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第 69 章(捉虫)

作品:《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李奔儿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他猛地回头,驻足警惕的环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他娘的晦气”

    他放松了心神,只当是自己过于神经了,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小崽子还真够狠的。”

    这一棍棍打的真是瓷时, 方才还不觉得疼, 现在真他娘的疼啊。

    李奔儿揉着身上被打的发青的地方, 龇牙咧嘴走着歪七歪八的步伐。

    迎面走来一个挎着篮子, 牵着小孩的老妇人,小孩不怕生, 见到李奔儿这模样, 捂着掉了三颗牙齿的小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李奔儿凶脸,“笑什么笑, 再笑老子打烂你的脸。”

    说完, 他威胁的挥了挥拳头。

    老妇人原先还想理论的, 抬头看是李奔儿, 知道这可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棍痞, 她连忙扯过小孙孙的手。

    “快走快走, 别说话。”

    小孩才四五岁模样, 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 听到这话却是不依了。

    “不嘛不嘛,他好好笑啊”

    老妇人偷偷觑了李奔儿一眼,又飞快的瑟缩回眼神, 嘴里敷衍承诺。

    “我家土娃乖哦,奶明儿带你去西市看杂耍,你不是最想看杂耍的狗儿吗明儿咱们就去。”

    “好耶好耶”小儿拍手, 他甩开老妇人的手,蹦蹦跳跳的绕着她,欢欣鼓舞。

    “狗儿最最乖了,就像小人一样,它还会骑圆轮,咻咻咻,好棒好棒”

    “奶,我还要摸摸它。”

    隔壁的大虎摸过狗儿,回来和他炫耀过好几次了,他也要。

    老妇人“好好,都有都有”

    她拽紧开开心心的小孙子,忙不迭的走出了胡同弄子。

    李奔儿看了一眼老妇人有些慌乱的背影,这才得意的笑了笑,觉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他耸耸肩,觉得全身都不疼了,怪模怪样的哼着小曲儿向南边走去。

    宋延年站在弄子的阴影里,看着李奔儿离去后,这才走出几步。

    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随着灵韵之气的流转,他手上残留的那一丝粘腻的晦气,瞬间褪去冰冰潮潮的水汽,升腾化在阳光下。

    就在刚才,他将那条小道里的污秽凝聚成一团黑气,然后丢到了李奔儿的身体里

    至于晦气入体会有什么情况,宋延年表示他也不大清楚,毕竟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不过,肯定是不好过了。

    做完这事后,宋延年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宋延年是在河堤边的一株绿柳下看到凤娘的。

    天蓝蓝,云白白,一丝清风温柔的吹过凤娘的脸庞,她搂着那布枕头,正温柔的看着河堤对面,那儿一群群小儿欢快的放着风筝。

    她轻拍了下布枕头,语气里是雀跃,“宝宝快看,是风筝”

    风筝飞得很高,但那线却一直在小儿手中,上上下下的牵扯,风筝也跟着一上一下,春日融融,绿柳垂垂,银铃似的笑声洒满了整个河堤。

    凤娘眯起眼睛,着迷的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风筝,也不知道是看人还是看风筝,她喃喃道。

    “真好啊”

    宋延年踩过刚刚探头的绿草,坐在了凤娘旁边。

    他跟着看了一会儿风筝,这才递了一包油纸包裹的食物过去。

    “吃吗很香的。”

    这是他方才在市集里买的,王记水煎包,皮薄馅大,焦的那一面包子,油乎乎又焦香,整个油纸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起码,凤娘就心动了,她抽了抽鼻子,伸出一只脏手想要去拿。

    随即,她好似想起什么,猛地缩回了手,紧紧的抱住手中的布枕头,眼睛警惕的看着宋延年。

    宋延年轻轻笑了笑,鼓励的将包子往她面前又伸了伸。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吃吧,吃了就好了。”

    水煎包的香气太过霸道,凤娘终究没有忍住,她飞快的抢过油纸,胡乱的剥开油纸,将油纸往地上一丢,脏手抓着包子就要往嘴巴里塞。

    宋延年伸手,“哎哎,脏”

    随即他又将手收了回来,没有再说话,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人,说脏就是他矫情了。

    宋延年笑眯眯的看着凤娘大口大口的吞噎着水煎包。

    在看到她明显被噎住的表情时,他有一丝苦恼。

    方才走的匆忙,忘记带一竹筒的豆浆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水煎包和豆浆的美味,很快,凤娘便在他的啰哩啰嗦下平静了下来,不再绷着身子大口咬包子。

    宋延年满意“是嘛是嘛,这样才对。”

    他伸出右手,空气中凝结起一颗透明的水团,里头的水流微微晃晃。

    宋延年将这颗水团递到疯娘嘴边,“来,咬一口你就不噎了。”

    凤娘着迷的看着阳光下璀璨剔透的水团,喃喃,“好漂亮。”

