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作品:《退婚后嫁太子

    灯火降熄, 暖阁内黑沉沉的,赵修槿一瞬不瞬地盯着醉醺醺的宁瑶,问道“你说你姐姐是宁乐, 那你又是谁”

    酒壮怂人胆, 宁瑶一脸骄傲, “我是宁瑶,当朝太子妃,你这个登徒子休想打我主意。”

    赵修槿被气笑了, 心中五味交杂, “当朝太子妃不是宁乐吗何时变成了宁家二姑娘”

    宁瑶自己也迷糊了, 眼皮千斤重, 躺在床上咕哝道“你以为我想么”

    谁愿意当他人的替身呢。

    屋里陷入寂静,唯有漏刻发出的嘀嗒声。

    替她松开了捆绑手腕和脚踝的流苏绳, 赵修槿靠在床柱上捏了捏眉骨,有种被宁家戏耍的感觉。虽不知道替嫁的缘由,但这等欺瞒足够让宁府遭殃了。

    风骤云轻,黄沙打枝。赵修槿负手站在廊下, 望着稀薄云层,漆黑墨瞳映出天际虚影。

    雏菊儿捻着爪子来到他脚边, 翻身露出肚皮, 用脑袋蹭着男人的锦靴。

    赵修槿抱起它, 抓了抓它的小脑袋, 坐在鹅颈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 他侧眸唤道“来人。”

    张秉得走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去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宁府大姑娘的下落,切不可走漏风声。”

    “”

    初三这日, 讲究迟起,不扫地,不汲水,人们可以舒舒服服睡个懒觉。

    宁瑶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揉揉眼睛,撇出一双小脚耷拉在床边,见一侧床铺没有压过的痕迹,心知太子没有回来过。

    可大正月的,太子会去哪里

    “兰儿。”

    随着一声轻唤,兰儿拉开隔扇,递上洗漱的用具,“小姐醒了。”

    宁瑶“唔”一声,“殿下回来过吗”

    兰儿点点头,“殿下昨晚宿在书房了,今早交代奴婢,请小姐用膳后过去一趟。”

    宁瑶有点心虚,太子不会是嫌弃她偷偷饮酒吧。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气闷,明明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

    梳洗后,宁瑶换上一件提花绡大袖衫裙,娉娉婷婷地来到书房,俏丽的面容虽带着几分哀怨,却还是知道分寸。

    站在门口,她叩了叩敞开的门,“殿下找我”

    书案前,赵修槿抬眸看向门口,放下手中书卷,“进来吧,把门带上。”

    宁瑶感受到他的严肃,慢吞吞走进来,反手合上门,绕过书桌站在男人身边。

    前日的温存像是完全荡去,不留痕迹,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待审的囚犯,而面前的男子并非自己的夫君,而是铁面无私的官老爷。

    “坐吧。”赵修槿平静地看着她,还替她拿了一个棉垫子。

    宁瑶屈膝坐下,有点摸不着北,“殿下找我何事”

    “昨晚为何酗酒”

    宁瑶哪好意思说自己患得患失,想要亲耳听见赵修槿说喜欢她,“我、我没胃口,想借酒吃些爽口的小菜。”

    “你酒量不好,酒品还差,下次我不在你身边,别轻易沾酒。”

    替嫁的秘密若是让他人知晓,怕是覆水难收。赵修槿不是同她商量,而是以极为严肃的口吻敬告。

    酒品差失态了吗

    宁瑶抓住重点,紧张问道“昨晚我做了什么冒犯殿下的事吗”

    赵修槿靠在椅背上,微耷着眼帘看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嗯”

    “行了,没事了,回房收拾收拾,我陪你回娘家小住几日。”

    宁瑶心口怔怔然,却还是极为欣喜,一扫刚刚的烦郁和谨慎,起身福福身子,“多谢殿下的体恤,我这就去准备。”

    她转身走向门口,脑子迷迷糊糊的。

    倏然,身后传来一道轻缈的声音,没甚情绪,“宁瑶,你落了帕子。”

    宁瑶下意识回头,还“哦”了一声,可当她触及到赵修槿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整个人愣住了。

