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春有百花秋有月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酒生温情

作品:《念念可息否(穿越)

    傍晚申时未至, 染霞轩在如火绚丽的霞光下异常夺目。轩内庭院中的两株槐树亭亭而立, 即使是这般华丽的染霞轩内, 竟也没有一株花树。

    夏念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恐怕所有的花树都集中在了点梅阁前那片梅园里, 当然也可以再加上那日在落萱斋见过的那两株秋海棠。

    慕息泽真的是一个不爱花的人,所以这睿王府中便这样单调,生硬。

    “参见公主。”

    丹颜正在抚琴, 红衣素琴,琴音婉转悠扬, 只是闻者却觉得有些忧思。见夏念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头似是有些惊讶, 起身行了一礼。

    夏念一时间还未缓过神, 这已然飘到了轩外的袅袅琴音, 声声入耳而心哀,竟是叫她失了些心神。

    “丹颜姑娘不必客气,”夏念扶起了丹颜,莞尔道:“姑娘琴音不俗, 是我打扰姑娘雅兴了。”

    丹颜凤眼微弯,朱唇轻启, 柔声道:“长公主谬赞了,公主请坐。”

    “姑娘刚刚弹的是什么?”

    “是……长相思。”

    丹颜默默垂眸,夏念瞧见她长长的睫毛下似乎遮盖了眼里的一些东西。

    慕息泽与镇国公有深仇大恨,可是这丹颜以前却是镇国公府的歌姬, 慕息泽对她倒是宠爱不减,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只是夏念面前的丹颜才貌俱佳,通情达理,真的让慕息泽动心动情也未可知。

    可这一曲长相思……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琴声似心声,丹颜姑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再抬起眼眸时,丹颜眼中已然平静如常,脸上是柔婉笑意,“多谢公主关心,只是随意练练不同的曲子罢了。”

    刚刚丹颜眼里分明像是划过一丝局促,夏念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她抿了一口茶,笑笑道:“无事就好,姑娘可知殿下今日是否会回府?”

    “这……我也不知,其实我也许久不曾见殿下了。”

    慕息泽在府中时,难道不是时常住在染霞轩?这些,夏念此前并未打听过,现下听到丹颜此言,倒是有些吃惊了。

    “如此……我也无事,只是想来问一下姑娘,他平日有没有什么爱吃的点心,”夏念停了停,犹豫一番道:“我不知道他的喜好,总觉得他没什么爱吃的,想着丹颜姑娘应当知道。”

    “公主确实猜对了,殿下确实没有特别爱吃的。其实素日里,殿下除了三餐外,也不吃额外的点心。”

    “啊?”

    夏念心微微一沉,想做些点心给他竟也这么难,这慕息泽还真擅长截断别人对他好的各种路径,可是总不能白来,夏念不甘心问道:“那他有没有特别不喜欢吃什么?”

    既然没有爱吃的,就做他不讨厌的。

    丹颜凝神细思,“我记得,殿下不喜桂花糕。上一回,连宫里皇上赏的桂花糕都被殿下全赏给下人了……公主,你怎么了?”

    丹颜见夏念的眉头越皱越深,不禁停了话头询问。

    “没……没怎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桂花糕?”

    问锦楼,她做的桂花糕,当时慕息泽分明吃了一半啊!

    “殿下说是不喜桂花的香味,而且殿下也不喜欢甜食。”

    不喜桂花的香味?

    问锦楼,她做的桂香茶,他分明泡过啊!

    “那……我知道了,多谢姑娘了,”夏念怔然起身,笑笑道:“就不打扰姑娘练琴了。”

    丹颜福了福身,看着夏念远去背影,走了几步到了门边。身边丫头见长公主离去,才皱了眉头问道:“姑娘怎么什么都告诉那长公主,让她觉得殿下宠爱姑娘岂不是更好?”

    丹颜倚着门框,一手慢慢抚过那框上的精美雕花,苦苦一笑,“我不想伤害他想保护的人。”

    夏念出了染霞轩不久,背后琴音又传来,若有若无的哀怨与这华丽的染霞轩格格不入。

    若无此心,何有此音?只是夏念这局外懵懂之人现在猜不透。

    “公主可是感动了?”伶秀嘴角带笑,她曾是察陵柔在毓秀阁的眼线,所以夏念曾经往问锦楼带过什么,做过什么,她自然全是知道的。

    包括那有关于桂花的一切。

    “我……不知道。”

    “可是我看刚刚丹颜姑娘说起时,公主眉心微动,眼里是有悦色的。”

    伶秀总是这样细心,夏念遮也遮掩不住。从前只觉得慕息泽随意轻浮,甚至倨傲乖张,却不想他背后有那样多深重往事,他前面又有那样多未知之险。连对自己的好,也从不愿显露半分。

    一旁的银葵插嘴,“公主,银葵说句实话。刚开始在东琴皇宫,银葵觉得公主和国师很是合得来。当时还觉得公主拒绝和国师一起去南召有些可惜。”

    夏念停下问道:“为何?”

