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温和的端王妃

作品:《郡主今天又作妖了吗

    事情越闹越难看,皇上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只狗真的把自己的大将军全家给杀了,陆夫人被赶来的陆将军连哄带骗的央求着劝着暂且离开。

    皇帝营帐里,白皇后宽慰自己的丈夫:“端王府那位郡主,一向都是他们两口子的眼珠子,思贤这次跟人家动手,英琦(端王爷)这般也无可厚非,不如就让思贤服个软罢,孩子的事,何必闹到人心惶惶。”

    “他的郡主是宝贝疙瘩,朕的公主就是地上的泥巴了吗,思贤的母亲离世早,她婚姻之事又如此波折,朕每夜梦见先皇后,心里都不是滋味,乐阳她被父母捧在掌心爱护这些年,吃点亏又怎么了,何必跟思贤一较高下?”

    “陛下……”

    “你别说了,朕累了,朕的这些臣子,一个个都好让朕寒心呐。”

    白皇后轻叹一声,起身道:“陛下歇着吧,让臣妾去解决。”

    皇上望着自己贤良的皇后,良久之后微微颔首:“委屈你了。”

    “不妨的,陛下。”白皇后笑的那样温婉。

    大人的事让大人们去解决,乐阳郡主事后去营帐看了看受伤的丁香,阳光透不进的软榻上,丁香被太医包扎的很好,脸上犬牙交错的伤口,祛除了血迹之后,依然有些触目惊心的狰狞。她在沉睡着,太医说伤口很深,所幸未伤及根本,只是脸上落疤,是无可避免的了。

    好端端的小姑娘,脸上落了疤可怎么好?那年冬天在云州端王府如意阁,她们几个闲来无事烤蕃薯吃,丁香的脸被崩起来的火星子撩了一下,落了一块小圆点儿。

    乐阳郡主记得,丁香郁闷了好久呢,天天念叨念叨念叨,最后把她念叨烦了,拿着鞭子指着她连吓带骂的威胁了半天,丁香才不甘不愿的接受了现实。

    冬去春来,小疤好了的时候,丁香高兴极了,那副春光灿烂的小模样,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好玩的很。

    可如今,这道狰狞的疤,她又要叨叨多久呢……

    “郡主……”

    床上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唤。

    乐阳郡主神游的思绪被拉回,她静静的看着丁香,丁香足足喘了好几口气养了养精神,才堪堪挤出一句:“你伤到哪里了吗?”

    乐阳郡主不动声色的把被犬牙刮伤的手藏在袖子里:“不曾受伤。”

    丁香微弱的点了点头:“奴婢拖累郡主了。”

    “少废话,睡你的吧,别以为被狗咬伤了就能借机偷懒。”安慰的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又变成这样。

    病榻上的丁香默默无语了片刻,委屈的撇了撇嘴:“郡主,疼。”

    “活该。”

    ……

    乐阳郡主出了营帐,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缓缓的伸开一直紧捏着的手,刚才怕丁香看到自己的伤口,她又险些把伤口给攥出血来。

    旁若无人的苦着脸轻吹了几口,手上的疼让她有些气恼,只是这么一个小伤口就疼成这样,那丁香得多疼啊。

    有些加倍的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是窥见其一角,就无法继续延想下去。

    “怎么了,伤口很疼?”

    一声清冷中带着关切的声音蓦地响起,乐阳郡主嗖的一下把自己手藏身后去了。

    “手。”

    “我没事。”

    陆清离索性不说话,一把将她的手拽了出来,疼的忍不住咧了下嘴,她讪讪的抿住唇。

    手上的伤口洗净血迹之后只留下几个大小不一的深紫色发黑的点儿,那是犬牙刺进去留下的痕迹,怪不得她疼,刺的那么深。

    陆清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别大意,除了外伤药之外也要吃一些,犬牙不净,万一邪气入侵便不好了。”

    “嗯嗯。”

    她抽出手,小声的担忧道:“听说陆夫人去了皇伯父那儿,这个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不用管。”他轻描淡写一句,整个人却鲜少的散发着强势的气息。

    “恶犬咬人一事,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你好生呆着,不要闯祸惹事,万事有我呢。”

    她心头一暖,浅笑着应了一声。

    思贤公主似乎并未意识到她做了什么,那只咬了人引发不满,而被被乐阳郡主捅了一刀子的狗格外的命大,竟然被她强行给吊了半条命。

    当夜,陆太医乌鸦嘴发挥效果,乐阳郡主高烧不退,端王妃守在女儿的营帐里一整夜,谁劝也不听,更让人生气的还不止这一点。

    人家的宝贝闺女被狗咬到高热不退,本来太医署带的药就只是临时所用,行猎途中受点小伤的护卫们也得用,被狗咬的半死不活的丁香也得用。

    乐阳郡主更得用,在这种时候,思贤公主身边的宫女趾高气昂的跟几位太医吵架,竟然是为了那只叫黑子的狗需要用药。

    奴随主意,狗仗人势,宫女大吵大闹一通,乐阳郡主已经烧到迷迷糊糊的了,昏暗的营帐里,她轻唤了一声娘。

    “乐阳,娘在。”端王妃心疼不已,眼泪断了线似的朝下落。

    她覆耳过去,只听得女儿轻轻的念叨几句,丁香,药,伤口,回府之类的字眼,鼻头猛地一酸,端王妃安慰道:“别担心,丁香没事,海棠跟娘身边的桂姑姑在照顾她呢啊。”

    得了安慰的女儿昏昏沉沉的睡去,营帐帘子一掀,芍药面色不好的走了进来,屈膝道了声王妃,她手里没有药。

    “药呢?”端王妃问道。

    芍药低声道:“思贤公主那边的人大闹太医署营帐,煎好的药全被她带着人砸了,现在太医在重新煎。”

    “什么?药砸了?”端王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芍药为难的点了点头。

    一向端庄温柔的妇人,眼神渐渐暗沉锐利,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被角,实在是欺人太甚,一碗药而已,难道人还不如狗重要么!

    “你守着郡主罢。”她语罢起身,急速离去。

    当夜,乐阳郡主不知道,西山狩猎营地里又发生的一起事,她那个温柔的跟个没有馅儿的大白馒头似的娘,撑着一滴眼泪都没掉,直接冲到了思贤公主的营帐。

    眼神一甩,身边的守卫手起刀落,已经气息平稳的恶犬在思贤公主眼皮子底下直接被割断了喉咙彻底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