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第 33 章

作品:《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是啊。

    他们在赵府待不长久。

    这事儿沈嬛他们知道, 吴夫人也知道,所以都默契地没说出来。

    再如何沈嬛也是陈府的老太太,陈枋跃的续弦, 能在吴夫人这里住天小半月,却不能长久地住下去。

    吴夫人不顾陈枋跃的丧仪强行把她带回来, 抖落贾氏的丑事, 虽然在许多人眼里解气,但不合情理。

    沈嬛是不会让自己连累到她的。

    沈嬛的衣服都是吴夫人一手置办的, 因陈枋跃已亡, 不宜穿鲜亮的颜色, 所以他现在穿的也是身白色的衣裳,发髻上簪了两根白玉簪。

    一出来, 吴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亲自拉着他坐到炕上:“真好看, 能与你这样的漂亮人儿亲近, 可多活几年咧。”

    她边说边看沈嬛, 沈嬛走她两眼冒光,沈嬛坐她嘴巴上扬。

    几个伺候的人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夫人, 您再瞧沈太太都不知道怎么吃饭怎么喝水了。”

    赵府言笑晏晏, 赵禀回来却满身的虚汗。

    他望着冷冷清清的屋里,问下人:“夫人呢去哪儿了”

    下人道:“今儿一早就去的落雪轩。”

    赵府是多罗格格宇文珠的府邸,又宽敞又精致,落雪轩是府里一处赏雪景的好地方, 每年赵禀和吴夫人都要去那里住一段时间。

    他知道吴夫人把沈嬛带回来后就把人安置在那里,可见对那沈嬛有多上心。

    赵禀在炕上坐下,对下人道:“去把夫人叫来。”

    刚从外面回来,赵禀手脚冰凉, 挨着炕才算是活过来。

    虽然是吉祥物,但他自认为也是个合格的吉祥物,每日按时上朝按时点卯,除非病得起不来才休息。

    就怕在皇上那儿挂上名儿。

    哪知道他千小心万小心,自己后院却起火了。

    吴夫人从落雪轩来,就看到赵禀躺在炕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她走过去坐在炕的另一边,刚坐下,眼睛都没睁开的赵禀道:“你倒是随心所欲了,老爷我在宫里差点没吓死。”

    “宫里怎么了”

    吴夫人家世显赫,若不是因病错过选秀,最次也能捞个嫔位。

    而求娶她的青年才俊也多如牛毛,家里人挑来挑去她都没点头,最后选了胸无大志,才干平平的赵禀。

    旁人都不理解,劝了又劝。

    可她就看中了赵禀了,看中了赵禀的脸,看中了他眼里那份自在。

    事实证明她没选错,这么多年赵禀待她始终如一,府里没有侧室小妾,儿女全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被皇上点了名还是又被人当沙包丢来丢去”吴夫人不紧不慢,取了腕上的镯子,把他的腿抬到自己膝盖上,一点点的揉。

    赵禀睁开一双哪怕上了年纪也颇为好看的桃花眼,有点委屈:“郑元彬那个疯狗,也不知道那股筋搭错了,在养心殿的时候突然说你去陈府的事,什么掌掴恶儿媳救知己,怒闯陈府张正义,好家伙,比那说书的还说得精彩。”

    工部尚书郑元彬,跟赵禀年纪差不多,也是贵族子弟出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历来跟赵禀不对付。

    也不在大处找麻烦,专找鸡毛蒜皮的小事掰扯。

    吴夫人见怪不怪:“那皇上什么反应”

    “皇上的意思,陈枋跃为朝廷办事多年,要驾临陈府。”

    “什么”吴夫人手停了,“皇上要去陈府”

    “你也觉得奇怪不是。”

    相比吴夫人,时常能见到皇上的赵禀更是惊异。

    他们这些跟了皇上多年的人都只能摸到他一二点脾性,生性多疑,手腕强硬,极善驭人之术。

    在边关驻军的时候打了不少胜仗,手底下的军汉被他得嗷嗷叫,登基初期没少受世家朝臣的钳制,现在那些钉子被他拔的拔,敲的敲,成不了什么气候。

    大家的脖子都是软的,脑袋只有一颗,眼看着大势已去,都老实了。

    陈枋跃就是皇上养的一把对付世家的刀,给皇上办了不少事。

    但像他这样的人不止他,死的时候也没见皇上去看望。

    莫非,陈枋跃的死有点什么

    赵禀动动腿:“我知道你和沈太太有些交情,但皇上驾临陈府,他不能不在,跟你说是让你有个准备。”

    吴夫人皱着眉头:“什么时候”

    “就这两日。”

    “这叫什么事儿”吴夫人是一万个不想沈嬛再回那腌臜地方,可也知道这事谁也拦不住,只盘算盘算给沈嬛带些什么东西。

    看她满脸担忧,赵禀安慰她:“别瞎操心了,沈太太福气满满,是富贵命儿。”

    吴夫人眼前一亮:“你看出什么来了”

    吴夫人知道自家老爷有个别人不知道的本事看相,看得还不错。

    她笑着凑过去:“跟我说说,他是什么面相。”

