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预感

作品:《娇软咸鱼x野狗[末世]

    同一时刻, 祁越正卷着被子发霉。

    为防他跟袁南碰面,再次发病痛殴小老弟, 祁越人生第一次被下了禁足令。处境犹如被拴在家里的闹事小狗, 只能老老实实窝在房间里等主人回来。

    地下洞穴狭窄简陋,他玩腻游戏机,实在找不到乐子, 就无聊到钻进蚕丝被里发呆。

    两分钟后,包嘉乐抱着一盘飞行棋跑进来,没有看到小狗哥哥, 只看到床上一大团鼓起来的被单。

    他伸指头悄悄戳一下“小狗哥哥, 你想不想和我们玩飞行棋”

    祁越反射性一缩, 声线低低,戾气浓浓“别烦我。”

    “喔”

    包嘉乐转身跑出去。

    过半分钟, 他抱一盘大富翁跑进来“小狗哥哥, 你想不想和我们玩大富翁”

    觉得没文化的小狗哥哥很可能不晓得大富翁是什么东西, 他还贴心地赋予解释“大富翁就是大家一起扔骰子,买房子,然后赚钱”

    祁越“滚。”

    包嘉乐“哦。”

    该死的垃圾洞没有门,除了小浣熊往连通炕道的那一侧按上铁门外, 里头只象征性挂起一片片帘布。

    半分钟后, 包嘉乐第三次抱着斗兽棋来访。

    他轻手轻脚地绕到另一侧,软软的脸蛋贴着床, 意图通过被单和床的缝隙, 向祁越发起超真诚的邀请“小狗哥哥, 你想不想”

    “不想。”

    祁越猛地按下被角,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宛若不堪其扰的、住在被洞里的孤傲黑龙般不耐烦道“我不跟傻逼玩游戏, 再吵割你舌头。”

    “秋葵姐姐说过,你不可以总是向小朋友说脏话的。”

    “我今年才六岁,我就是小朋友。”

    包嘉乐郑重其事,同时一脸无辜“而且我没有找你玩游戏,只是想要问问你,可不可以让我和妮妮在这个房间地上玩一下斗兽棋”

    祁越一句滚去外面玩卷在舌尖,还没说出来。

    小家伙快言快语,按丽娜姐姐交代的话说“秋葵姐姐、夏爷爷都出去了,我觉得外面好危险,说不定会有人偷袭我们要是我们被坏人抓走了,秋葵姐姐肯定好担心好担心,所以我们都想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玩,可以吗”

    这话顺着空气的流动摸进被窝,自动翻译为

    企鹅不在,獾熊姐妹俩、唐九渊摆明都是废物,指望不住。

    果然放眼望去整个队伍还是祁越最厉害能打,特别靠谱。

    啧。

    算侏儒松鼠有点眼光。

    祁越挺受用这种拐弯抹角的奉承,懒懒地松了口“别吵到我。”

    “谢谢小狗哥哥”包嘉乐扭头朝门边的丽娜姐姐比一个ok,招招手让妮妮赶紧进来。

    俩人抱膝靠床左下角,摆好棋子,依照说明书你一步我一步地走,起初输赢大致相同,祁越没有在意。

    谁知没过多久,包嘉乐掌握规则后,实力突飞猛进,棋盘上很快变得一面倒。

    时不时听到一句“妮妮你输啦。”、“妮妮你怎么又输啦”

    背对着他们的祁越不禁纳闷。

    虽然唐九渊没脑瓜这件事人尽所知,可包嘉乐一个狗屁乘法口诀翻来覆去背不好的小屁孩,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九渊到底有多白痴多没出息才能输给侏儒松鼠啊

    单纯出于好奇和无聊,他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

    接着掀起一点被单,通过缝隙观察棋局。

    慢慢探出一双眼睛。

    渐渐露出半颗卷毛脑袋。

    眼看唐九渊即将六连败给包嘉乐,旁观半晌的祁越忍无可忍,出声指点“往右,傻逼。”

    包嘉乐登时“你又说脏话,秋葵姐姐知道会生气的。”

    唐妮妮反应迟钝地眨眨眼,洁净的长指中捏着一颗老虎棋,缓缓往右挪动。

    祁越这边暴揍威胁“你敢告状试试”

    那边痛斥“往右,你脑子呢”

    右。

    唐妮妮确认无误,往下放棋。

    赶在棋子落纸的前一秒,祁越暴力夺取,往反方向一摁“往右,没脑子拉倒,你耳朵聋了听不懂”

    唐妮妮看了看自己空掉的手指“”

