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第 112 章

作品:《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送了灶神, 年味渐浓。

    京城街道上,各商铺的伙计都在奋力招揽着客人。年前的生意好做,多招揽几个客人, 东家年底给的赏钱也多一些。

    坊市内, 各酒馆茶肆的生意依然火爆。随着高产粮与各种农业、制造技术的普及,大昭这两年的日子可谓红火。有钱了, 茶肆酒楼等消闲的地方, 生意也跟着红火了起来。而每当有大新闻爆出时, 生意就更好了。

    池州的案子引起天下震动。各报社都是争相报道,许多记者甚至赶赴到池州, 为的就是第一手消息。

    古代的娱乐少, 一点小事都能让民众议论很久。像池州这样的事,那更是讨论个不停。明明已快三个月了, 可热度却是不消。

    “沂阳县想出这馊主意的县令已死,不过陛下已下旨,挖棺送至沂阳县,要当着那边百姓的面挫骨扬灰。”

    京城最大的茶肆内, 有钱有闲的好事者们议论纷纷,甚至为了这事吵了起来。

    “人死万恶消这鞭尸之事, 到底有损阴德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他干的那些事不缺德那多人啊, 过得猪狗都不如你跟那种畜生共什么情你也想当畜生”

    “嗳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只是自古死者为大”

    “我呸这等人就不配为人陛下英明就该挫骨扬灰全家都流放去”

    “行行行,我不跟你说。反正,在下私以为, 这活着的问罪是应当的。可这死人也”

    “你可拉倒吧死人怎么了他活着的时候都不当人死了被鞭尸也是罪有应得”

    “就是要不是女圣路过, 发现端倪,这些人还不知怎么受罪呢老兄,感情不是你娘老子被削肉, 你媳妇被羞辱,你就觉不到痛是吧呵,我现在都恨不得去池州,看那些人被凌迟呢”

    争论纷纷,尽管也有人提出“鞭尸”是否有损阴德,但这种声音很快就会被反对声给淹没。

    这事损不损德行,得看被施刑者干了什么。做了这多恶,没受凌迟就死了,已是前世积德了

    街道上再次响起“加急”奏报的呼号声,所有人下意识地起身,往外看。

    “又有池州急报了”

    “这些人到底做了多少恶这卷宗怎么送到现在还没送完”

    “我数了。差不多三天一次可恨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怜那些村民哦。也不知以后该怎么过日子”

    “听说女圣之所以未回来就是在做善后。她在那边又开了大工坊,专门收留这些人。”

    “女圣曾说,爱民如子谓之父母官。故,理同亲子,应计之,谋之,同心之。”

    听到这话,茶肆的人不吵了,不由感叹起来,“女圣行事,真真是做到了知行合一啊。”

    “我等也别吵了。那些人可怜,不若咱们也捐点银子、衣物。”

    “妙极索性再写篇文章登报,募捐些银子、衣物给这些可怜人。”

    “如此大善啊受此劫难,必是情志难畅若我等予以帮扶,多少也算个慰藉吧”

    “那就这么办”

    眼看快年三十了,可左玉与陆岺还未归家。长公主逗弄着元钊与元懿,嘴上说着笑,眉宇间却挂着哀愁。

    池州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完的。但这事又拖不得,必须得快快办,才能安抚民心。前几日收到左玉家书,已言明今年无法回来过年了,这让她心里有些失落。

    她一个大人倒还好,可这两个小的

    她看向元钊。小家伙在铺满软垫的地上爬了一会儿,便摸到墙边,扒拉着墙,试图自己站起来走路。而另一边的元懿则以飞快的速度爬向驸马,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耶,耶”

    驸马喜得眉眼舒展,将元懿抱起,连连亲着,“我的乖乖儿,再叫,再叫。”

    “你少说两句”

    公主不满道“我说多少次了别只教爷爷、奶奶。你是玉儿生了孩子没多久就去找咱们那混蛋儿子。回来后,要是只会叫爷奶,得多难过你得教他们喊娘。别老想着喊自己”

    “可,可你不也这样吗”

    驸马委屈极了。这孩子会叫奶时,她笑得多开心啊动不动就再叫一声,再叫一声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成错了

    长公主轻哼了下,不理驸马的控诉。起身去将元钊抱过来,道“也不知这池州的事何时能办完。再过三个月,两孩子就该满一岁了。”

    “这大的事,总要好好处理。家媳的为人你也晓得,事不办好,定是不放心的。唉,只期她自己能好好保重,岺儿信里说,她伤受得还蛮重的。”

    “唉”

    长公主想着儿子的描述,不由心疼地道“这孩子,就是爱乱来。回来了,我得好好说说她。”

    “说起来这都怪岺儿。”

    驸马神色阴郁了起来,“他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能让自己媳妇受伤。唉不对,也不能怪他。都怪咱们,咱们把他宠坏了,弄得他文不成武不成的回来了,得好好收拾他”

    “说起来就气”

    公主忽然就有了怒气,“我那擀面杖做好没咱们担心死,他却玩得开心这回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以后还惹祸”

    “做好了”

    驸马冷冷一笑,“比一般擀面杖大了一圈是该好好收拾这不孝子,害得我多了多少白发生生被他吓死,以为要老来丧子了”