    他刚刚喊她什么

    浑身的血液仿若一瞬间凝固,宁瑶勉强保持笑靥,装傻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殿下为何喊家妹”

    赵修槿还保持着斜靠的姿势,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二姑娘现在何处”

    若是现在还未察觉出异常,宁瑶就真的太单纯了,她颤着睫毛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案沿,“殿下为何忽然想起家妹”

    赵修槿脸上没有任何不耐或拆穿一切的恼怒,只是平静道“你想瞒我到何时又想以宁乐的身份达成什么目的宁二姑娘。”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宁瑶险些站立不稳,只能靠着案面支撑身体,“殿下说的,把妾身听糊涂了,妾身是宁乐呀。”

    “还要装下去吗一直瞒着我,对你和你的家人没有任何好处。”赵修槿站起来,不紧不慢走到宁瑶身边,抬手搭在她的腕子上,“脉搏乱了。若是没有事情隐瞒我,为何如此慌张”

    宁瑶试着抽回手,被男人紧紧攥住。

    像是在给她思忖利弊的机会,赵修槿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钳制着她不让她逃开。

    宁瑶开始挣扎,自从被唐絮之发现身份,她每日都隐隐烦忧。明明是一个光明磊落、不屑于扯谎的姑娘,偏要为胞姐、为家族变成一个扯谎精,这无异于煎熬她的内心。若非太子温柔体贴,她怕是支撑不下去了,可此刻,太子冷矜严肃,透着不容她寻借口的威严,让她感到陌生与害怕。

    “你放开我。”

    她推拒着,眼泪渐渐溢出眼眶,抽抽涕涕地哭泣起来。

    见她抹眼泪,赵修槿蹙起眉头,有一瞬慌张,双臂不由自主地揽了过去,将浑身颤抖的人儿拥进怀里,放软语气道“嫌我凶你了是吗”

    温柔的话语触碰到了宁瑶的心弦,宁瑶掩面抽泣,肩膀跟着耸动起来,身上出了一层热汗。

    赵修槿拥紧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懊恼起自己的态度。若非事有苦衷,一个大家闺秀何故当人替身,嫁入水深火热的宫阙。

    “不哭了,我不该凶你。”

    其实,他刚刚的语气还算温和,就是严肃了些,可这会儿不管怎样,他都认定是自己的错。她年纪小,胆儿也不大,不该吓她的。

    娇娇人儿泣不成声,泪豆子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在赵修槿的衣袂上。

    见她越哭越凶,担心她急火攻心,赵修槿附身直视她,却发现她紧紧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流淌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

    赵修槿将她打横抱起,走去东暖阁,放平在贵妃椅上,“别哭了,瑶儿。”

    这声瑶儿,带着小心翼翼,以及一丝能够感受到的亲昵。

    宁瑶睁开眼睛,抿唇抑制着哭意,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赵修槿抬手抚上她绯红的小脸,用拇指刮蹭着她的眼尾,“能跟我讲讲因何替嫁吗不想讲也没关系,我不逼你了。”

    今儿一早,宁瑶的心情跌跌宕宕,很难平复,可当他讲出这句话时,纵使对皇权又惊又怕,她还是扑进了男人怀里,如实交代道“殿下我我是个骗子,我不是宁乐,求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赵修槿揽着她的背,微扬下巴,静静听她讲起事情的始末,以及被唐絮之威胁一事。

    这算是崩溃中的理智吧,怎么也要坑唐絮之一把。

    赵修槿眸光渐深,一直扣着她的脉搏,等她脉搏趋于平缓,才道“好了,情况我大体了解了,你也不必太担心,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不会食言,凡事有我,别哭了。”

    男人的语气太过温柔,让宁瑶深陷在云团儿里出不来,“殿下不责怪我吗”

    若是换成别的夫君,怕是会将她五花大绑提去宁府问罪吧。

    看着那双泛起红血丝的眼睛,赵修槿叹着笑道“怪你有何用还不得解决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可再饮酒。”

    宁瑶点头如捣蒜,跪坐在贵妃椅,抓起他的手,“殿下放心,妾身再也不饮酒了。那殿下还认我这个妻子吗”