    赵禀就喜欢在她面前显摆,摇头晃脑地道:“沈太太的面相,是寻常可见的美人煞,小美人煞,不解自除。”

    “但沈太太的美人煞可不同,非得用富贵气儿才能压住。”

    “陈枋跃是吏部尚书呢,嬛儿现在还不过成这样。”吴夫人撇撇嘴,觉得自家老爷这次可能看走眼了。

    赵禀看她:“陈枋跃面相清贵,少年家贫,乘风而上,哪里压得住他那么重的美人煞,就我看过的,就没有”

    赵禀突然住嘴,像是想起了什么。

    吴夫人推他:“是不是想到人了,说说是谁,我想尽法子把人拐到嬛儿身边待一段时日。”

    赵禀缩着脖子,手指指天。

    吴夫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捂住自己的嘴,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那位”

    “你怕是看错了。”

    “我还能看错,”帝王到面相赵禀不敢说,只对吴夫人道,“那位相貌你是见过的,绝顶的好,且有谁贵得过他呢。”

    吴夫人白他一眼:“尽说些没用的。”

    皇上今年二十四,沈嬛三十七,沈嬛比太后也小不了几岁

    当他说了废话,吴夫人转头就把这些话忘了,带着丫鬟给沈嬛准备东西。

    皇上驾临,太监先到陈府交代他们礼数,再确定参拜的人数。

    府里除了陈枋跃,所有人都没见过皇上,听着太监略显阴柔的声音,如在梦中。

    问他们话没人应,太监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府上的人都在这儿了皇上的安危是顶顶重要的,若是出了差池,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站在最前头的陈平身体一抖,支支吾吾地道:“府上的老太太没在府中”

    “陈老太太是陈大人的正室,必须要在,明天之前需得把老太太接回来。”

    “”

    陈平等人只得点头,等宫里的太监一走,又是欣喜皇上还念着陈枋跃的功劳,驾临陈府,只要他们给皇上留个好印象,泼天的富贵说来就来。

    另一面又发愁谁去接老太太。

    吴夫人那天的所作所为他们还没忘,去她府上,不是找罪受吗。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落在阎氏和陈实两口子身上。

    阎氏呵呵一笑:“不该我去接老太太,拿着老太太的铺子庄子的人才该去。”

    “二嫂,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卢氏常年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哥二嫂也听到宫里人的话,若是不把老太太接回来,获罪的不止我们三房。”

    “三弟妹,我读书没你多,见识也没你广,但我这人认一句话,人不能失了良心。”

    “是,我和老太太亲近,但亲近归亲近,不是拿着这点亲近当筹码,要老太太把委屈吞下去。”

    “要我接老太太也可以,只要抱翠楼和霓裳阁,还有城外几处庄子都还给老太太,我套上马车就去。”

    卢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捏着帕子的手慢慢捏紧:“铺子和庄子在谁的手上都一样,都是孝敬老太太,短不了他的吃喝。”

    阎氏扬了扬眉:“照弟妹这个说法,不如待会儿就把你手里的银子全拿给我保管,反正都一样。”

    阎氏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颠倒黑白的人,还什么在谁手里都一样,自己兜里有钱和手掌朝上向人要钱能一样嘛。

    “阎氏”卢氏终于绷不住面儿,露出了原样。

    她出身官宦之家,从来没把除了陈枋跃的人看在眼里,尤其是商贾之女的阎氏。

    被阎氏驳了面,她接受不了。

    有陈庭芳撑腰的阎氏一脚不怕她了,脆生生地答应:“唉,卢氏你叫我做什么。”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陈平插进来打圆场:“这时候自己家人就别吵来吵去的了,赶紧商量出章程才是要紧事。”

    他看向卢氏:“抱翠楼和霓裳阁本来就是老太太的嫁妆,大房三房只是代为管理,还给老太太是理所应当的。”

    卢氏冷笑,还想说话,陈展拉住她。

    陈展道:“大哥说的是,只要老太太回来,霓裳阁里的人我就让人撤回来。”

    卢氏甩开他的手:“陈展你”

    “少说几句”

    “好你个陈展,我”

    “出去”

    陈展跟陈实一眼闲赋在家,卢氏强势,他也不敢反对,突然硬气跌破了几人的眼睛。

    卢氏猛地撕心裂肺地咳嗽,一副气儿都喘不上来的样子,丫鬟赶紧扶住她,掐人中喂药丸。

    陈展却不理他,只对陈平和阎氏夫妇道:“抱翠楼和霓裳阁的事情我和大哥处置好,二嫂去赵府接老太太吧。”

    阎氏却怕他们反悔:“大哥和三弟先立个字据,以后不再插手抱翠楼和霓裳阁,以防以后有什么意外。”

    陈平和陈展面面相觑,面上有些讪讪的,他们没想到阎氏这个无知妇人会想到立字据,片刻后答应了,写了一份字据,按了手印拿给阎氏。

    得了字据,让陈实确认无疑,阎氏迈着步子离开。

    轮不到上场的陈实对自家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厉害呀,怎么想到立字据这招的”

