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作品:《当初说好要离婚》 20
顾长霁觉得这个人有点不要脸了, 他想直接拨电话过去, 却发现无法解锁。
他趴在方向盘上, 忽然觉得贺彰有点太双标。
看见肖胥荣过来接近他,就说人家不怀好意。那吴圆又是什么好人呢,他贺彰不还是把吴圆端在心尖尖上, 又不去跟人家复合, 又要藕断丝连。
喝醉了酒还要特意发短信来让他去接,这两个人的关系能单纯吗
他越想心里越淤积着窝火气, 干脆也不回去拿自己的手机了, 开了车奔向酒吧,让老板打了电话给刘曦。
刘曦作为中国好基友,任劳任怨披星戴月地过来, 脖子上挂着个耳机,衣服也是睡意外面草草披了件呢子大衣。
“怎么啦”刘曦说,“新婚生活不顺利”
“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 本来也就是凑活过日子。”顾长霁两只腿搭在桌上, 身上一股小霸王气。
“哎嘿, 结了婚之后反而又有高中那会儿的样子了, ”刘曦拿了听酒过来, 架在桌上,抬抬下巴, “怎么了, 有什么伤心事”
“伤哪门子的心, ”顾长霁说, “我是”
他愣了一下,还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生气。
他不自然地摆摆手“少说废话了,倒酒喝吧。”
刘曦又在絮絮叨叨,说自己这两天玩游戏终于出了自己喜欢的老婆,梦想圆满,终于想放弃这个游戏了。
他这么一说,顾长霁就踢了他一脚“哎,你爸没骂你废物吗”
“骂啊,没少骂,”刘曦一摊手,“骂多少年了还是那一套词,我都会背了。”
“那你就这么冥顽不灵”顾长霁说,“我就受不了。”
刘曦猛地坐直了,脑袋左歪右晃地看顾长霁,几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看什么看”顾长霁说,“不认识了”
“不是啊哥,唧唧哥,”刘曦伸手在他眼前可劲儿晃,“你是我唧唧哥吗确定没换人吗我怎么觉得你结婚之后,越来越奇怪了呢”
顾长霁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刘曦一脸痛心疾首,“你被贺彰洗脑了”
顾长霁“放你的屁,能不能别提他”
“贺彰惹你生气了要离婚吗”
顾长霁不回答了,闷声喝酒。
“你别喝太多,不然你胃病犯了,你妈又知道你和我一块儿喝酒,又得说我。”
“废话真多,”顾长霁说,“我又不像上次那样混着喝,不会犯病的。”
他自己也怕被念叨,所以喝得不算猛。但等到贺彰打了电话过来时,他已经有了醉意,脑子晕沉沉,半睁着眼,什么都懒得做了。
“我说哥哥,”刘曦说,“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呢”
顾长霁低头看了一眼,瞅见自己的名字,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哪个王八蛋,不认识。”
刘曦“”
他一脸懵逼接了电话,听见贺彰的声音,一叠声说“是是是,我们两个是在一块儿呢,喝酒没喝多少,你要过来接他吗”
顾长霁看见他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看看你这怂样。”
刘曦愁着脸看他一眼,又对着话筒说“这真不是我把他带过来的,我打着游戏呢,他突然把我叫过来让我陪他喝酒,我劝了好几次不要多喝他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啊你们两口子我都招惹不起,你自己来找他好吧”
他挂了电话,对顾长霁说“哥,我让他来接你了。”
“谁啊贺彰啊”顾长霁皱着眉头,“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反正他人来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自己说清楚,不要让我当中间人嘛,我又不懂当和事佬,很为难的。”
顾长霁叹了口气“是我想跟他吵架吗是这个人自己瞧不起我,觉得我没看人的眼光,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他是我妈吗,吴英秀都不管我这么宽”
刘曦“狐朋狗友说我啊”
“没说你,”顾长霁说,“就是最近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小兄弟。”
“他们就见过一次,贺彰话里话外都在说人家是奔着我顾家公子爷的身份来,我还傻乎乎给人家递大腿。”
刘曦知道自己没被嘲,马上置身事外了,冷静分析道“那就是狐朋狗友啊,你看你自从认识了他,好事都不记得我了,就知道找我喝闷酒。”
顾长霁半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他。
刘曦马上摆出投降姿态“当我没说。”
“人家才刚大学毕业呢,小年轻,哪来那么多想法,”顾长霁起身去捏他的耳朵,“你和贺彰想法这么一致,你和他结婚过日子行不行啊”