    狸猫换太子,芯儿是假的,他会一点儿不介意吗

    赵修槿掐住她的脸蛋,磨牙道“不认你认谁养了你这么久,难道打水漂不成”

    宁瑶破涕为笑,心中大石一点点落地儿,倾身搂住他的脖子,默叹何其有幸,能嫁给这么一个宽容的夫君,只是

    夫君若能多喜欢她一点儿就好了。

    淡淡的失落萦绕心头,她说服自己,日子还长,有些情爱靠眼缘,而有些靠经营。没能得到前者,那就期盼后者吧。

    她一直是向阳而生的姑娘,整日哀哀戚戚不适合她。

    算是把人哄好了,赵修槿拥着她倒在贵妃椅上,扯过薄毯盖在身上,“陪我睡会儿。”

    宁瑶窝进他怀里,揪着他襟前的刺绣,“殿下昨晚为何宿在书房”

    赵修槿闭着眼,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只简单说了句“昨晚没睡”,就睡了过去。

    殊不知,他昨晚一直在等张秉得那边的消息,却迟迟不见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心里装着事儿,不知不觉在书房坐了一整晚。

    正月里不修发,但架不住贵夫人们邀约栉工来府中绾发,再梳着漂亮的发髻去艳压妯娌。

    初三这日,伶娘花了十两银子约来一名栉工,为她绾了一个凌云髻,又戴上一枚水滴玛瑙眉心坠,整个人雍容贵气。

    几名仆人围过来,不是夸她天生丽质,就是夸她眼光好,无不是讨喜的话儿。

    伶娘扭着杨柳腰走到大门前等待唐絮之的到来,心里想着,絮郎在国公府憋了三日,定然积了不少怒气。

    没一会儿,巷子口响起马蹄声,身穿灰青色锦服的唐絮之打马而来,身旁跟着一个骑着矮马的小厮。

    “絮郎。”伶娘迎上去,挽住唐絮之的手臂。

    唐絮之将马鞭交给小厮,带着伶娘走进正房。

    伶娘故意扶了扶高鬓,眉开眼笑地问“絮郎觉得我有何不同”

    唐絮之瞥了一眼,发现她梳着正妻的高髻,眉头一拢,没有说什么,漠着脸走进里间。当初看上她就是因为她解风情、懂分寸,今儿的做法属实僭越了。

    小半个时辰后,侍女端上香喷喷的饭菜,由伶娘招待着唐絮之入座。

    每次来到外宅,唐絮之都有种当家做主的感觉,只要他压下眉头,宅中所有人都会变得战战兢兢,也因此他才愿意来这里寻求一种平衡。

    伶娘笑着为他布菜,“絮郎这几日在国公府过得如何”

    唐絮之一边夹菜一边冷嗤,“府里不是姨娘争宠,就是妯娌攀比,乌烟瘴气。”

    若非蟾宫折桂进入翰林院,他也要跟那些庶子们一样谨小慎微,时刻看着嫡子们的脸色。

    伶娘略一思笃,佯装不在意地附和道“是啊,怪让人糟心的,不过能进国公府,也算有个倚仗,至少不会受人欺负。”

    唐絮之是何人,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之前与她相处时,也不是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思,这会儿更明显罢了。

    “怎么,你挺羡慕她们”

    伶娘为他斟酒,笑道“人各有各的福,用不着羡慕她们。妾有絮郎就已知足,知足常乐嘛。”

    知足常乐

    这话经常在宁瑶嘴里讲出来,以前没觉得什么,如今说的人不同了,竟能听出真心和假意。自从赎了伶娘,他就没打算一直在外养着她,可她越急于要一个名分,他就越不想给。

    忽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箸,看着伶娘精致的高髻,忽然怀念起宁瑶乌鬟鬅松、眉眼弯弯的模样。

    失了兴致,他寻个借口外出散心。大年初三,街上几乎没有摆摊的小贩,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宁府门前。

    好巧不巧,正好瞧见太子带着“宁乐”回娘家。

    心口猛地一抽,他隐蔽在拐角,凝着两人并肩的身影。

    果然,他的小青梅到哪里都惹人怜爱,连太子这样清心寡欲的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宁瑶。