    宋延年想了想,又加了道灵符,这才将固形的水团塞到凤娘手中,“那你自己拿着吃。”

    因为符箓的原因,水团离开宋延年的手,也能维持住那圆圆的一团。

    凤娘目光有些呆滞的咬下一口水团,“啊,暖暖的。”

    宋延年笑道,“自然,水还是要烧开了喝嘛”

    他笑着伸出手,小声安抚道,“别怕,我没有恶意。”

    许是水煎包和水团的原因,也可能是宋延年那一身钟灵毓秀的气息十分平和,凤娘对于宋延年伸手将她的手抓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排斥挣扎。

    她抱着布枕头,静静的看对岸小儿们欢快的放风筝

    宋延年牵着凤娘的手,一道道灵韵如入水的鱼儿,灵活的穿梭在筋骨血脉中。

    中间,他抬头对凤娘笑笑,“没事呢,凤娘很健康。”

    他没有说谎,这几年的流浪生活,虽然亏损了凤娘的根底,但她的生机还是浓郁的。

    他在里头闻到了山神的气息,很浅很淡,如一根细草,柔弱却又坚韧的盘在凤娘的两眉之间一寸进的明堂中。

    他仔细替凤娘检查过,她的魂和身体都没有问题,看来,她的疯癫是痛苦太过于清晰,自己不愿清醒罢了。

    宋延年看着凤娘的眼下,那里的泪堂位由原先的干涸,有了一丝鼓起平满之势。

    然而,那抹鼓起却如风中之烛

    他低头看凤娘手中的布枕头,就是凤娘吃饭喝水的时候,她的手都牢牢的抱着这布枕头。

    似乎是察觉到宋延年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布枕头上,凤娘一双眼睛瞬间警惕起来,满身戒备的去瞪人。

    宋延年“不急不急。”

    泪堂位主子女亲缘,原先凤娘的闺女丢了,泪堂位就干涸了。

    而泪堂位交错纵横的细纹,显示着凤娘的这个女儿生似浮萍,命里坎坎坷坷屡屡遭遇磨难。

    而她唯一的生机,却是落在疯癫的凤娘身上。

    宋延年半空中画下一道符箓,符箓繁复不冗杂,点点灵符亮起温暖的光,凤娘看着半空中的光,忍不住伸出手,出神的触摸

    随着最后一笔符文的勾勒,宋延年低声道。

    “恶人欺你如见罗刹,愿天怜慈母心,漫天神佛佑你得偿所愿”

    随着灵符打入凤娘的身体里,宋延年听到天地间传来的一声喟叹

    那是天地之灵应下的呢喃。

    随着符箓入体,凤娘的泪堂位隐隐有光晕闪过,原本那抹微弱的生机,瞬间壮大了分。

    宋延年看着凤娘懵懵懂懂的表情,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低声开口道。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凤娘,你要坚强起来”

    河堤边,春风吹拂过丝丝绿柳,天空中下起了朦朦胧胧绵密的春雨,就像宋延年此时满腹的惆怅。

    凤娘已经抱着她的布枕头,开始了新的流浪,柳树下只留着一张狼藉的油包纸。

    丝丝杨柳丝丝雨,一切都笼罩在溟濛之中。

    宋延年双手交叉在后脑勺中,他躺在茵茵绿草中,看着半空中洋洋洒洒飘下的蒙蒙细雨。

    绵密的雨不断的往下坠,在靠近宋延年时,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的东西阻挡了它们

    宋延年他想他娘了,还有他的四丰爹。

    远处一小儿捡起的自己风筝,指着河堤下的宋延年,招呼着自己的小伙伴快来看。

    “花儿,快看快看,来来在这里,你看那个哥哥,雨都落不到他身上。”

    “好神奇啊”

    “是哦,他好厉害啊”

    “”

    这时,远方传来妇人的召唤声。

    “花儿,牛儿,快回来喽,下雨喽”

    “哎,娘我们这就回来。”

    花儿和牛儿捡起风筝,依恋的再看了河堤一眼,撒腿就往回跑,他们一定要和爹娘说下,真是太神奇了。

    回到白马河的小院,宋延年走回自己的屋子,他拖开凳子坐在了案桌旁,铺纸研磨。

    “尊敬的父亲母亲大人道鉴,今闻琼宁州府择日欲开一府学,儿归期未定,望父母勿忧勿盼儿延年敬请福安。”

    小源村。

    宋四丰怀里揣着从褚家书肆里拿回的书信,走在村子里的小道上,那步伐迈的是虎虎生风。

    春日正是播种时节,村里方二勇正和他爹在田间弯腰劳作,见到打村口进来的宋四丰,笑着招呼道。

    “叔公,这是打哪儿来啊今儿碰到啥好事了,笑得这般欢畅。”

