出一个金灿灿脑袋“我是不是听到你们在讨论玄清八卦镜”

    君修言回头瞪着金发驱魔师“关你什么事偷听人家说话当心耳朵生疮”

    文森佐不怀好意地瞄了乐祈年一眼。后者打了个寒噤，假装没注意到他视线。自从被文森佐掀了马甲，乐祈年一见到他就有些胃痛。为什么老是要朝他露出那种“我们拥有一个共同小秘密”笑容啊怪瘆人

    为了逃避社交，乐祈年给自己贴了张防晕动症符，假装睡觉。君修言和文森佐你来我往地斗起嘴来，叽叽喳喳声音变成了催眠白噪声，结果乐祈年就真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们已经抵达青河镇。

    这座小镇比起碧水镇，更具现代气息，虽有古色古香江南传统建筑，但也不乏现代化高楼大厦。

    一行人下了车，发现巴士停在了一座剧场前。剧场门前巨幅海报上画着几个身穿华丽古装男女，下方是巨大标题“青河有情”大型歌舞文艺表演。

    “我们是来旅游吗”君修言首先发问。

    “小君，你这个问题问好啊”主持人褚规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本次比赛，我们来到了风光秀丽青河镇。这座位于青河之畔宁静小镇在前不久出现了奇怪谣言青河中生活着水猴子，它们会袭击河边路人。这怪异流言让游客们人心惶惶，对青河镇望而却步，小镇旅游业因此每况愈下。谁是通灵王各位选手们，你们今天任务就是找出传说中水猴子，还青河镇一个安宁”

    众选手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浮起或莫名其妙、或哭笑不得表情。

    “连小孩子都知道世界上没有水猴子”金飘飘咕哝。

    文森佐若有所思“难道说，这期比赛真正任务不是寻找水猴子，而是证明水猴子不存在”

    对于文森佐问题，褚规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能证明水猴子纯属子虚乌有，想必游客和青河镇人民会更加安心吧”

    众选手纷纷领会了他话中深意这期节目原来是走近科学啊

    这也正是简亦道决定来青河镇原因。拍别内容说我们不够正能量，现在我们拍走进科学，够正能量了吧

    “本期节目由旅泊文化旅游公司赞助，让我们欢迎旅泊隋经理他将作为评委，评判各位选手表现，节目组将综合他意见和网络人气投票，决定晋级人选”

    褚规自顾自地鼓起掌。

    一名大腹便便、“聪明绝顶”男子从文化剧场中走出，笑着向众人招手。当他看到人群中郑昭羽时，笑容越发灿烂了。而当他目光落到乐祈年身上时，眼神就逐渐冷淡下去。

    乐祈年看见隋经理，也不禁皱了皱眉。

    两天不见，隋经理官禄宫越发黯淡了。旅泊公司这是要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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