谁知道刘曦竟然欣喜答道“好呀,真的可以吗你们方便什么时候离婚”
顾长霁“”
酒吧里有个吧台,这儿欢腾,时不时要请乐队过来闹一闹的。很多混不太出来的摇滚乐团都在这儿驻场过,今晚也不例外,要有个玩重金属的乐队过来。
顾长霁说“曦啊,把那个主唱叫过来,替我给他点一瓶白兰地,就让他唱那首i ant y tears back,单曲循环,喝几杯,唱几次。”
刘曦说“这不是为难人家吗你心情不爽别折腾别人啊。”
顾长霁一拍桌子“我怎么就折腾别人了他不唱我自己唱。”
酒吧里当然不少认识他的人,顾长霁结婚之前就经常过来,是个熟客。
他拍了桌子说下这句话,马上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撺掇着让他来一个。
刘曦“悠着点兄弟,被人录了视频传网上不太好。”
顾长霁是个洒脱人,不拘小节,在刘曦脑袋上乱揉了一把,接过来话筒,大喊一声“dies and nten”
回应他的气氛更加热烈,甚至有人鼓手的节奏打出了拍子,摇头晃脑的,嘴里喊着“顾少”。
顾长霁就跳上了吧台,扯开两个扣子,露出一片胸膛来。他的婚戒就串在一根细链子里,此时贴着他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闪着光。
“i ant y tears back”
顾少爷唱歌时的嗓音和他本人的相貌完全不符,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他发出怒音的时候,声调格外地沙哑和雄厚,配合着动感的节奏,所有人都在跟着一起晃。
“i ant y tears back”
顾长霁扭着腰,妖怪似的,胡乱舞着,嘴里继续唱“the trees' the chineys”
“the snobed stories's ter grey”
顾长霁站在已经顾不上跑调不跑调了,他就想解闷儿,醒醒酒,发泄一下酒劲上头之后那股子痛快感。
于是贺彰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他名义上的结婚对象,抱着个话筒和另一个染红了头发的男人在对着唱“死了都要爱”。
贺彰“”
刘曦本来看热闹看得起劲,发现了他,马上小跑着过来接他进去。
“我快聋了,”刘曦说,“你快把这个疯子带回去吧。”
顾长霁吼了半个小时,终于舍得把话筒撒手,还给了主唱,蹦跶着下来了,搂住刘曦的肩膀看贺彰“这是谁啊”
贺彰“你说我是谁”
“哦,是你啊,壮壮”
贺彰“”
顾长霁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壮壮,你不去接吴圆,来这边干什么”
贺彰见他已经醉得没了人形,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求他今天别吐在这儿,对刘曦说“行了,带着顾长霁走吧。”
顾长霁的神却还醒着,记得自己还在和贺彰置气的,摆手说“不行。”
贺彰压低了声音说“你还觉得不够丢人吗”
“怎么丢人了”顾长霁挑衅地看着他,“贺先生,大指挥家,不懂怎么混bar吗这儿就是要热闹,不让大家尽兴,怎么能走”
周围马上有人附和“对,不要扫兴啊”
贺彰扫了一眼,说“那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顾长霁憋了一肚子坏水,今天晚上总算找到地方去使了,指着吧台上的架子鼓说,“会打吗你去打架子鼓,一整首,不找人帮忙,我他妈就服气你。”
他笃定贺彰这人绝对不会玩这类年轻的摩登人类玩的东西,有意刁难,想让贺彰识趣一点走开。
没想到贺彰居然点头答应了“打鼓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可以,有谱子吗”
顾长霁见他这么爽快,倒是有点后悔了,也来不及收口,给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谱子”
和平常西装笔挺的样子不同,今天的贺彰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披一件薄风衣,头发松松散散扎在脑后,有种休闲的性感。
他把风衣脱下来,扔在顾长霁身上,又接过了鼓槌,掂量了两下,轻轻敲了两下顾长霁的脸“说好了。”
顾长霁把他衣服拉下来,挑挑眉毛“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们给的谱子是九十年代的一首摇滚爵士,原曲是个黑人唱的,叫那双绿色的眼睛。贺彰手长腿长,黑天鹅一般在架子鼓后面坐下,冷白的光打在他身上,像镀了银色的光边。
顾长霁瘫坐在椅子上,他泄了力,一下就没劲儿折腾了,懒洋洋地抬手,发表了一句意见“这王八蛋长得真他奶奶好看,说真的,老子不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打死他几百回了。”
