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第 848 章

作品:《孩子的妈到底是谁

    要不是怕误会, 要不是怕奔奔会感到不适,沈策琦真想不顾一切地抛出心中疑惑去质问沈浪霆,这家伙和她的男神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熟到可以动手动脚了

    沈策琦是一个成熟理智的女人, 无论心里在想什么面上永远优雅得体,她半个字都没有问出口, 踩着短寸高跟鞋, 抱着奔奔离开了。

    病房的门关上,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哒哒”声还没等走远,阮京默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走到床尾。

    他执起床尾挂着的病历单, 翻开来看,详细默念上面所写的内容, 他神情严肃,若是换上白大褂, 还真有点主任医师来查房的派头。

    沈浪霆也不出声制止, 老神在在地靠在床头, 时不时用手轻揉胸口, 感受那里传来的镇痛。

    好久没有伤的这么严重了, 上次进医院还是年前, 就是胖子救他命的那次。

    这时阮京默已经放下病历单, 抬眸朝他看来,神色凝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浪霆不答反问,揉着胸口的手微顿。

    阮京默上下打量他,视线定格在围着纱布的腿,那里缝了三十针,“为什么会受伤。”

    病历上显示的伤势和事故现场的图片惊了阮京默一身冷汗,后怕地想,若不是沈浪霆命大, 换一个人可能就归西了。

    沈浪霆不仅命大,心也大,全然不在意的口吻道“失误了。”

    “真的”阮京默有点不信似的挑眉。

    一个将赛车视为人生意义的人也会失误吗

    当然会

    尽管沈浪霆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原本胜利在望,冠军杯触手可及,却因他一时分心,眼花把障碍物的位置看错,提前预判有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低级的失误,他愿意接受事实,也愿意承担后果。

    后果就是他失去了冠军,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

    沈浪霆故作可惜地长叹一口气,开玩笑道“其他都是次要的,最重要是等不到京默哥的贺礼了。”

    阮京默敛了下眸子,抬脚走到他身边,微弓腰,居高临下地观察他头部的伤势,眼睫轻颤,隐忍地蹙眉。

    “等你重回赛道,我会为你准备一份贺礼,祝贺你王者归来。”

    这就是阮京默的魅力之处,也是有本事吸引沈浪霆注意力的缘故。

    他知道沈浪霆想要什么,喜欢听什么话,所以不会说一些类似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这种俗套情话。

    沈浪霆不吃这一套,因为沈少不缺钱,缺的是态度和尊重,以及对他的信任。

    这番话无非取悦到了沈浪霆,他爽朗地笑起来,道了谢,然后抬起下巴,示意阮京默坐下。

    阮京默盯着他瞧,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放心,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恨不得拥有透视眼把人看穿。

    “有没有伤到内脏,不要嫌麻烦,最好多检查几次,有些内伤会留有后遗症。”阮京默严肃着一张俊脸,颇有经验似的提醒,有点过于紧张了。

    沈浪霆哭笑不得,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但是阮京默不依不饶,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可怕的后遗症,非要找医生来为他做全身检查。

    他真是怕了医生,急忙转移话题,好奇地问对方“京默哥,你不是出差吗”

    决赛前一天晚上,阮京默给他发过微信消息,告诉他人在y国处理业务,比较棘手,一周以后才能回国,没办法现身赛场为他助威。

    只过去一天,人就回来了。

    阮京默说“我知道你出事故就立刻动身回s市,其他都不重要。”

    男人用清冷无绪的声音,说着如此肉麻的话。

    沈浪霆敛了敛唇角,除了道谢,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好,“谢谢哥关心。”

    “你没事就好。”阮京默的声音软了下来,肩膀下垂,长时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

    当他知道沈浪霆比赛出了事故,尤其是亲眼看到网上发布的视频以后,头脑一片空白,潮水般的恐惧席卷全身,差点情绪失控,他用最后残存的理智撑着,吩咐秘书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回国的行程。

    度过漫长而煎熬的十几个小时,飞机落地s市,他直奔医院,只是没想到会碰见孟锦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孟锦辰竟然还记得他。

    “京默哥。”一道很有辨识度的嗓音响起,直接让阮京默从回忆里回到现实。

    他朝声音源头看去,对上沈浪霆明亮的眼眸,含着关切问“怎么了”

    沈浪霆抬了抬绑着纱布的腿,笑着道“帮个忙呗,我想上厕所。”

    “我扶你。”

    阮京默先是找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床底,然后抬起沈浪霆的右臂架在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从男人的背部穿过去,最终停在对方的腰侧。

    沈浪霆一边道谢,一边费劲巴力地将双腿从床上移开,衣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被撩高,露出底下一截优美的肌肉线条。

    他的右腿有伤,从车里出来时被钢丝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缝针的时候已经见到白骨,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算轻。

    伤口还没有拆线,一动是真的疼,是那种肉皮被生生撕开的疼,再加上后脑的撞击伤,像是有钢钉砌在头发里一般。沈浪霆被上下夹击,没走几步,额头便冒了一层薄汗。

    阮京默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更加注意手中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搀扶他往洗手间走去。