    包嘉乐看了看棋子落下的坐标,实事求是,大胆纠正“小狗哥哥,那个是左。”

    祁左右不分越无语jg

    目睹小狗哥哥脸色堪称恐怖的神色,包嘉乐急忙挽回“你只要记住,我们写字吃饭的手才是右边,就不会搞错了,很容易的。”

    容易

    祁因为经常打架受伤,所以左右手都能吃饭,反正字都写得很烂越:无语g

    大约要报这份被拆台的仇,他面无表情,趴在床边,开启强行指导模式。

    在祁越正大光明的干预下,不一会儿,包嘉乐便被杀得丢盔卸甲、片甲不留。

    幼儿园仨人组正玩到兴头上时,外头传来铁门拉动的声响,说明林秋葵他们回来了。

    上一秒犹连胜得意的祁越当场翻脸无情“烦死了,滚出去,都滚。”

    “”

    两名组员遭到组长的暴力驱逐,默默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地离开。

    林秋葵走进门,刚拉上布帘。

    立刻被守家小狗从背后黏糊糊地扑抱上来,满脑袋乱蹭。

    “我都赢了七盘斗兽棋,你才回来。”

    他不客气地控诉着“慢死了,林秋葵,乌龟。”

    紧接着好似察觉到什么,祁越低头凑过来,鼻尖贴着脖颈下巴到处闻闻嗅嗅,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臭死了。”

    他说。

    企鹅身上残留着一点点袁南的味道,他嗅到了,他不喜欢,有种心爱的东西被臭垃圾染指的烦躁感。

    就无比乖张任性地拉扯着衣领,一声声催促着“脱掉,快点。”

    “就脱。” 林秋葵像背着一只热烘烘的胡闹熊,抬手拍他的头“很晚了,不要吵。”

    祁越挨了一下,气焰顿时小掉。不过弯曲的手指依然勾着衣领和细细的肩带,还拿尖虎牙咬了她一口,颇有点固执较劲的意思。

    所谓洞穴自然比房屋建筑来得原始,功能性区域划分清晰。即便挑了最大的一个洞当做主卧,也比不得普通房间自带阳台或卫生间的规格。

    唯一被设置成洗浴间的洞帘外挂着「使用中」的纸条,林秋葵只能在自己的卧室里换衣服。

    “我要换睡衣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你下去。”

    祁越知道自己重,松手坐到床上,两条腿散漫地垂挂在床边,拖延到地上。

    面对紧随而来的第二道指令“转过去。”

    他有些不以为然,不想动弹。

    “快点。”林秋葵直推他的脸。

    他这才抱怨着你好麻烦,干嘛不让看,一边不情不愿地盘起腿,拖拖拉拉背过身去。

    仅一帘之隔,屋外弥漫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包嘉乐跟唐妮妮说话的声音,间或掺着一声猫叫,雾一样缥缈遥远。

    反而身后衣料摩挲发出的窸窣声,细微却清晰,被祁越捕捉得牢牢的。

    洞太低矮,灯泡受到气流的扰动,左一下右一下地摇动。

    祁越的脸就此沉入昏暗,半垂着眼皮,无所事事地望着石壁,在那里看到投影出的几条曲线,

    他忽然没由来地想起很多东西。

    流动的蓝光,鲜嫩的葡萄;

    葡萄剥掉那一层保护的软皮,把拇指按下去,就会陷进绵密的果肉里,被香甜的汁水浸没

    想着想着,成年男人的喉咙极其微妙地滚动一下。

    他刚想动作,偏偏身后又传来轻软的呵斥“祁越。”

    如同一条链子,一下子收紧了。

    暴戾的野狗只好乖乖收起掌爪,继续伏下身体装模作样,扮演无害。

    “怎么肯陪乐乐下棋了” 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林秋葵一面系着纽扣,一面问“不觉得下午失控丢人了”

    祁越傲慢地哼了一声“反正他们打不过我。”

    非但打不过,稍微遇到一点危险,还得哭着求着他保护。

    祁小狗由此找回自信心,狂妄得不得了。

    林秋葵把换下的衣服放到床边,祁越没有转头,反手把衣服抓过来,皱着眉头仔细嗅了嗅。

    没有错,就是袁南的味道。

    一股凉凉淡淡的臭冰块味。

    “林秋葵,你干嘛让他靠这么近” 小狗老大不高兴地质问“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

    他连提起袁南的名字都不愿意,话语里并没有确定的人名。

    林秋葵却能秒理解,一笔带过“就说几句,没说你坏话。”

    她换好裤子,看到祁越身上仍穿着血迹斑斑的脏衣服,顺便问“不是让你洗澡吗”