    说是欢畅还是轻的了,这四丰叔公啊,笑的满脸的牙,一脸春风得意,远远的好似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欢快味儿。

    宋四丰取出信封,冲田间的人摇了摇。

    “嗐,没啥事,就是我家延年来信了。”

    “哦延年是去府城考试了吧,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宋四丰“没呢,孩子考上了童生了,还是案首,这不,府城来了个京里的大官,我家延年说了,大官还要收他做学生呢。”

    宋延年

    不不不,他没有这样说过,老爹误人

    方二勇听到这话,也是愣了片刻,随即又欢喜,“好好,延年出息了。”

    “咱们小源村除了子文这一读书人,马上又要出个秀才公了”

    “叔公以后享福啦”

    宋四丰摆手,“嗐,这也没啥,孩子平平安安就好,有个信来也好,省得我和他娘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那是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啊。”

    “这下可算心安了。”

    “不聊不聊了,孩子娘还在家里盼着消息呢。”

    嘴里说着沉稳的话,宋四丰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回到了自己小院。

    “珍娘,我回来了。”

    里头江氏正在灶间忙活,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回来就回来了,嗓门这么大干嘛。”

    宋四丰“咱儿子来信了。”

    江氏侧起耳朵,什么,儿子来信了

    她丢了手中揉到一半的面团,就这样杵着一手的面粉跑到门口迎上宋四丰。

    “咱儿子来信了在哪在哪拿给我看看。”

    宋四丰看了她满手的面粉,啧啧了两声,“也就儿子的事儿唤得动你。”

    他打了一盆水,又往里头搁了一勺温水,“快洗洗,儿子的信不会跑,你手这么脏,该弄脏了儿子的墨宝了。”

    江氏笑着啐了她一口,匆匆忙忙的将手洗干净,拿帕子擦干,这才捧起桌上的信纸看了起来。

    宋四丰“倒了倒了,你拿倒了。”

    江氏老脸一红,嘴硬道,“哪呢哪呢,我哪里拿倒了,你和我一样不识字,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拿倒。”

    宋四丰将信纸翻转过来,得意道,“虽然我也不识字,但是我知道咱们延年的名字长啥样啊。”

    “对嘛,这样才是正确的。”

    江氏捧着信纸,惆怅极了,“也不知道咱儿子信上说啥了,这么多张纸,他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我这做娘的说,唉”

    村子里就没几个识字的,就连村长,也只是认识几个简单的大字。

    宋四丰得意的捻须,“我知道,我刚才让褚家那少爷给我念了,我们家延年啊,出息着呢,他考上了府试的案首,现在是童生啦。”

    “哈哈,我是童生爹啦”

    江氏跟着欢喜,完了接着问,“除了这些还说啥了,儿子写了这么多。”

    宋四丰“嗐,其他的也就是些闲话,像啥想念四丰爹啊之类的,没啥好听的。”

    江氏气得半死,拿眼狠狠瞪了宋四丰一眼,随即拿起信纸,扭头就要往门外走。

    宋四丰“珍娘,你去哪儿”

    江氏没好气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满金家的秀水不是这几天回源山采药嘛,我过去找他给我念念。”

    江秀水快快的看了一遍信纸,对上满眼期盼的江氏和宋四丰,轻快的将信念了一遍。

    江氏听完抹泪,江秀水贴心的放下信纸,自己去了隔屋炮制药材。

    宋四丰“你哭啥啊,儿子再进学是好事啊。”

    “六月份院试考完,咱儿子差不多也会回来一趟,你啊,要是实在想儿子,咱们就去府城里看他。”

    江氏又擦了擦眼泪,“没,我没事,咱们这孩子,心思太重了,你说,我生气他那事都多少年前了,他还在信里一本正经的道歉。”

    “我这娘,听了又欣慰又怪不是滋味的。”

    宋四丰叹道,“孩子也是看了凤娘可怜的样子,自个儿后怕的。”

    “当初我拎着他从源山脚回来时,你啊,还以为他掉河里冲走了,不是也是半疯疯癫癫的。”

    夫妻两人整理了一番心情,江氏欢欣的拿着信纸,“咱们得拿去给娘看看,咱们延年是童生啦。”

    宋四丰乐乐呵呵,“是啊是啊,让娘也高兴高兴。”

    两人去隔屋,将江秀水又拉了出门,三人一起往宋家老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秀水

    他知道了,他就是个读信的

    昨天有事没有更新

    这章算补昨天的吧

    不知道能不能夜里再一更

    尽量都补上

    三次元发生了非常非常不开心的事,

    唉,怎样解忧,唯有更新啊

    希望每个姑娘都能经济独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感谢在20211205 02:13:3820211206 15:3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岑、忘柒、疯丫头、1691323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6913234 45瓶;oo 20瓶;1998索索、杜蕊妮 10瓶; 6瓶;青楼楚馆怡红院、箴谏、萧萧伊水、兜子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