    轻念一声她的名字,唐絮之闭闭眼,紧握拳头抑制心中的不甘。心叹彼时不折枝,如今无枝折。

    今儿一大早,得知太子和女儿过来,宁家夫妻早早等在门庑外,一见到太子扶着女儿步下马车,立马迎了上去。

    寒暄过后,赵修槿以有事同岳父岳母商量为由,将宁瑶支开。

    宁瑶看着三人走进书房,深知太子的目的,心里忐忑又慰藉,带着兰儿回了闺房。

    半个时辰后,由阮氏引着,赵修槿走进宁瑶的闺房。

    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看着柔和的装潢和湘妃色的珠帘,多少有些不适合。

    阮氏道了句“殿下先歇歇,老身去瞧瞧饭菜好了么”,便为两人阖上了门扉。

    宁瑶掀开珠帘走出来,身上已换了一套雪色纨绮长裙,如误入凡间的白色蝴蝶。小娘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堂屋里的男子,却没有开口询问他们在书房的事,毕竟,赵修槿有意支开她,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书房中的对话。

    赵修槿头一次瞧宁瑶穿这么柔软的衣料,更像是寝衣,整件衣裙只由一条细绦缚腰,很好地衬托了腰线和胸型,妖娆妙曼。

    “时辰尚早,你怎地要歇下了”

    宁瑶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珠帘内。

    内寝别有洞天,更是透露着女儿家的妍丽暖幽,一张四柱酸枝木雕床上铺着崭新的蚕丝被褥,被面上绣着一对与宁瑶诃衣形似的鸳鸯,应也是出自阮氏之手。

    赵修槿有点无法直视那对鸳鸯,“岳母很喜欢绣鸳鸯。”

    宁瑶没有多想,拉开顶箱柜,毫不见外地给他展示起自己做姑娘时的衣裙,“这一层都是我娘亲手做的,每个里衣上都有一对鸳鸯。”

    赵修槿忽然意识到,宁瑶总是穿着那件鸳鸯诃子,抱拳咳了下,“岳母给你绣了几件一样的兜衣,轮换着穿”

    宁瑶红着脸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换洗的男式中衣,“这是娘亲为殿下准备的。”

    寝衣讲究贴身舒服,薄如蝉翼才算顶好。

    赵修槿看着宁瑶手里的半透中衣,眉梢搐了下,将衣服放回柜格里,阖上柜门,“夜里再说。”

    见他红了耳尖,显然是赧然了,宁瑶低头笑笑,脸也跟着滚烫起来。

    论情调,谁能强过宁府主母呢。

    傍晚,府内炊烟袅袅,厨子们忙前忙后,将一盘盘菜肴端上花园水榭的宴几上。

    宁伯益有意劝酒,连连为赵修槿满上,“殿下尝尝老夫自酿的状元红,保管一口上头。”

    赵修槿不想以太子身份自居,便也没有拒绝丈人的盛情。一杯杯清冽酒水入口,刺激着味蕾,却面不改色。

    比起酒量,宁伯益算是遇到对手了。

    翁婿二人喝得畅快,阮氏心里高兴,看向只顾着吃菜的女儿,“你也喝点这酒不烈,喝半盅不碍事。”

    宁瑶记得赵修槿的忠告,果断拒绝,小声道“女儿就是醉酒说漏了嘴,以后再也不敢碰酒了。”

    一旁的赵修槿听得她的话,淡淡一笑,仰头饮下盏中酒。

    阮氏不再劝,附耳跟女儿讲了句什么,惹得小娘子脸色通红。

    怕她退却,阮氏耳提面命了半晌,推推她的胳膊肘,“记住了吗”

    宁瑶快把脑袋埋进碗里了,讷讷道“不用娘亲牵挂了,女儿心里有数。”

    阮氏戳了戳她的脑袋,将人拽到外廊道里,“男子和女子躺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一点儿冲动都没有的。殿下久不碰你,说是顾及你的身子,但为娘觉得不对味。今晚你姑且按为娘说的方法试探一二,不行就算了呗,又亏不了什么。”

    宁瑶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深夜,府中火树银花,仆人们围坐在倒座房内喝着小酒,摇着骰子,热闹欢腾。