    她晚饭前就洗过澡,出门前也交代他洗澡。

    “洗了。” 祁越往后仰头,眼眸里倒映出她“你自己没给衣服换。”

    “那是我的问题,可能忘了。”

    祁越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睡衣,更讨厌滑不溜秋的布料。

    林秋葵从空间拿出一件圆领t恤,招呼他换。

    他懒惰地抬起两条手臂“帮我。”

    故意问他“你今年几岁”

    他想都不想就说“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

    “就不知道。”

    纤细的指捏住衣服底摆,往上卷拉。

    莹润的灯光下,衣摆所过之处,慢慢显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薄薄的皮肤下紧实排列着所有肌肉。

    “怎么又起红点了”

    指尖碰一碰他的肩膀,像撞上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反正就是有点痒而已,祁越随便伸手抓一把,留下四道红痕。

    “别挠了。” 神气的企鹅发号施令“坐好。”

    被驯服的大狗闻言弓起后背,随即肩膀后压,触碰到床板,灵活地蹿坐起来。一套动作迅猛有力,带着一种天然的野兽感。

    白腻的药膏挤上皮肤,林秋葵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抹着,毫无铺垫地喊“祁越。”

    “干什么。”

    “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吧。”

    她说话没有带想不想、好不好的成分。

    于是祁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不容他拒绝的事情。

    他耸拉着眼皮概括“他们商业联姻,她爱他,他不爱她。”

    “她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她说她不想活了。”

    “然后她就死了。”

    那是2009年的事。

    祁越没有特别想提,故意模糊掉信息。

    可林秋葵还是从一堆含混的代词中梳理出了故事脉络,又问他,想不想听另一个版本的爱恨纠葛。

    这回有问想不想,祁越想说不想。

    但又觉得企鹅大概想他说想,就什么都没说。

    明晃晃的灯光于肩头晕开一圈,外面照旧吵闹,林秋葵娓娓道来。

    根据袁南的说法,他的母亲陈曼芬女士是一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业大亨的私生女。

    1999年,祁家在隐瞒女儿祁初见白化病患者的身份前提下,与袁家达成联姻协定。

    婚后两人生活得并不愉快,无奈看在祁家势大的份上,祁越的父亲袁成铭选择忍气吞声。

    2000年祁越出生。

    好景不长,自2002年始,祁家逐渐走上下坡路。

    祁家彻底倒台后,袁成铭将祁初见长期圈i禁于外地一房产下,对外宣称已分居离异。

    2003年,袁成铭竞选副市长失败,有意拉拢新的势力,接触陈家。

    彼时陈家动用人脉,查到袁成铭仍旧处于婚姻状态的事实,不情愿将正经女儿交付给他,思索之后交出了鲜为人知的私生女陈曼芬做笼络。反将女儿嫁给另一个竞选市长的有力人选,也算贯彻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的传统思想。

    同年,陈曼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交易,身怀有孕却不被允许堕i胎。

    她既像情妇,又像牢笼中的囚犯,被迫生下一个儿子,就这样陪着袁成铭过了整整七年,看着他飞黄腾达,越来越成为陈家希望攀附的贵人。

    2009年,在袁成铭的授意下,祁初见意外得知陈曼芬母子的存在,激愤自杀。

    2010年,顺利丧偶的袁成铭与陈曼芬公开成婚,以继子的名义确保袁南认祖归宗。

    而后陈曼芬帮助袁成铭反吞陈家所有钱财权势,侥幸摆脱如祁初见一般被遗弃的下场。

    两人的婚姻也借此转变成协议形势,对外扮演恩爱夫妻,维持袁成铭良好的政治形象;私下则鲜少来往,彼此漠不关心。

    至于祁越的存在。

    “同样身为被权势利用的女性,我母亲知道祁越的存在,试过留下他。”

    “遗憾地是,他对我们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攻击意图。”

    受到性命威胁后,在非亲生和亲生的孩子间,陈曼芬理所应当选择自己的儿子,把祁越安排到新的训诫所去。

    往后许多年,她偶尔能从所长那边知悉祁越的近况,然而并没有兴趣过多关注。

    撇开亲情,袁南认为陈曼芬其实是一个相对薄情的人。

    这点跟袁成铭非常相似,或许是她能摆脱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甚在意,遑论他人。

    倒是袁南在进袁家的门之前,多次听陈家人提起过祁越这个名字,后来又数次差点死在他手下,对他印象深刻。

    他本人对祁越并无恶意,故第二次倒计时降临时,在逃离贝曼城之前,特意在相框背后留了字,提示前来寻仇的祁越撤往文莱城。

    以上全部来自袁南的讲述,林秋葵仅负责转述给另一当事人。

    祁越听完没有反应,自顾自扒拉着枕头被角。

    直到听到药罐盖上的声儿,他转过身,伸直两条胳膊。

    他坐着,林秋葵站起来,捏着要换的衣服往下套。

    祁越一脑袋钻出领子,几络黑发凌乱地铺在眉眼间“你是不是想去那个研究所”

