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给你绣了荷包

作品:《公主千千岁(重生)

    李晗称病在长乐宫待了足足半月之久才迈门去到养心殿见一见李承明。

    李承明一见李晗那憔悴的容颜,眉头紧锁:“怎么自从上次病了之后,一直不见好?”

    李晗摇了摇头:“不知。”

    “张温茂,明日叫叶太医去长乐宫给公主看看。”李承明道。

    张温茂福身道:“是。”

    李晗笑着道:“谢父皇。”

    李承明点了点头,面色一直没能放松,满脸凝重。

    李晗也不问,摸了摸耳朵,笑脸盈盈在一边望着李承明。

    李承明咳嗽了两下,道:“北方去年连着下了将近三个月的雪,颗粒无收,难民无数。尚书部呈上的奏折无一不是南粮北调,可若要突然加重南方的粮食赋税,也不是上策。”

    “加重赋税必定会引起暴动,但民以食为天,难民的暴动也不容小觑。”李晗道,“北方的难民需要粮食,那南方拥有粮食的百姓需要什么呢?”

    李晗笑了笑,轻轻捻了捻衣袖:“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东西,金银珠宝,房屋住宅,只要拿东西与之交换就行了。”

    李承明道:“这不是没有人提到过,可国库的金银大部分都花在了军事上,拨不出太多银两出来救济难民。”

    “简单。”李晗道,“现在皇室贵族,宫内大臣小官,无一不是腰缠万贯,他们随随便便就可拿出大量的银两出来救济。”

    “可想要让他们从口袋里掏钱,哼。”李承明冷哼一声,“一个二个的,叫得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父皇,那就要有所取舍。”李晗道,“捐款救济灾民是好事不假,可从百官身上拿钱,也要遵从他们的意愿。从南调粮至北,虽说会加重赋税,但也只会引起南方一部分百姓不满,尚可镇压,之后再予以补偿,北方的百姓也绝对会对皇上感恩戴德。”

    李晗停顿了一下,又道:“而百官则不同,百官侍奉于朝廷,是朝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他们是子民亦是臣,关键时候是支撑国家的中流骨干,用他们之处很多,但并不能用于捐款救济。”

    李承明眉头平了一些,他道:“那应当如何用?”

    李晗道:“从南至北调粮,不一定要增加税收,其实可以发粮票。”

    “粮票?”李承明思索了一番,“是如同钱庄发放银票一样吗?”

    “对,一样的道理。”李晗道。

    李承明点头:“朕觉得可行。”

    李晗继续道:“既然是国家发放的粮票,就要有正规的程序,其中就要在粮票上加以标注,不能任人随意模仿。”

    李承明抚了抚手上的佛珠,喜笑颜开:“这是自然,不过这粮票不能随意取名,福安你取个罢。”

    李晗道:“就叫国余票吧。”

    “嗯,这名字好。”李承明道。

    李晗微笑着道:“父皇,这参与发放的官员也都要好好挑选,京城更是要派一位重臣,以能安抚民心。”

    “哦?那福安认为谁比较合适?”李承明问道。

    “此人必要有才能,翘舌能辩。”李晗想了想,红唇轻启道,“儿臣觉得翰林院侍读学士沈煜就很合适。”

    第二日,沈煜便被封为了“江南巡抚”,借着国余票的名头,实则是去增税收粮。

    朝中一片哀声载道,皆感叹不已。

    都说百姓爱幼子,皇上爱长子。

    可大魏的元始皇帝就偏偏爱幼女。

    这福安公主提出的国余票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挂着猪头卖狗肉,这档差事落谁身上谁倒霉。

    而且这国余票的发放量还很大,发放多了的结果就是,供不应求,根本填不上漏洞。

    尚书部上奏多次反驳国余票查询皆被忽视。

    朝廷多有对福安公主不满之处,李晗也能听见一些风言风语,不过她倒无所谓,只是想把沈煜安排远一点,最好别在长安。

    ......

    萧临轩望了望府门口,打算出门的他折了回去,柴天材紧随其后。

    “公子,今日不去和卓公子他们蹴鞠了吗?”柴天材问道。

    萧临轩道:“昨天跟卓兄约的时候不是被那女人给听见了吗,今日她一定会在城南等我。”

    “那公子还不去?李姑娘要看不见公子会伤心罢。”柴天材道。

    萧临轩眉毛一挑:“伤心就伤心,趁早放弃,本公子才不会娶她。”

    柴天材道:“公子说得是。”

    “娶谁?”两人身后突然响起声音,惊了两人一跳。

    萧临轩回头一看:“娘,你吓死我了。”

    柴天材低头道:“夫人。”

    只见一美妇叉腰而站,一双好看的杏眼和萧临轩极其相似,瞪着两人来回看了看,扬起了嘴角:“我家小四有意中人了。”

    萧临轩甩了两下头:“娘,没有!绝对没有!”

    钟韵道:“真没有?”

    萧临轩紧张得手心出汗,两眼发白,可千万别被他娘亲发现有个姑娘被他占了便宜后缠着要嫁给他,若是知道了......那还真是非娶不可了。

    他向来在外来去风流,钟韵也不怎么管他,只要他不乱来,不晚归都还好。

    萧临轩道:“娘!我,我回房了。”

    “站住!”钟韵道,“你不出去野了?”