    赵修槿站在内院的老树旁,感受到久违的烟火气。

    宁瑶推开窗子,柔声唤道“殿下,该就寝了。”

    赵修槿折返回屋子,看着宁瑶递过来的中衣,满脸写着抗拒,“我已让张秉得回宫去取衣裳了,等他回来,让他给我送进湢浴。”

    说着,他推门进去,虚掩了门扉。

    宁瑶抱着衣裳杵在门口,犹豫着问道“殿下需要我吗”

    “不用。”

    “哦。”

    没多久,张秉得匆匆返回,叩门道“娘娘”

    宁瑶伸出手,“给我就行,你去休息吧。”

    接过一个绸缎包袱,宁瑶走到桌前拆开,从里面找到换洗衣物,状着胆儿推开湢浴的门。

    听见“咯吱”一声,倚在浴桶上闭目的赵修槿没有回头,略显慵懒地道“放椸架上吧。”

    宁瑶走过去,将衣衫平整地挂在上面,之后转过身盯着浴桶里的夫君。

    水汽氤氲中,修晳清俊的男子置身其中,似淡实美,蕴藉深沉,让人赏心悦目。

    宁瑶双手无措的抓了抓裙摆,想起娘亲的“教诲”,走上前盯着赵修槿的耳朵,半晌附身舔了一下。

    赵修槿蓦地睁开眸子,眼中浮现一抹戒备,见身边人是宁瑶,眸光稍温,“你”

    宁瑶羞得无地自容,嗫嚅道“娘亲告诉我,女子月事刚结束那几日行房,无需服用避子汤。还告诉我,耳朵比较敏感,能让人产生那种、那种感觉”

    这位岳母大人比谁都着急,生怕他“亏待”了女儿的“幸福”。

    耳廓的湿润犹在,赵修槿敛气调息,掬水抹了把脸,“月事走了几日”

    宁瑶心口一跳,她也只是试探,没想动真格的,“刚走。”

    “等回宫,你的药也服完了,到那时,我们再行圆房不迟。”

    宁瑶总感觉哪里不对味儿,她倒不是急着圆房,可太子的态度真的很像一个无欲无求的高人,还是说对她喜欢不起来,从而提不起兴致。

    她扒着桶沿,执拗地问道“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我”

    什么事不能穿戴整齐了再探讨,非要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呢

    赵修槿捏下眉心,“等我沐浴完再说行吗”

    宁瑶扁扁嘴,直起腰,慢吞吞走开,笑着叹道“真不喜欢我呀。”

    小妻子几不可察地叹口气,听得人心里发闷,几乎是想也没想,赵修槿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将人拽回桶前。

    宁瑶站立不稳,差点磕到桶沿,幸被赵修槿捧住了脸。

    宁瑶感受到水汽侵袭着肌肤,紧接着,唇上一温,她被赵修槿攥住了口舌。

    两人接了一个隔着浴桶的吻。

    赵修槿吻得细密,不给她换气的机会,直到把人吻得嘤嘤直呼,才稍微拉开距离。

    “我若不喜欢你,会一再亲近你”

    他是赵修槿,是最温和的储君,也是鲜少能将温煦和冷清融为一体的男子。他医者仁心,却也拒人千里,想真正走近他,比背会一本晦涩的古籍还要费心力。

    宁瑶愣住,没懂他的意思。

    赵修槿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掐她的脸蛋,“不识好人心,我这么忍着,究竟是为了谁”

    所以说,太子是喜欢自己的宁瑶一把握住他的手,有些小雀跃地要求道“那殿下能正正经经跟我讲一次吗”

    这丫头未免太磨人,赵修槿低头看看水面,无奈道“我要这副模样跟你讲那些话”

    宁瑶低头看了一眼粼粼水面,方觉自己冒失了,想离开却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嗯,就这么讲。”

    赵修槿吐口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摁进水里,实际操练一下小册子。

    “嗯,喜欢你。”

    宁瑶双眸湿润,已是觉得知足,可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如踩棉团儿。

    “很喜欢,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他们俩有点甜宝子们,以后的更新时间为晚上9点,固定时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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