    林秋葵应了一声“是。”

    “不想我杀袁南”

    “嗯。”

    “那我不杀。”他说得格外干脆。

    林秋葵比较担心他一看到袁南就控制不住自己。

    “做得到吗”

    她软下来,坐在小腿上,拨了拨他的额发。

    发梢挨到眼球,祁越不舒服地眨一下眼睛“能。”

    对骄傲的祁小狗来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实在不行的话,“你拍他照片,我多看几次就行了。”

    也就他能想出这种主意,还摆出一脸我是不是很聪明的邀功表情了。

    林秋葵有点想笑,最终没有笑,只是无言地低下头。

    额头轻轻抵上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干什么”

    “我都不杀了,你干嘛还不高兴”

    祁越的手从腰背一直爬上后脖颈,像捏着一只小猫,强迫她抬起头来。

    两双眼睛因此靠得极近。

    她好似瞬间跌入一团漆黑的深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实话实说“总觉得这次结果会很糟。”

    小说男女主的突然现身,半路冒出来的预言者;下一次倒计时,濒临的智慧怪物,不可控的地下环境以及康铁的惨状

    所有因素叠加在一起,不知怎的,让她有些惶惶不安,本能抵触走这一趟。

    尤其杜衡、系统越说她该去,队友们越想去,童佳越慎重地准备去,她就越觉得这一趟行动不对劲,好比一个完美的陷阱,推着他们往里跳。

    “我害怕。”

    这种话林秋葵本来不该说出口的。

    因为没有必要,没法解决问题,只能暴露出自己的软弱。

    但她终究还是在祁越的注视下说了。

    因为爱他,信任他,更加担心他。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她唯一恐惧的便是失去他。

    “祁越,我有点害怕。”

    光影浮沉不定,她忽然抬手抱住他,脸颊贴着脸颊,紧紧依偎着“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不管这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你从头到尾都要听我的,不能乱跑,也不能随便发脾气。”

    好像真的非常惶恐的样子,明明他从来就没输过。

    奇怪又胆小的企鹅。

    祁越松掉五指,改成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哄她。

    就像她哄他的时候一样,他这时候也对她百依百顺,想了想,把一句怕什么,根本没人打得过我换成温顺地“知道了。”

    往常林秋葵收到这句话或许就能放下心来,唯独这一次,浓烈的不安感始终萦绕不散。

    不论怎样,研究所一行已成定局,第二天便迎来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

    祁越需要看着袁南的照片脱敏;唐妮妮、包嘉乐练习适应地下阴森窒闷的模拟环境。

    升级异能、维修武器、兑换物资、延长原身家人的失忆时限、让红黄毛领着叶丽娜和小黑小黄提前赶往邵京,保护原身的父母

    三天后,2022年5月17日上午9点。

    童佳、林秋葵两队于研究所地下入口处集合。

    “林秋葵。” 林秋葵自报姓名,从左往右简略介绍此次同行队友“祁越、娜娜、乐乐、妮妮、老夏。”

    童佳颔首“童佳、袁南、小薇”

    体型壮硕的坦克男抱着胳膊“就叫我阿钢。”

    他的能力是防御系「碳钢」,借这个给自己起了个代号。

    其他人纷纷效仿。

    “那我就是阿金。”

    “骨女。”

    “激光。”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祁越,显然还记挂着初次见面他攻击他们副队长那回事,对此怀抱不满。

    祁越懒得理他们,虎视眈眈地瞪着袁南。

    袁南脸上没有表情,径自挪开视线,免得无事生非。

    “合作快乐。”

    童佳伸出手。

    林秋葵握上去“合作快乐。”

    经此,在两位队长的合力镇压下,尽管双方队员彼此不甚待见,仍然勉强维持了和平。

    除他们外,另有「预言者」江然、韩队长及四名武装成员、两个原研究所工作人员、两人组成的机械设备后勤组,一共22人准备进入研究所。

    远远地,前方传来坍塌入口已清理完毕的消息。

    卫春元目送第三批精英队全副武装,身怀绝技的青年们一个接着一个走进去,宛若主动走进一只诡谲邪兽大张的嘴里,不禁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们身上了,祝你们凯旋,千万要凯旋。”

