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二章 天意
作品:《素手匠心》 白棠在桑园砸了大银子,肉痛得不行。徐三受不了他整天拿着算盘算这算那一脸的抠门样,大方的拿出老婆本供他使唤。
白棠也不客气,他俩婚书都签定了,还假清高啥笑咪咪的对他道“咱们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徐三对白棠赚钱的本事从无怀疑,世上难得的奸商哪
相对于白棠等各商户落脚后迅速的自行适应了新都,朝廷百官骂着娘捂着围炉度过寒冬后,个个痛不欲生
这该死的天气,冷起来直要人老命老寒腿,风湿病,全td找上了门在温暖的南京保养得滋滋润润的面孔竟然还长了冻疮青一块紫一块,好象跟人干过架似的形象全无
还有饮食习惯,北方的面食不是说不好吃,但和南方食材万千的美食相比,那差得未免也太多了些谁受得一整个冬季的只能吃腌白菜面条饺子再好吃,也不能顿顿吃啊
还有他们几代人累积的家产,全在南方啊跑到这又冷又穷的北境,捏着鼻子要从头开始经营,想想就觉呼吸急促。扯开地图一看,北京离蒙古部族那么近,万一蒙古人骑马冲过来,他们连逃都来不及
南京多好啊,六朝古都风华盖世,是千百年来龙气聚集之处,皇帝什么想不开,不在南京享福硬迁到北京来受罪
于是,群臣蠢蠢欲动,欲迁回南京的建议层出不穷。
皇帝没睬他们,迁都迁来了,还想回南京各位大人没睡醒吧
白棠近几日时常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前,凝望天色,神情凝重。
算了算时日,那幢令朱棣大为尴尬,雷霆震怒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吧
他坐至桌边,写了封信,请徐增寿送给太孙。
定国公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差遣徐三”
白棠不觉尴尬那这信还送得到太孙手上
“徐三每日在礼部忙着呢。”白棠笑问,“怎么递个信也不肯”
定国公将信塞衣襟里“哪儿的话,包我身上”他兴致勃勃的道,“听说你的桑园造了个能自己喷水的池子”
“嗯。”白棠眉一挑,“见识过了没”
定国公好奇无比“还没哪什么样的”
白棠翻出张示意图给他。圆形的大水池子,池子中间是个漂亮的龙女雕像,池子周边圈着圈鲤鱼,个个张大嘴对着龙女喷水。
看着图纸,定国公心痒难耐。
“若真能自己喷水,我定国公府也要造一个”
白棠眯了下眼睛“那可是我和阿察合的心血结晶”
“你还怕本国公出不起那点银子”
白棠拍板“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我俩什么交情”
阿寿嘿了声,白棠少不得借这个喷水池子发笔大财了他惦着白棠的信,赶到东宫求见太孙,却在东宫前遇到了太子。
太子笑着招呼他“阿寿”
“太子殿下”阿寿行了礼,笑问,“太孙在么”
“瞻基在他皇祖父宫里。阿寿找他何事”
阿寿想了想,便将白棠的信取了出来“这是白棠写给太孙的信,劳烦太子交给他吧。”
太子笑容一僵,全身戒备练白棠给太孙写信
瞬间恢复如常,他接过信道“好。”
阿寿不疑有他,送到信后便即回府。
太子拿着信,翻来覆去的揣测难安摸着挺薄的,就一页纸,不知里头写了些什么要不要拆了先一看究竟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伸手探向桌上的裁纸刀。刀尖抵在信封封口处,忽听儿子的唤声“父王”
太子手一抖,裁纸刀碰到了桌上的茶盅,茶水迅速的漫过了信封。
糟
太子恶人先告状“瞧你大呼小叫,害得这封信也湿了”
太孙颇为紧张,上前问“谁的信”
太子有点心虚“你的信。”
太孙忙从茶水中捞起信问“谁寄来的”
瞧着他脸色,太子吐出三个字“练白棠。”
太孙怔了怔,忙不迭的拆了信,信纸已经湿了大半,墨迹晕染,只依稀分辨出前面几句话殿下,宫中殿宇新修而成,三大殿高大恢宏
太子吐了口气,有点儿后悔看样子不是自己想的情书啊唉,杞人忧天杞人忧天
太孙跺脚道“白棠轻易不写信给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我去寻他问个清楚”
太子心一抽,哪会让儿子去见白棠面孔一沉“急什么他能有什么大事”扫了眼儿子,“最近不少官员都在跟我唠叨,说这北京即冷又穷,颇有劝孤回迁南京之意,你怎么看”
太孙急道“父王是怎么应对的”
“迁都是你皇祖父的意思,孤当然没理会他们,不过”
太孙松了口气,笑道“父王不理会他们就对了。皇祖父雄才大略,迁都北京即有镇守国门之意,也有辖制百官之图。皇祖父是绝不会迁回南京的。”
太子叹息他这身子骨,也经不起北方冷得刺骨的气候啊
“父王知道。对了,皇祖父叫你去何事”
“黄河汛期将至,皇祖父要我协同工部,治水。”
太子思量了会,道“去年工部招了个治水的人才,还是工部侍郎潘佑明的儿子”
“段明楼。”太孙对他印象深刻。“今年该他一展伸手的时候了”
两人讨论起国事来,倒将白棠的事抛在了脑后。待太孙从书房离开时,才想起呀,还没去找白棠问他信上写得何事呢
眼看天色已晚,孙嫔娇俏的身形正缓缓向他行来,太孙暗想这时候去寻白棠多有不便,不如明日再去免得徐三那厮又吃醋。这样想着,他迎上孙嫔,握着她娇嫩的玉手,相偕而去。
太子看在眼里,欣慰无比儿子真没被练白棠妖惑
到了第二日,太孙想着抽空去趟松竹斋时,手头莫名多了许多事出来,等他处置完毕,得,天又黑了
第三日,太孙终于摆脱了各方的事务,坐上马车准备驶向松竹斋,天色突然黯沉如墨,乌云滚滚。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的声响雷灌耳。
太孙的随从忙道“殿下,这天气不对不能出门”
这也太不巧了太孙颇觉不安好似老天存心不让自己去见白棠似的,各种阻挠。
雨点伴着连绵不断的雷鸣炸了一晚上
半夜时分,皇宫某处突然亮起桔红的光芒,浓烟滚滚直上云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