    夫妻俩这下不惆怅了。就着这个话题,两人开始商讨怎么收拾陆岺的法子。

    元懿咯咯笑着,元钊趴在地上,欢快地蹬起了小腿,似在应和着爷爷奶奶的谈话。对于怎么制裁自家老爹有种乐见其成的感觉。

    腊月二十八,池州各州县法场外围满了人。一眼望去,竟有种无边无际之感。

    法场内,亦满是人。

    场外是围观群众,场内是受害者。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努力,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拘捕了。一些重犯则被押往池州,甚至流放的亦坐上海船被押送到吴淞,然后坐内河船北上,再押送到池州。

    被押送到池州的都是犯下最多恶的,其中就包括二十七前的池州知州。除此之外,当年但凡收过好处的,一律问罪。远在流放地的毕新听到此消息后,当衙门的人去寻时,发现他已用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

    他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罪孽深重,虽未参与,但亦有失察之罪。如此滔天罪恶,发生在他为首辅时,他难辞其咎。故,饮毒酒自裁,只期能赎罪一二。

    事做到这样了,且经过审问,他的确也未真正参与。但这种事,睁一眼闭一眼本就是罪过了。现在识趣,自我了断,故天子便未再追究其家人。

    辅佐天子多年,毕新很清楚。能将死的人都拉出鞭尸,天子这是又要借这事作文章了。

    不杀文官的特权即将终结。他已是一个没了仕途的人,想周旋都难。为了家人,为了子孙后代的名声,他别无办法,唯有一死才能保住家人。

    消息传到池州后,左玉沉默久久后,发出一声叹息“张氏的父亲为了家族自戕,毕新亦如此。自己的亲人能爱之,惜之,可别人的亲人为何不能爱之、惜之百姓,亦有血有肉啊”

    陆岺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世上有毕新、何宁这样的人,但也有王德清、许明知、郑高这样的人。只要我们将有德君子聚起来,一起朝一个方向使力,世道一定会变的。”

    左玉将头埋进陆岺怀里,低低道“我知这道理,只是想来便觉有些伤感。人性的恶若不被约束,便如出笼的恶兽。一方百姓若只寄托于官吏的品德,那未免也太悲哀了。咱们的律法对官吏的约束太少,百姓想要伸冤太难了。”

    “或许咱们回去可以跟舅舅说说。”

    陆岺也觉池州这事突显出了大昭律法上的漏洞。对官吏管束太少,地方上又无人监督,这样很容易出事。

    他不由想起左玉教自己的兵法,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左玉教自己的兵法说白了就是一种相持的博弈。怎么样让博弈达到平衡点便能起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效果。

    同样的道理,若想天下官吏有所收敛,那得让另一边博弈的人能运用起这套兵法来。官的对立面就是百姓,百姓的力量不够,那就得借点兵器给他们。

    这兵器可以是另一个县令,另一个县丞,也可以是另一个知府。

    模糊的概念在陆岺脑海里升起,在随后的日子内,他逐渐将这个想法完善。到了行刑这日,他的想法已完善。

    池州的法场上,陆岺坐在主审台上,看了看天后,望向刑场中的人,冷笑了下,道“郑大人,这种人不应在午时行刑的。”

    “侯爷的意思是”

    “做下这多恶,那些冤魂怕不是已在边上等着了。这正午行刑,冤魂哪敢前来索命要我说,子夜行刑才好,好让冤魂将他们的三魂七魄都咬了去。”

    郑高愣了下,随即笑了,“侯爷,这几个是上凌迟之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您放心,太阳好的时候,绝不会让他们死了的。”

    顿了下又道“侯爷,姬君当真不来了吗”

    “她心肠软,看不得这些。”

    陆岺道“且这看着也瘆人,可别吓到她了。”

    “姬君当真是仁慈啊”

    郑高感叹了句后,又道“侯爷,你刚刚说,想上书陛下,在每个州县设县执与州执是什么意思”

    “两人身形、体力差不多才能相互博弈。”

    陆岺道“如此每个州县多增设一个官职,应能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如此,像这样的恶行应也能少些。”

    郑高愣了下后,拱拱手,谦虚地问道“侯爷如何会想到这些可否详说”

    “马上就该行刑了。”

    陆岺道“这事晚点说。我也想请教下郑大人,帮我看看,我这点子行不行”

    “行那等完事了,下官与侯爷去驿馆小酌两杯。”

    “好。”

    正午到了,行刑开始了。

    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已有人昏了过去。凌迟之刑,是要割满3357刀的。但事实是,基本割不到这多刀,人就会气绝而亡。因此,具体割多少刀,其实是看天子的意思。如果天子不想这人很快死,就会说要割满3357刀;如果只是起个威慑作用,天子本人还没这么痛恨这个罪犯的话,那一般只会说受凌迟。

    但今日池州各州县法场上的人显是被天子恨毒了,因此每一个人的名字后,天子红笔御批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绝。

    一刀不能少,死了也得割满。行刑的人听到上官这样说后,便明白,今日的活得细细干了。

    取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肉,这样慢慢割,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犯人多受罪。

    惨叫声在池州各州县回荡着,百姓从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竟也有些不敢再看。着实其状凄惨,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人群渐散,甚至有不少受害者也离去了。人性到底是本恶,还是本善,在这里有了答案。

    第一天,年岁大的人受不住刑,回到监牢里便死去;第二日,无论死了的还是活着的依然被拉出继续行刑,但在第二日时,法场几乎已无呼叫声了。

    到了第三日,法场一片寂静,唯有挂在杆子上的心肝脾肺肾在提醒着世人天理昭彰,因果有报,莫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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