    “公主的婚姻只能由皇上做主,银葵觉得国师温厚大度,很会照顾公主。”银葵抿了抿嘴,又道:“况且国师在南召位高权重,他若真的提出要求,想必当时陛下……也会愿意,不过公主,现在我举得这殿下实在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殿下对公主实在仔细。”

    伶秀见夏念停了脚步,便笑笑问银葵,“银葵,你说说看,你觉得哪里仔细了?”

    银葵见伶秀有意问她,便掰着手指头道:“伶秀姑姑,你想公主最爱花,殿下就让公主住在梅园前。公主怕冷,殿下就让公主住在王府东南边最暖和的点梅阁。公主就提了一句要在马车里放衣服,殿下二话不说就让丹颜备着。还有公主……”

    是,仔细得很,连身边丫头都看出来了,原来自己才是最木讷的那个。

    银葵还在絮絮叨叨,夏念心神却游离了。

    “公主,”伶秀轻轻唤了一声,“是殿下,殿下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

    夏念回过神看向前面,真的是慕息泽。他应当是刚从宫里回来,此刻正负手站在前面的岔路口看着自己,那个岔路口,是通往落萱斋的。

    自己这失神的样子他看了有多久?

    夏念只觉得脑中一热,甩开了银葵搀着自己的手,跑向了他。

    “慕息泽!你回来了!”她想抱眼前的他,两手甚至已经快要伸出来,只是他脸上那漠然笑意硬是让她收回了手。

    “我竟不知道公主这么想见到我?”

    “对啊!”

    “.…..”慕息泽微惊,随即干笑道:“公主学什么不好,偏要向察陵郡主学?”

    夏念缓了缓神,才明白慕息泽的意思,察陵湄确实是那样直白的……只是为何他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从来都只是我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从染霞堂回来?”慕息泽往后看了看,那条路,只能是去染霞堂的方向。

    夏念点了点头,只是听着慕息泽的声音里有些闷闷,顿时雀跃的心静了一静。

    他在意自己去扰了丹颜,亦或是他怕自己发现了什么?

    “回去吧,外面冷。”

    “哎!等等,你……”

    慕息泽撂下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夏念看着那背影,像是疏离又似无奈。

    慕息泽,这次,不准你再躲了。

    “伶秀,银葵,膳房中可有杏仁?”

    “是,公主是要吃杏仁?”

    夏念微笑摇了摇头,“先不回点梅阁了,我们直接去膳房。”

    王府膳房。

    “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您看您的手都红了。”银葵心疼地看着夏念拿着杵臼的手已经用力地变了形,顺势便想接过那杵臼。

    夏念却将杵臼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无事,快好了。”

    银葵不甘心还想上前劝说,却被伶秀使了个眼色,一把拉住了。伶秀低头问询:“公主,您要做的这杏仁露可还有什么别的材料要奴婢准备的?”

    “没什么……需要你们做的,”夏念手上继续使着力,一边吃力地说着。

    “是,”伶秀点点头,道:“殿下若是知道公主这样用心,应当会很高兴。”

    夏念笑笑她知道自己做的再好,慕息泽也只会如同当日那样说一句“不差”。只不过就是想对他好一些,她浑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在告诉自己就是要对那个人好一些。

    做完这杏仁露,竟已经是暮色沉沉。夏念未想到,全凭人力做这汤点竟然这般费力。

    银葵疑惑看着眼前夏念将刚做好的奶白色汤羹放人食盒中,问道:“公主,你以前可从未做过这杏仁露,怎么就像无师自通一般?”

    “谁知道呢?兴许是本公主前世做过。”

    “公主惯爱说笑,人若真有前世,哪还能记得前世之事呢?”

    夏念笑笑却不再说话,人若真有几世,以前的自己又碰到过谁呢?