    萧临轩道:“娘,什么叫野?”

    钟韵道:“一天到晚不着家不是在外边野还是什么?小四,你今年多大了?该懂事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

    萧临轩掏了掏耳朵,给柴天材使了个眼色。

    在钟韵的滔滔不绝中,溜出了府门。

    钟韵回神一看:“哎,臭小子,老娘还没说完呢!”

    柴天材听到府内钟韵中气十足的声音,抖了三抖。

    萧临轩摇了摇头:“走,去城南。”

    城南外的蹴鞠场,萧临轩环视了一圈居然没能看见李晗,出场外转了转,他倒是看到了一些生面孔......

    他眼神一凛。

    柴天材道:“公子,李姑娘在那儿。”

    萧临轩转身看了一看,大概有四五个人同时往李晗的方向移了一些,而她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人,戴着面具,突然很快速的靠得很近。

    “公子!”柴天材看萧临轩突然跑了起来,大喊道。

    萧临轩几步跑到了李晗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她,往她身后的面具人瞪了一眼。

    李晗回头眼神一移,面具人立马消失在了原地。

    萧临轩道:“跟我过来。”

    “啊?”李晗愣了愣,由着萧临轩把自己拉着跑了起来。

    场内里突然有五个人也一同跟上了他们。

    萧临轩和李晗在街道里跑,身后追着五个人,各个步伐轻巧,是身怀武功之人。

    沿着屋顶,一个面具人也同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李晗喘着气,往身后看了一眼:“不行,我跑不动了。”

    萧临轩往四处看了看:“过来。”

    他指着一个半点大的箱子道:“进去,快。”

    李晗点头,打开了箱子,推了萧临轩一把:“你先进去!”

    萧临轩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进去,他两眼冒火,这么小个箱子怎么能装下两个人,他只是把她装进去,自己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李晗往上头一望:“快进去!”

    萧临轩被李晗粗鲁地推了进去,他刚想出来,李晗一只脚就踏了进来,死死地压在了他身上,他两眼一瞪:“你干什么!”

    “嘘,他们追过来了。”李晗压低了声音,身子压低,将箱子关上了。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声都能清晰的能听到,萧临轩更是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身上的人贴得很近,以及,很香的味道......

    “等等。”外面一个男声响起,有人拿刀撬了撬箱子。

    萧临轩想要起身,李晗压着他不让他乱动。

    “小心!”

    突然,外面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以及人倒地的声音后,外面又恢复了安静。

    萧临轩皱眉,不看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李晗一把打开了箱子,看见一人还站在箱子边,她伸手盖在了萧临轩眼睛上。

    “干什么?”萧临轩还没看见光就被李晗捂住了眼,“你干嘛?”

    李晗边挥手边做口型:先走。

    面具人看了看附近,点头消失在了巷口。

    李晗松了口气,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

    萧临轩拿开李晗的手,起身一看,地上倒下的人都被人用小刀割开了喉咙,他看了看李晗的表情,看到这么多死人和鲜血,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起身离李晗远了一些,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我?”李晗摇头,“我不知道,该不会是来追你的吧……”

    萧临轩瞪了她一眼。

    李晗道:“我真不知道。”

    萧临轩查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他从他们的兜里掏出来一个牌子,赌坊的人?

    还真是来找他的?

    萧临轩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帮卓文飞那小子去赌牌,输了很多,还差了不少钱,该不会是来讨债的?

    那是谁把他们杀了???

    萧临轩转了转眼珠:“走,快离开这儿,有人想害本公子。”

    萧临轩一路跑到了长安城的安陵台上,这才歇了口气。

    李晗问道:“谁要害你?”

    萧临轩道:“我欠了那些人的钱,现在他们追我被杀了,不就得怀疑到我头上吗?”

    他焦虑不安的走了两步:“这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我起码要掉十层皮。”

    李晗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作证的,人不是你杀的。”

    萧临轩满意的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不能多说其他的。”

    “其他?”李晗笑着道,“比如我是你的......”

    “闭嘴。”萧临轩道,“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就......”

    “你又要威胁我?”李晗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萧临轩想了想:“不怎么样,反正我绝不会娶你。”

    可是......

    李晗道:“你之后会想的。”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错觉?”萧临轩不解道,“你还能未卜先知?”

    李晗摇头,但眼神坚定得很。

    萧临轩眼睛躲了躲,不和她对视,他道:“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李晗问道。

    “温柔贤惠。”萧临轩道。

    “我不是这样的吗?”李晗笑着道。

    萧临轩嘴角一抽:“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

    李晗道:“我给你绣了荷包。”

    “哪儿呢?”

    “还没绣好。”

    萧临轩满脸不信:“那就是没有。”

    李晗嘴角一勾:“我改日给你。”

    “随便,我也不是很想要。”

    安陵台下,是长安城渠道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清澈见底,映着两人的影子,好似在打情骂俏。

    这件事情没有被闹到官府,那被杀的几人就像是不在世间存在过一般,就算是消失了,也无人问津。

    李晗和萧临轩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