    如若不然,杜部长该有多痛心失望。

    这个苦难的国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五分钟后,确认队伍前进无异常,顾海洋指挥士兵,重新掩埋起研究所入口。

    时间到了,他下达指令“留两组小队秘密轮岗守卫,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训练有素的兵分开两队,大部队随着顾海洋撤退。仅留下一小部分身穿迷彩,一动不动地埋伏在稀薄的林木之中。

    访客离去,一轮烈日熊熊升起。从外表看,这不过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天然花岗石山。

    而在巍峨的山体之下,那支备受期待的队伍穿过一条漫长的、向下的斜隧道,来到一扇扇高五米、厚两米、重达25吨的高纯度金属防爆门前。

    这扇门高大威严,据说连核爆炸都能挡住。在它面前,人类形同微不足道的蝼蚁,低入尘埃。

    门缝之下却源源不断泄漏出浓黑色的烟雾,雾体粘稠欲滴,伴随着一股嗡嗡低鸣扑面而来。

    刹那间,一道生硬古怪、嘶哑又模糊的声音降临林秋葵的耳膜“你脆弱的入侵者来自哪颗星球”

    与此同时,雄狮异能军团大本营,一间宽敞的废弃仓库内。

    华国雄光着膀子,悠悠然碾灭手中的烟,看向来人“吕子钊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到我的地盘上找死”

    吕子钊低面笑了笑,再抬起头时,面容焕然一新。

    华国雄身边的人见状脸色剧变,刚想往前迈步,被他挥手止住。

    “你不是吕子钊。”

    “当然不是。”对方音色怪异,似男似女,低沉喑哑。

    华国雄撕开一包花生米,勾了勾手指“多搞两个看看”

    那人低眉顺眼,用起异能比京剧变脸更顺畅,一张面皮一变再变。

    杜衡、卫春元、吕长虹、吴澄心的脸一一闪过,最终定格于华国雄。

    对面的人打量两眼,扭头问其他人“你们说,跟我几成像站在一起能不能分清真假”

    近在身侧的「猎鹰」来回比较老半天,得出结论“光看脸不能。”

    华国雄本人高大健壮,这人生得高挑细瘦,若是没有这个差异,连朝夕相处大半年的战友都分不清真假。

    有点意思啊。

    他往嘴里塞一粒花生米,双腿叉在老旧的办公桌上,来了点兴趣“你是谁,来投诚的”

    随着雄狮异能团名声渐响,近期申请加入的异能者越来越多,他猜到这人不为此来,故意要这样问。

    果不其然,对方又云淡风轻地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华团长,我能为你带来什么。”

    顶着他的脸,做着他不做的表情。粗犷的眉梢、眼角一并提起来,好似在糙纸硬生生勾勒出一个温柔假笑,莫名看得人毛骨悚然。

    华国雄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别跟我卖关子,我华国雄这辈子最看不上你们这种假模假样打官腔的玩意儿。”

    “看来华团长比较缺乏耐心,那么我就直说吧。”

    华国雄 抬起腿,轻轻慢慢地走近一步“我能为你争取到枪械武器,让你的军团所向披靡。”

    又一步“我能替你扳倒杜吕两派,只手掌控全国政权,收服所有现存兵种。”

    “只要按我说的做,华国雄,你将成为万民所向的英雄,成为至高无上的掌权人。到时候,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打造起属于你自己的帝国”

    “但最关键的是,你想吗”

    她走到他的身前了,面皮上突起的模块飞速抹平,又经无形的巧手捏出一对秀气的眉,一双勾人心魄的眼,鼻梁左侧还点缀着一颗性感的痣。

    这是华国雄初恋情人的脸。

    他想,这家伙铁定调查过他。

    “我能猜到你不甘屈与人下,也猜到你跟杜衡合作,只是想借机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扩大自己的号召力。”

    “你并不喜欢那些虚伪的政员,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惩罚他们,结束他们,你想吗”

    她的手落到他的脸上,散发出一股甜腻浓郁的香气。

    华国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粗俗“口气别太大,就你一个变脸的,能干什么大事杜衡有老婆,吕长虹没男人,他们手下捏着几十万个兵,就算一个个让你捏脸陪着睡服过去,我看你也吃不消。”

    女人并未抽手,顺势身形袅袅地折下腰。

    她用阴影罩住华国雄的脸,用形状鲜明的喉咙,咬出一口低哑的吴侬软语“当然不止我。”

    “我最近刚好认识一个人,姓贺。”

    “只要你愿意,相信他一定能向华团长无比强大的助力。”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