    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想想也就罢了。

    寒夜下的落萱斋显得愈发清净寂寥,只从窗外透出屋内的点点光明,烛光映照在萱草上,往日的翠绿此刻染上一层清光,夏念用手轻轻推开落萱斋的门。

    见到慕息泽的那一刻,她心中咯噔一跳,他今晚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

    他坐在那日练字的桌前,外衣微宽,墨发未束,如瀑般直直挂到了腰下,桌上放着两个酒坛,屋内有浓烈的酒气。门开的那一刹那,他恰好饮完一杯,望到了站在面前的夏念。

    “公主此刻来做什么,我这里没有晚膳。”

    他说罢便低头倒酒,不再看她。夏念走近轻轻放下食盒,按下了他刚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回来连饭也不吃,就喝酒。这么大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慕息泽微微一怔,随即用另一只手拂开夏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所以公主难不成是来给我送饭的?”

    “你不爱吃桂花糕,也不喜欢桂花,怎么从前不告诉我?”夏念边说边打开食盒,将盒中杏仁露小心翼翼端出来,放到他面前,“听丹颜说你也不爱吃甜的,所以这杏仁露我只加了一点点糖。”

    慕息泽直直看着碗中奶白色的杏仁露,又抬头看了看夏念,愣是动也未动。

    “怎么?”夏念看着眼前神情有些恍惚的慕息泽,笑了一笑,“你是感动到连话也说不出了?其实我呢,也是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你留我这么久,我自然也要报答你一二。”

    慕息泽不置一词,用手拿起了那碗杏仁露,认真问道:“你亲自做的?”

    “是啊,这还能有假,本公主亲自磨的杏仁粉,是不是格外香甜?”

    慕息泽喝了几口,瞥到她僵红手上的印子,漫不经心道:“公主以后还是别费这神了,毕竟味道很一般。”

    “这样的神我也只为你费……”

    慕息泽抬头似是问询,夏念这话说的极轻,他自然是没听清。

    “我说你明明都快喝完了,还说味道很一般。”

    慕息泽笑笑却未答话,放下了碗推到夏念跟前,“好了,你可以拿走了。”

    这样就让她走了?

    他分明在喝闷酒,得找什么借口再多留一会儿?

    “你有好酒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喝?”

    想收回这话,找错借口了,她不擅长喝酒的。

    慕息泽挑了挑眉,一笑:“公主,要喝酒?”

    慕息泽在夏念神思悠游间已经倒了一小杯酒,放到她跟前,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算准夏念必然不会喝这酒。

    夏念二话不说拿起酒杯,一仰头把那酒灌进了自己嘴里。顿时嘴里,喉咙里火辣辣的,她紧紧地皱着眉,闭紧了眼。

    慕息泽看着夏念扭曲的表情,轻“哼”了一声:“公主不是会喝酒之人,还是回去吧。今晚这里也不欢迎公主长留。”

    “谁说的?”夏念睁开眼,清了清喉咙,将那烈酒的劲头压了压,才感到似乎喉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恍然问道:“这就是宁澜说的梅夭春?”

    “他还跟你说过这个?”慕息泽并未停下手中动作,眼中却突然暗了下去,声音变得清冷,“他跟你说的不止这些吧?”

    夏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轻轻点了点头。

    随之是酒坛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有几滴酒洒了出来落在桌上,酒味与梅香杂糅,只是静默而冷寂的空气,让人发慌。

    “你走吧。”

    “不走。”

    “这里根本不需要你,无论宁澜说过什么,我也不需要你来陪。”

    夏念发誓,如果眼前这个人是世界上任何除了慕息泽以外的人,落萱斋内此刻的温度和气氛都会让她毫无犹疑,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不过,是他就不行。

    “胆小鬼,”夏念定定说出这三个字,看着慕息泽缓缓抬头望向自己,又直视他,“慕息泽,我说你是胆小鬼。我对你的喜欢,你不敢接受;你自己的感情,你怯于承认;谁碰了你的心,你就忙着躲避。现在你敢不敢......让我陪你喝一次酒?”

    慕息泽愣愣看着眼前的人,透过夏念的眼底,他仿佛又见到从前她在问锦楼时的倔强,坚持和温暖。他心里,翻江倒海。

    夏念见他不回答,又道:“别把我赶出这里了,难道连让我陪你,你都不敢接受?”