刘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彰的眼睛过了一遍谱子,两分钟后,跟身边的吉他手说了几句,比了个“ok”的手势,摆好姿势,抬手敲了一下吊镲,宣告了sho ti。
他大学学的是作曲,这点和弦怎么难得到他呢贺彰就像个专业的鼓手似的,咚咚锵锵敲了起来,手法又快又稳,节奏紧促又全在调上,反正让人听了就想跟着动。
发展到后面,连顾长霁自己都抖了腿,边抖边不服气地打了两个小酒嗝。
贺彰敲下了最后一个终止符,满头大汗,习惯性地在一群人的掌声里鞠躬谢幕。有姑娘猛地送飞吻,但贺彰看也不看,径直朝顾长霁那儿走。
顾长霁抱着他衣服,闻着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味,昏昏欲睡的。
“愿赌服输吗”贺彰问。
“帅,”顾长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我失策了,又让你出了风头。”
贺彰又好气又好笑,从刘曦手里接过了他,说“我背你回去”
“滚,老子才不让人背,”顾长霁硬撑着说,“我要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吧,摇摇晃晃的,总算出了酒吧门。
刘曦负责断后给酒钱,临出门时听到了几个人在讨论贺彰。
“那是谁啊长得真帅,和顾少有仇吗感觉针锋相对的。”
“有仇哪还会搀着回家啊,有没有眼力见,”另一个说,“你是没看见那位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活像火山要爆发了,简直就是过来抓奸的老婆。”
刘曦“”
这位兄弟,你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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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喧闹的圈钱街,耳朵得了清静,刘曦坐在后排陪顾长霁,手里拿了一瓶水。
顾长霁不想喝水,困得要死,靠着刘曦的肩膀睡觉。因为鼻子有点堵,居然还轻微地打了呼噜。
刘曦也觉得累,一下一下地点头,两个人头靠头地睡了。
刘曦比较自觉,只叨扰到家门口,绝对不让人多费一分钟去照顾,守着两个人到了地方,忙不迭回去了。
剩下依然困着、坐在沙发上偷偷打瞌睡的顾长霁,和一脸无奈地守着他的贺彰。
“想吐吗”贺彰说,“胃里不舒服你先说出来,我好马上把吴小姐叫过来。”
顾长霁不理他这句话,只委顿地坐着,像霜打了的茄子,没有再神气了,抱了个抱枕过来。
“先洗个澡,睡觉,”贺彰嫌弃他身上的酒味,没有坐太近,“还是你今天晚上就这样了”
“壮壮。”顾长霁说。
“”贺彰抱了一点服软的心思,也就没有反驳,“随便你怎么叫吧。”
“壮壮,”顾长霁得了趣儿,又说,“你好胖啊。”
贺彰“”
好在顾长霁这回什么酒疯都没有发,甚至愿意自己主动去洗了澡。就是半睡半醒洗的,头发没擦干净,最后是贺彰帮他吹的头发。
顾长霁就这么靠着床头,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
贺彰猜他还没完全睡,手指收了放放了手,最后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是我不好。”
这话让顾长霁的耳朵动了动。
“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朋友,”贺彰说,“我本来想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想法。”
顾长霁说“你如果之前也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贺彰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我也不对,”顾长霁干巴巴地说,“趁着我还有记性,跟你道个歉。”
贺彰轻轻笑了。
如果要说他最欣赏顾长霁哪儿,可能就是这种坦荡荡的态度,不拐弯抹角,适合解决问题。
顾长霁躺到了床上,又想起来一件事,歪歪地贴到门口,问贺彰“还有件事非常不好意思,吴圆给你发短信,说他喝醉了,问你去不去接他。”
贺彰说“我都去接你了,怎么接他”
这话让顾长霁觉得满意,他比了个ok,就回了床上睡觉。
贺彰好不容易得了安宁,也没心思干别的了,提前熄灯,带好了耳塞和眼罩,却辗转难以入眠。
他起来又看了一眼,吴圆给他发的两条消息还在未读的收件箱里放着。
他删过吴圆,起初吴圆也确实比较安宁,有段时间没再打电话发短信过来。
但前段时间,吴圆找到了他的乐团,神秘兮兮地说有件事必须亲自告诉他。
他本来不想见,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吴圆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的秘密了,你们是假结婚。”
