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目前采用是欧洲通行教育分级系统, 初级和中级学校都内容宽松选课活泛, 更多是在培养学生本身对不同学科兴趣和喜好。

    考试主要分为通用考试和单科考试, 具体测试内容与报考专业有关。

    海蒂距离上次读书已经过了几乎两百年, 现在不得不开始用更多时间复习几何与基础化学。

    而达芬奇在家里蹦来蹦去一天，从书房晃到花园再晃到卧室, 最后决定先读个工程学。

    “你知道我只是暂时呆在那里, 以后还要辅修别专业，”他解释道：“而且工程学院和医学院不算远，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

    我知道。海蒂伸手把他乱糟糟褐发理顺了一些。

    你迟早把学位证书摞满整个房间

    基思勒家和皮耶罗家少男少女开始频繁往来, 在书房或者影音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长辈们默契地没有打扰, 聚在一起打着牌聊聊天，不时畅想一下以后做亲家美好未来。

    “他们最近在忙些什么”皮耶罗夫人看着女仆好奇道：“靠在一起看电影，还是一起打游戏我听说现在已经有vr设备出来了, 很多年轻人都在玩这个”

    “实际上”女仆犹豫了一下, 捧着托盘道：“他们很少聊天，也没什么肢体接触。”

    牌桌上两对父母陷入迷惑中。

    “你意思是，他们这些天都没在谈恋爱”皮耶罗将军开始伸手挠头：“老天，列奥纳多平时挺聪明啊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接过吻了。”

    他家孩子不至于到谈恋爱都需要爸妈来操心吧

    “这两个月我过去送水果咖啡时候，都看见他们在学习。”女仆如实道：“小姐在教少爷语法和写作，少爷在给她补数学, 好像还给她出了好几套试卷。”

    “整整两个月都在学习”基思勒先生眉毛跳了一下。

    他还以为这两孩子一见钟情

    “而且是很认真学习, ”女仆补充道：“海蒂小姐笔记本已经用完三个了, 还拜托我帮她整理错题集来着。”

    “那他们偶尔也去放映厅里一起看个电影吧”基思勒夫人试图找到点别线索：“来一部真爱至上, 或者和莎莫五百天”

    “呃, 其实，他们在用放映厅补公开课。”女仆小声道：“我现在都会解双曲线方程了。”

    四个家长面面相觑，这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列奥纳多是第一次给妻子做家庭教师而且还是少女模样妻子。

    他原本就是温和又从容性子，讲起概念和公式时不疾不徐，尽可能地让这些都清楚明白。

    但有时候讲着讲着，他还是会有点走神。

    海蒂在成年后和苍老后都很美。

    他们初遇于她十九岁，少女与青年气质相互糅杂，既坚韧又带着些许脆弱，而且美好如披着一层薄纱一般。

    她三十岁时，早已是整个意大利女王。那时候她冷静、洞察，而且有种锋芒毕露美。

    后来到了八十岁，海蒂变成仁慈而宽厚老太太，即便笑起来皱纹纵横，也看起来华贵又温柔。

    可他如今是第一次与这个年纪她相处。

    十五岁，柔嫩，富有活力，轻盈如绽放蔷薇。

    白里透红皮肤光滑如轻绸，色泽渐进眸子剔透如星辰。

    有时候列奥纳多讲课时无意识地看向她侧颜，话语都会停顿几秒。

    “怎么了”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在笔记本上列出知识点纲要：“有什么问题吗”

    “我感觉”少年喃喃道：“我好像爱上你了。”

    海蒂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现在换了个模样，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喜欢更年轻”

    “不如果可以话，我真应该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列奥纳多喃喃道：“我真不想错过你生命一秒钟。”

    他抬手轻抚着她面庞，缓缓靠近了她。

    “基思勒小姐”少年哑声道：“真期待和你订婚那一天。”

    他们靠近了彼此，轻柔而缓慢亲吻着彼此唇。

    到了第二年秋天，他们顺利入学，同时完成了订婚仪式。

    海蒂因为是提前申请化学院名额缘故，要补上课程实在太多。

    列奥纳多前四个月里搞定了自己这边考试内容，后面都在陪她复习和准备面试。

    这一届学生当中不乏名流与清贵，好些人在开学报道前就得知了好些消息，乐此不疲窃窃私语。

    海蒂和另一个好友瑞贝卡同时分到了双人公寓里，两室一厅房间还算宽敞，隐约还能听见隔壁同学练习长笛声音。

    接下来一切都如所有大学新生一样，主修、选修、社团、出游

    “海蒂，你有没有感觉到，订婚太早其实不算明智”瑞贝卡拿卷发棒调整着头发，靠在沙发上扬长声音道：“你看见今天那几个男孩看你眼神了吗，听说还有个是市长独子”

    “怎么突然说这个”海蒂低头写着论文，手边摆满了参考资料。

    “我觉得你未婚夫，他根本就不喜欢你，”瑞贝卡露出担心表情：“你不会真在和他谈恋爱吧”

    大概是未婚夫和谈恋爱这两个词太久没用到她身上缘故，海蒂把笔放好，转身看向了她：“你发现了什么”

    “你看，皮耶罗从开学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他就和你吃过三次晚餐，一次约会而且约会地点还是在你实验室里。”瑞贝卡加重语气道：“隔壁艾莉娜男朋友都记得过圣诞时给她送一束鲜花，可他甚至差点忘记你生日，还是我特意过去提醒”

    海蒂耸了耸肩：“我们一直都有联系，短信确实很方便。”

    “你们可不是异地恋啊海蒂”瑞贝卡感觉自己在试图让一根木头开窍：“你听听他借口，选修课，辅修课，公开课，讲座，他甚至有功夫去艺术学院蹭课听，就是没有空和你出去散散步”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都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政府军队外交事情需要操心，算是终于能全心全意来研究自己喜欢东西。

    海蒂这段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写实验报告都能摞成一座小山。

    他们心中默认着对方稳定存在，不需要任何多余试探和缠绵，默契仿佛一对陌生人。

    “不管怎么说，列奥是个很合适恋爱对象。”她笑了起来：“我也很忙，不是吗”

    “我先前担心他是那种暗中劈腿人，”瑞贝卡长长叹了口气：“虽然并不是，但你们真有在谈恋爱吗”

    “这种东西应该有激情有火花你看看楼下那些送个别都要亲上十分钟恋人”她忧心忡忡看着海蒂：“你们两反而跟几十年老夫妻一样，默契虽然挺够，但现在怕是连三垒都没上过吧。”

    “噢，那个啊。”海蒂眨了眨眼：“我觉得留到新婚那天也许完美。”

    “你们两一定是从文艺复兴来老古董，”瑞贝卡放弃挣扎，瘫在沙发上喃喃道：“强行过异地恋也能算上是真爱了。”

    不过因为这个对话缘故，海蒂决定给他们两都找一点共同活动。

    倒不是她担心他会被哪个现代小姑娘勾走，只是刚好她发现了些新东西

    “文艺复兴历史选讲”列奥纳多拎着选修课报名表，深呼吸道：“海蒂，你确定想拉着我一起上这种课”

    “也挺有趣，不是吗”海蒂歪着头看他：“听听老朋友们故事，怀念一下过去，而且论文恐怕会很好写。”

    某人试图反抗，然而在被老婆直接凝视了三秒以后就败下阵来。

    “上就上吧”他嘟哝道：“这些现代人全都是瞎编故事高手。”

    就当是陪她找乐子去了。

    “好啊，明天下午三点，第一节课，”她笑了起来：“内容是达芬奇人物生平及作品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