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第 42 章
作品:《宠妃是只瞌睡虫》 夜色正浓
“啊——”宜和宫玉华殿,徐宝林在殿内来回转圈,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懑,大叫出声。
春桃赶紧上前一步,劝道:“小主,已经入夜了,您早些休息吧,若是让修媛娘娘听见了,又要斥责了。”
宜和宫的主位娘娘是李修媛,她虽然平时不怎么出挑,像个软柿子,但治理宜和宫却一点都不含糊,定下了一系列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宜和宫的低位妃嫔。
徐宝林恨死了李修媛这种性格,只知道克己守礼,不主动争宠,连带着宜和宫的妃嫔都难以得见天颜。
“休息?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徐宝林双眼猩红,恶狠狠地盯着春桃。
春桃吓得一哆嗦,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了。
该死该死该死!她已经向陈慕橙低头了,为什么陈慕橙还要作贱她?又让皇上把她禁足在自己宫里。
陈慕橙不就是仗着盛宠猖狂吗?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徐宝林越想越气,她目眦欲裂,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这时,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一个没有情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与其在这里抱怨,还不如放手一搏。”
那人从外面黑暗处走入殿内,暴露在满殿的烛火下。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斗篷,低着头,看不到脸。
徐宝林只觉得对方的声音熟悉,正想走近几步看看到底是谁,那人却直接抬起了头,将斗篷的兜帽摘下。
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是你?”徐宝林有些惊讶。
“奴婢给……”春桃刚想请安,那人却一脸不耐地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我和你家小主有事商议。”
春桃犹豫地直起身,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殿门。
“这丫头倒是个麻烦。”那人皱了皱眉。
徐宝林没有接她的茬,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自己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不恭不敬地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那人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所答非所问道:“你被颐充容害得两次禁足,想必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后快吧?”
徐宝林虽然做事蠢了些,但也不是蠢到无药可救,自然听出了她的引申义,她眉毛一挑:“你想撺掇我去对付颐充容?没想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的,手段却挺厉害。”
她是想对付陈慕橙,可是她也不会蠢到去做别人的一把刀。
那人闻言,没有生气,而是勾了勾唇角:“并非是我利用你,只是想跟你联手而已,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能联手呢?两个人做事,总比一个人方便些,而且我的所有资源,都可以供你驱使。”
徐宝林有些心动。她位分低了些,有些事做起来不是很方便,可是这位就不一样了,不光位分高,背后还靠着她父亲这座大山,做什么也更容易些。
“你想怎么做?”徐宝林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了,对那人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
目的已经达成,那人很满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徐宝林的手里,吩咐道:“你只需要把这包东西放进颐充容的吃食里,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徐宝林直接把纸包打开,看见里面黑乎乎的像蛛丝一样的东西,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蛊虫。”那人的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
徐宝林本来想用手指捻一点,闻言吓得直接把那包东西丢了出去,她拼命地甩着手,生怕沾上一星半点。
这个人可真恐怖,面对蛊虫这种恶心的东西,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那人没有因为徐宝林的举动而生气,而是淡定地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将洒在地上的虫卵一点一点又收进纸包里,然后把纸包好,又递到徐宝林面前。
这次徐宝林是打死也不敢用手来接了,那人也不勉强,直接把纸包放到了徐宝林身旁的桌上。徐宝林吓得往后缩了缩。
那人装作没看见,站起身来:“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告诉我。”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徐宝林也站起身,特意绕过放着蛊虫的桌子,走到那人身后,“我身边的丫头不太得力,你能不能给我换了?”
“知道了。”那人没有转身,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守在殿外的春桃目送她走远后,忙跑进殿内,目光中带着询问:“主子……”
自家主子已经被皇上、太后和皇后厌恶了,还得罪了颐充容,她可不想自家主子再行差一步。
徐宝林看着春桃这样子,面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她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换到一个得力的大宫女,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你下去吧。”徐宝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春桃咬了咬唇,还是听话地行了一礼,就准备退下。
“等一下!”徐宝林瞥见桌上的纸包,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赶紧吩咐道,“把这东西给我扔出去,越远越好!”
“是。”春桃虽然好奇纸包里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看自家主子一脸的不耐烦,便没有开口询问,直接把纸包带走了。
徐宝林盯着春桃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丫头知道太多事,包括今晚的密见,即使是调离身边,也不能让她有机会说出什么来……
关雎宫内。
辛夷和月见又在唉声叹气。
陈慕橙实在是听烦了,她伸出手指,在辛夷和月见的脑门上分别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们小主我还没死呢,现在叹气,是不是早了些?”
这俩丫头也就敢在她面前没大没小,趁着容屿去偏殿沐浴,不停地给她上眼药,为的是什么,陈慕橙也清楚,不过不想接茬而已。
月见看了陈慕橙一眼,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想着自家小主魂魄回到身边后,感情方面能开窍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让人担忧。
皇上对自家小主那是没得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一直在等自家小主与他交心,可是小主愣是装傻。
作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皇上能不顾前朝反对,独宠小主一人,甚至因为小主一句胡编的话,二话不说将徐宝林禁足,只为让小主开心,不得不说是用情至深了。
可是自家小主……竟然连房都没和皇上圆过!
她们还指望关雎宫出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呢,倒不是说要母凭子贵什么的,有个孩子牵绊着,自家小主和皇上的感情也能更进一步。
陈慕橙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茶杯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月见和辛夷明示暗示了她那么多次,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想到她和容屿,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自己对容屿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说不喜欢吧,也不是;可说喜欢吧,又觉得有些别扭。
她不知道自己和容屿的渊源之前,只是把容屿当成一条金大腿,当成自己的依靠,可灵觉大师说了她之前的事之后,她又弄不明白自己对容屿的感情了。
按灵觉大师所说,她进宫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缺失的魂魄,与风月无关。可如果她之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容屿,又为什么为他挡了雷击呢?
陈慕橙向来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论自私谁也比不过她,可她竟然破天荒地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容屿,说她没对容屿上心,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既然上心了,她为什么还能无牵无挂地回现代?
陈慕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大概就是揣测自己的心理吧?揣测失忆前自己的心理,难度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容屿披着浴袍走进殿内的时候,就看见陈慕橙主仆三人围坐在桌前,此起彼伏地叹气。
容屿觉得有些好笑,他轻咳一声,走近了一些,问陈慕橙道:“可是有什么为难处?”
陈慕橙抬头看着容屿,看着他俊秀的面容,看着他发丝滴水的慵懒姿态,突然撅起了嘴,伸出双手,撒娇道:“要抱抱~”
容屿顿时哭笑不得,认命地抱起陈慕橙,任凭她像个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
真好……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陈慕橙双臂环着容屿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锁骨间,心中顿生一种满足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以前究竟是怎样又有什么关系?至少陈慕橙可以确定,此时此刻,她想要容屿,这就足够了。
容屿将陈慕橙抱到床上坐下,陈慕橙还是牢牢地挂在他身上,脑袋不断地蹭着他,容屿觉得身体有些紧绷,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耳朵通红。
月见和辛夷早就很有眼色地退下了,殿中只剩容屿和陈慕橙二人。
也许是地龙烧得太热了,容屿觉得口干舌燥,他把陈慕橙稍微推开了些,却在见到她绯红的脸颊时,脑中一直绷紧的一根弦瞬间断了。
容屿眸色幽深,逐渐向陈慕橙靠近,陈慕橙面带羞涩,却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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