贺彰矢口否认,吴圆又说“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三心二意吗现在怕我重新接近顾长霁,坏了你们的好事。”
吴圆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和你后爸认识。”
贺彰终于觉得事情棘手了。
吴圆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一点真相的人。所以他也最懂怎么恰到好处地拿捏。
他很清楚这样会让贺彰对他的厌恶加倍,不过他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分手之后他就领悟了贺彰的绝情,不管别人怎么哀求,他都不会再给一次重新来的机会。
既然这样还不如破罐子破摔,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他没有再动过吴圆。一是为了稳住吴圆,不让闻华笙知道他现在是假结婚,二是想等把吴圆的胆子养一养。
之后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他才好收拾他。
在此期间,他也打算和顾长霁修好关系,不给吴圆插入其中的机会。
顾长霁第二天是冻醒的。
他喝了酒,晚上觉得热,就把被子全蹬掉了。后半夜降了温,他的体温也跟着下降,瑟瑟发抖,起来才发现被子有大半都去了床下。
这时候他倒是有点怀念和贺彰一起睡觉。
因为贺彰身上暖和,而且晚上睡觉的自制力好,基本上不会乱动。
他穿上衣服,狠狠打了个喷嚏,脑袋也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昨晚喝酒的记忆一点点回笼,顾长霁想到自己一喝醉就疯玩,也是后怕,没做更出格的事。
他起来泡了个热水澡,又泡了感冒的冲剂,才觉得好了很多。
不过身体再不舒服,这班还是要上的。他走出房间时,才发现贺彰正拿着本菜谱,在厨房研究煮粥。
他本来不想被贺彰发现,想再回去睡一觉,起来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吃一次现成的。
但他的鼻子不争气,猛地打了个打喷嚏,就这么把他给暴露了。
贺彰回头看见了他,他也保持着那个猥琐的偷看的姿势,一阵尴尬的沉默。
砂锅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咕噜咕噜的煮粥声。
贺彰掩饰着说“我也是突然想尝试一下”
“哦”顾长霁眨眨眼睛,“没事,学会做饭好啊。”
“你感冒了”贺彰问。
顾长霁说话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他点点头,咳嗽一声“没什么大事,已经吃药了,如果加重了我再去看医生。”
这个世界怕是没人比顾少爷更爱惜性命了,一点小病小痛他都不想耽误,生怕出现问题。
贺彰煮的蛋奶粥甜到腻。
他可能做菜上真的没什么天分,顾长霁也没有特意给他留面子,直接点出来粥的问题。
贺彰说“我下次注意。”
求知的态度倒是很好。
顾长霁吃了早饭,像往常一样去地铁站排队。他穿得格外厚,围巾把脖子包得严严实实的。
肖胥荣险些没认出他来,听到了他说话声音不对,才说“你感冒了”
“是有点,”顾长霁不好意思说自己踢被子,“这两天降温有点快。”
“是啊,”地铁来了,肖胥荣先进去,帮顾长霁腾了个小空间出来,“最近很容易得流行感冒,一定要小心别加重了啊。”
顾长霁就觉得这个小弟弟很暖心。“可惜了,不能去你家吃海鲜锅。”
“这有什么,”肖胥荣偏头看他,笑了笑,“反正我妈经常要给我寄的,下次吧。”
顾长霁想到贺彰没有这个福分,不由得笑了笑。
“怎么啦”肖胥荣和他一起并排靠着,“总觉得你这段时间笑得比较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顾长霁笑着摇头“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老婆,他海鲜过敏,这些东西,碰都不能碰。”
肖胥荣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了,安静了好一阵子。
剩下顾长霁自己一个人愣神,反思着怎么现在他叫“老婆”两个字,也越来越顺口了。
顾长霁上了半天班,开始觉得嗓子眼也卡得难受,不仅自己集中不了精神,还影响一起工作的人,干脆提前早退了,回家去睡觉。
这会儿他已经发起了低烧,家庭医生过来瞧了瞧,给他开了药片,叮嘱完之后就走了。
他有点怕寂寞,又把刘曦也召唤了过来。
刘曦在他主卧扫了一圈,看见床上成套又乱糟糟的用具,怀疑地看了眼他屋子里的衣柜“这里面没有藏人吧”
“怎么可能,”顾长霁说,“是怕我妈搞突然袭击才做二手准备,平常就分开各过各的。”
“你说你们两个,多累啊,”刘曦说,“还不如假戏真做了,我看贺彰也挺在乎你的嘛。”