    庆幸的是洗手间离床位只有五米的距离,沈浪霆不至于太遭罪。

    进入洗手间后,阮京默开了灯。

    青色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沈浪霆也不着急放水了,俊脸往前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他扒拉两下头上的纱布线头,眨巴眨巴眼,撇嘴道“我去,后面不会给老子剃光了吧。”

    “没有,”阮京默轻声细语地说着,指腹轻轻地拂过他的后颈,轻到他难以察觉,“不要胡思乱想,快点上厕所。”

    沈浪霆对自己此刻的形象感到悲愤,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帅了。

    他叹口气,慢慢挪动脚步,身体面向马桶,想弯腰去掀马桶盖,谁知这一动,腿部的伤口沿着大腿筋一路向上,一直疼到屁股,他生理反应地把手缩了回来。

    “哎呀我去”他痛得直皱眉头,心想以后就算打断腿也不能皮开肉绽。

    这副糗样子让阮京默又心疼又想笑,从侧面绕到他身后,帮他掀开了马桶盖,他很不习惯别人站在他后面,下意识侧身,肩膀不经意地擦过阮京默的下颌,带起一阵无端的热意和酥麻。

    两人的距离有点近,近得有些不同寻常,暧昧的气息迅速蔓延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阮京默的视线定格在沈浪霆的侧颜,男人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这个角度看得格外清楚,尾端略微上卷,像是轻轻地掻在人的心尖。

    阮京默的胸口顿时一阵发热。

    思绪又回到别墅的那天晚上,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这样近。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身体跟着热起来。

    那天晚上,他诱惑了沈浪霆,可惜对方把持住了。

    今天这样的氛围中,他又起了邪心,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看到受伤的沈浪霆。

    他从身后抱住了男人的腰,骨节分明的手从腹部渐渐下移,室内回荡着布料摩挲的声音,他贴近沈浪霆的耳畔,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种别样的性感“需要我帮你吗”

    温热的呼吸从颈窝拂过,反倒带起些微令人轻颤的凉意。

    沈浪霆眼眸微暗,大体神色没变,就在那双手要碰到禁区的时候,忽然被牵制,属于沈浪霆掌心的温度敷上来。

    肌肤相触的瞬间,微温的触感占据了所有感官。

    前面的男人偏头,轻轻笑起来“京默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来。”

    阮京默依旧没有松手,欠过身,深邃幽暗的眸子一眨不眨地与沈浪霆对视,因男人的拒绝不太高兴似的。

    灯光打在沈浪霆的脸上,晃得眼睛变成了好看的青碧色,如同清澈的湖水,只看一眼,就有让人沉溺进去的本领。

    从这双无可挑剔的眼眸中,阮京默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和贯有的戒备。

    尽管他们之间有过暧昧的互动,沈浪霆依旧本能的在抗拒他的亲近。

    意识到这点,洗手间里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

    阮京默扇动长睫,眼底蓄了些许的水汽,看上去漂亮又高贵,他哑着嗓子开口“浪霆,你讨厌我吗”

    沈浪霆眉梢微动,认真回答“说实话,不讨厌。”

    “对不起,”阮京默立马缩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脸色微红,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愧疚和羞耻,“我有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面对你,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沈浪霆动了动唇角,想开口问有关“氯丙嗪”的事,转念一想,会不会触犯到对方的隐私,思来想去还是没问出口。

    “没关系,”他轻飘飘地说,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京默哥,你这样看着我尿不出来。”

    阮京默点头,转身走出去,不忘带上门。

    站在门外的阮京默,正在极力平复自己紊乱的情绪,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五指收拢紧紧抠着掌心,疼痛使他的理智回归了几分。

    冷静下来后,他低垂眼帘,盯着泛红的手掌出神。

    他太想得到沈浪霆了,想得都要疯了。

    随着与沈浪霆相处的时间不断增多,这种念想就越发强烈。

    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阮京默是傍晚才从病房离开,期间很少有人进去打扰,只有护士进来换过一次药。

    他前脚刚走,沈策琦后脚就进来了。

    女强人懒得兜圈子,双手环胸俯视卧病在床的老弟,一脸严肃问“你和阮京默是怎么回事”

    沈浪霆刚睡觉,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什么怎么回事。”

    沈策琦凤眸微闪,带着疑问的语气试探“别装蒜,是他追你,还是你勾搭他。”

    “老姐,你别逗我笑行吗”沈浪霆的脸上流露出异想天开的笑容,“话不能乱说,这要是被阮先生听到,误会可就大了。”

    沈策琦唇角上扬,扯出一丝冷笑“你当我瞎”

    多么的显而易见,若是还未察觉,几十年白活了。

    阮京默的眼神,历历在目。

    沈策琦回想着离开病房前所看到的一幕,那个男人眼底的欲望明张目胆,也许根本就是不屑于掩饰。

    男人仿佛在通知她,他不在乎她的想法和意见,无声地告诉她,他对她的弟弟有着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深沉欲望。

    思及此,沈策琦瞪了一眼沈浪霆,冷冷道“你们不合适。”

    “”

    沈浪霆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懒得再去澄清,歪着身子倒回床上,闭眼开始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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