    慕息泽剧烈跳动的心缓了缓,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否狠得下心将她撵出去,从前每年今日的晚上,这落萱斋都是这般凄凉无奈。

    只是她的话,他不想接,也不会接。

    他继续拿起酒杯送往嘴边,却不料被夏念一把夺去,“你要喝酒,我陪你喝。”

    她仰头又是一杯烈酒下肚,豁出去了。夏念拿起桌上酒坛斟酒,慕息泽皱眉刚要伸手劝阻,夏念便又灌了自己一杯。

    不知是刚刚那番话挑起的微妙气氛还是如何,两人皆未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喝着。

    ……

    “慕息泽,你知道吗?”夏念感觉头很沉重,使劲端平酒杯,不知道这是不是醉了,只傻傻看着对面人笑笑道:“其实我也很惨。我在这里只有你,我哪里也不认识,这什么地方……”

    慕息泽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夏念,刚要张嘴说话,却又被她摆了摆手阻止,“别说,别叫公主,我不是公主……我真的不是……”

    慕息泽干脆往后懒懒一靠,也不再劝阻她喝酒,只是细细看着她,半晌才问道:“那你说说你是谁?”

    “夏念啊,我是夏念,”夏念用手重重敲了敲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木然盯着慕息泽看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借尸还魂你知道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你也不会信。”

    她说的话,他倒是都听清了,只是这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真言却不得而知。

    夏念突然站起身,慕息泽刚想拉住她,她却一甩手,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坐下,安然靠在他身上,拉着他的手臂痴痴看着他,“不过现在都没关系,因为我哪里也不想去了……我只想在这里……和你……”

    话未完,夏念头便重重倒在慕息泽的怀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味她的话,便被怀里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吓了一吓。

    她是真的醉了。

    “我也想你在这里。”

    慕息泽轻轻出声,手臂不自觉拥紧了她。待她不再嘟囔出声,他才小心将她扶正,横抱了起来,走向内室。

    落萱斋虽小,但是却也有内外两间屋子。落萱斋内室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一把木椅。

    他走近床边,将夏念轻轻放下,弄了好久才确保将她的头搁在枕头舒服的位置上,又将床上被子展开,脱下自己的披风加在那略显单薄的一层被子上。

    看着应当是是很暖和了。

    慕息泽沿着床边静静坐下,他端端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柳眉微蹙,酒晕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嘴里呢喃,娇婉可人。

    “我是...胆小鬼么?”

    慕息泽用指尖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低下头在她唇上认真印下一吻,淡淡一笑离了内室。

    此刻落萱斋外还站着一个女子,皎洁的月光映照出她的丽影,夜风却不疼惜这女子细白的皮肤,一味从她脸上刮过。

    “姑娘,恐怕殿下今晚应当还是不会出来,而且公主也......这样久了还没出来。”身旁丫头微微摇摇丹颜的手臂,道:“晚上这样冷,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丹颜木木点点头,叹息道:“今天是洛妃娘娘忌日……是我傻,还以为殿下真的不需要任何人。”

    “姑娘……”

    “走吧。”

    一条幽深黑暗且无底的道,道旁无人,想喊却喊不出,不知这是什么路,分明周边是令人可怖的气息,此刻却只觉得心上和心痛。想逃离,却最终踏空。

    夏念醒来时,觉得额间吓得出了冷汗,这样的梦自己做过已经不止一遍,那条路自己仿佛也不止走过一次,可是那里到底是何地?

    “银葵,几时了?”

    “辰时已过。”

    这声音?慕息泽!

    夏念猛地睁眼,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银葵而是……慕息泽。

    慕息泽看着夏念惶然无措的样子,笑了笑慢步走近,轻轻坐到了她床边,夏念却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往后靠了靠。

    “怎么,公主昨晚还那般大胆,怎么今早就拘束了?”

    “我昨晚?”

    她昨晚好像质问了他,喝了酒,喝了很多酒,然后……

    夏念看着慕息泽嘴边浮起的笑意,心跳得厉害,“你昨晚做什么了?”

    慕息泽又靠近了些,指了指床上,“我做什么了,不是明显得很吗?”

    “你!”夏念满脸通红,随手将床上披风重重扔向慕息泽,“趁人之危,你卑鄙。”

    慕息泽被她猝不及防砸了一件衣服到身上,却也不恼,只是缓缓起身,“还真是说什么都信。公主还不快起身,你想占用我的床到何时?”

    “诶?”夏念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完整的衣服,她正了正声道:“那个……昨晚我醉了,要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可别当真。”

    “那公主自己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慕息泽浅笑,耸耸肩,轻描淡写道:“就是一直抱着我,也不肯撒手,还嚷着要我睡你旁边。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主动的女子。”

    夏念弯腰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半晌被子里传出一阵闷闷的声音——

    “慕息泽......”

    “嗯?”

    “你先出去,我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在殿下那里磕了点糖,急死我了...

    《念念二三事》写了一篇 王府初雪 番外,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瞅瞅哈~

    预告:下一章国师将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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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问:殿下对公主初次动心是什么时候?(仔细审题,本题略难,言之有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