顾长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是我发烧了还是你发烧了,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眼神哥,我强烈建议你自己照镜子看一下,你现在鄙视人的眼神,和贺彰那小子越来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顾长霁白他一眼“去你的。”
或许是家庭医生联系了贺彰,也可能贺彰猜到他今天会提前回来,中途打了个电话回来,问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刘曦看着他们两个打完电话,贼兮兮地笑“你们两个这就和好了啊也是,贺彰居然都亲自过来接了。”
“他就是为了过来拿他手机,顺便把我带回来。”
“为了接你回去那么拼啊,现场表演打架子鼓”刘曦觉得自己旁观者门儿清,“我告诉你唧唧哥,昨天晚上贺彰真的太帅了我就不知道他还能有这么帅的时候酷的要命,我他妈差点就动心了”
顾长霁嗤笑一声“终于承认了你就是个gay,我早发现了。”
“我这是夸张的说法好吗”
刘曦趴在他身边,手机里又打开了游戏。“再说了,和好速度快是好事。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顾长霁觉得刘曦是在乱点鸳鸯谱,他喜欢女孩子,怎么可能和贺彰有什么发展,“这种话以后别说给我听了。”
刘曦耸耸肩“好,我不多管闲事,等你明年离婚了,兄弟我给你摆一桌酒,庆祝你恢复自由身。”
他吃了药,下午一觉睡了过去。发烧的脑子就是容易东想西想,害他又做了个醒不来的梦。
好巧不巧的,梦见的是高中时,他的那些匿名信件被抖露出来的时刻。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没有逃开,但仍然没有勇气承认那些是他写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一样煎熬,顾长霁盼着自己醒过来,却睁不开眼睛,不得不面对一切。
他没有逃开,注意力也无法集中,转身去看贺彰,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头黑而直的头发,太漂亮了,格外地清晰显眼。
他想说话,张不开嘴。听到那些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念到“我觉得我和你有很多共通的地方”那句话时,在他们的身后,有个声音却钻了出来“不要念了”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还含着一点愤怒。
顾长霁看见那个有着墨色长发的少年偏向了说话的源头,忽然着急了,想大喊,可他却动弹不了。
“是我写的,你们满意了吗”
顾长霁似乎得到了解脱,心里却一阵一阵抽痛,仿佛失去了什么。
那个声音是谁
是谁来着
他越是觉得熟悉,就越想不起来,只能干着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慢慢地他感觉到,有个人打破了这个焦躁感。
那人拿了湿湿热热的帕子在给他擦汗,喊他的名字“顾长霁,醒醒。”
他就这么醒了,看见了贺彰轻微绷着的,带了些紧张的脸。
“你梦见什么了”贺彰问。
“没,”顾长霁喉咙嘶哑,嗓子眼冒了烟似的,“给我喝点水吧。”
贺彰倒了温热的白开过来。顾长霁看见床边摆了个小桌子,上面铺了几张五线谱,不由得问“几点了”
“晚上九点,需要吃点东西”
顾长霁摇摇头,他喝了药,反而觉得身上冷,胃口也不好。
房间里恢复了静谧。
顾长霁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和贺彰之间有这么舒服的氛围,明明没有一个人说话,却仿佛各自有了默契,完全不会觉得尴尬。
他拿起手机,看见日期,算了一算,他和贺彰假结婚登记到现在,居然也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东西啊,他还记得曾经逼迫自己和贺彰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现在却能和贺彰平常地相处了。
到了十点半,贺彰抬起头来,见他是醒着的,以为自己打扰到了他睡觉。
于是站起身收拾了一下“你接着睡吧,我先回房间。”
“哎”
顾长霁喊住他,喊完了自己也觉得奇怪,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怎么”贺彰问。
顾长霁说不出口,他重新躺下,回想起刚才那点心思,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都拗断。
他刚刚居然想让贺彰多待一会儿。
这绝对是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