    阎氏翘着尾巴,美滋滋地看着手里的字据:“老太太说,多读书没坏处,我这些日子都找人给我念书呢,里面有则故事的妇人就是靠一张字据保住了自己的豆腐铺,我这是照着葫芦画瓢,没想到还真有用。”

    “没想到,我家奶奶还有这本事呢,”陈实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房里有几本书,赶明儿叫人给你送去。”

    “只叫我学,你呢”阎氏望着他。

    陈实没想到这火能烧到自己头上:“我就不用了吧。”

    阎氏还望着他。

    陈实赶紧把手从肚子上拿下来,端正态度:“学,非学不可,五十岁考个秀才回来,让我奶奶当秀才娘子。”

    “好啊,等着当你的秀才娘子呢。”

    “”陈实一张脸成了苦瓜,恨自己嘴欠,说什么读书什么秀才娘子,他怎么不说自己能上天呢。

    纯属自己给自己添堵,活该

    两口子一个春风满面,一个满面愁容,往府外走去。

    套好车马,揣着字据,阎氏和陈实到礼部尚书赵禀的府上。

    两人一到府外就觉得跟自家不一样,手脚的弧度不自觉小了些,叫门房通报一声。

    门房看着一个比一个富态的两口子,先把他们的身份问清楚了,再问他们的来意,然后跑去通禀。

    阎氏和陈实望着门房的下人,狠狠羡慕。

    “别的不说,吴夫人府上的下人规矩真好,不像贾氏找的那些,东倒西歪没个正形。之前隐隐约约听下面人嘀咕,说贾氏卖府里的位子,油水好一点的地方贵,要做粗活累活的地方就安排给不给钱的人,说不定是真的。”

    “大房当家,你念叨也没用。”

    阎氏当然知道,随口道:“要我说,反正爹也去世了,还不如分家过,至少在自己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跟他们攀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实心里一动。

    他和陈枋跃没感情,亲娘又早死,跟几个哥哥虽然幼年感情不错,但这么多年消磨来消磨去也没多少了,分家过确实要比现在好。

    去禀报的门房回来了,旁边还跟这个圆脸丫鬟,圆脸丫鬟给两人行了个礼:“陈二爷陈二奶奶,我们夫人有请。”

    陈实和阎氏跟上去,穿过亭台水榭,到了落雪轩。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吴夫人旁边的沈嬛,脸上忍不住露出笑。

    吴夫人已经听沈嬛说过他们两夫妻,笑着道:“瞧着就是有福气的,来接你们太太”

    阎氏和陈实还记得那天吴夫人的英勇身姿,皮绷得紧紧地,道:“给吴夫人请安,今天宫里来人,说皇上要驾临陈府,所以特地来接老太太回去。”

    “哦,”吴夫人脸上淡淡的,“原来有事就来接,没事就让你们太太在这里待着。”

    “不是不是,”阎氏嘴笨,哗地就把字据从兜里掏出来,放到两人面前的矮几上。

    “前几天没来,是妾身觉得太太待在陈府,还不如待在这里,至少有吴夫人陪着,心中也宽慰一些。”

    “今天来,是因宫里的命令不得不做,妾身也只能尽力给太太拿些好处,抱翠楼和霓裳阁是老太太的嫁妆,前些日子被大房和三房的人拿去,现在他们还回来了。”

    “以后若是太太还想来,吴夫人不嫌叨扰,等家里的事儿完了,妾身亲自送太太来。”

    阎氏说话一板一眼,深怕别人不信她的话。

    吴夫人转头对沈嬛道:“一窝歹竹出了两根好笋,有他们两口子在,我的心也能放下一些。”

    在看那张字据的沈嬛深深地点头:“他们两个都是好的。”

    小佛堂,灵棚里,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照顾,没有他们,他的日子要难过许多。

    沈嬛站起身:“家里还有事,我就不留了,吴姐姐,等我那边清静下来,叫上孙夫人一起聚聚。”

    他的东西已经收好了,做的几身衣裳鞋袜,要喝的药,几个包袱塞得满满当当。

    要不是沈嬛跟在吴夫人后头把不少东西拿出来,这些还只是零头。

    吴夫人虽然不舍,但知道轻重缓急,想着要不了多久就能见面,点头:“去吧,有什么事儿叫人过来说一声,别跟前几次似地自己憋着不说,我在一日,赵府的大门就为你敞开一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相处几十年,依然红眉毛绿眼睛,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

    但也有沈嬛和吴夫人这样的,一见如故,越相处越亲。

    沈嬛跟吴夫人拜别,滑溜溜地来,满满当当地回去。

    赵府还套了两辆马车送他们主仆三个,“驾,”下人赶着马车,车轱辘压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沈嬛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赵府,不舍地放下帘子。

    赵府离陈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没多大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沈嬛下了马车,望着陈府的大门,抬步走进去。

    刚跨过门槛儿,陈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乎很是关怀地在沈嬛前面给他行礼:“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不在这些日子,儿子日也想夜也想,饭也吃不香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