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欠下三万凯尔特金币的巨债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去问一个每日勉强赚到一便士的富农，那么他会回答你，这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工作近四十万年的全部所得。

    如果你去问一个年收入五磅，勉强能算到贵族领域分界线之上的骑士，那么他会回答你，这相当于他一万两千年的收入之和。

    而你要是去问卡美洛的国王亚瑟潘多拉贡，那么他会很头疼地回答你，三万凯尔特金币意味着卡美洛王国近十一年税收之和，而且还必须是丰年。

    如今，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战功显赫的卡美洛国王正面对着自尤瑟王统治期起，直至今日已经涨到三万凯尔特金币的巨债。

    还不算利息和通货膨胀。

    如果真要掰开一分一分地算清，这三万凯尔特金币的巨债很有可能翻了一倍不止。

    更为头痛的是，借给卡美洛这笔巨债的女人名叫莫甘娜玛蒂尔达伍德斯托克。她出生于古不列颠南方地区的一个名叫德文郡的港口城镇，是萨利堡家族的玛蒂尔达与肯特伯爵的女儿。

    当然。

    如果莫甘娜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她自然不可能有借给王室三万凯尔特金币的魄力。

    真正改变莫甘娜的，是以康沃尔的伍德斯托克家族为中心，在近十年里逐渐凋零的古不列颠南方地区的贵族家族。

    此刻可没有中世纪后期那样允许出一位平民王后的宽容。世俗允许贵族男性和平民女性的婚外恋并在某种极端下对私生子的继承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却明令禁止平民男性妄想贵族小姐。而因为门户的界限，贵族的婚姻只能在近亲的圈子里选择。尤其是在卡美洛与法兰西开战后，联姻的范围更是大大缩小。

    不过这对于南方贵族们更为明显。

    因为尤瑟王时期的龌龊事，再加上法兰西的从中作梗。古不列颠的内乱持续了近二十年都未平息。南方贵族们甚至厌恶尤瑟王到宁可支持作为法兰西封臣的加莱公爵，都不愿意同卡美洛保持哪怕表面的友好。这也导致在莫甘娜出生的前十五年内，古不列颠南方贵族们之间联姻更加频繁，而与此随之而来的便是近亲结婚的一系列基因病问题，以及南方贵族家庭里急速上升的婴儿夭折率。

    莫甘娜出生时，她的父母已经夭折了三个子女，而她那结婚十余年的表舅兼叔父更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那个出生于德文郡的小小女婴日后会成为古不列颠南方地区的真正统治者。毕竟在她五岁前，玛蒂尔达伯爵夫人和肯特伯爵都没有放弃再要一个儿子，但随后出生的两个孩子也都夭折了。

    五岁的莫甘娜在父亲死于一场比武大会后，便成了肯特郡的主人，以及无子的康沃尔公爵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而在之后的十年里，伯父康沃尔公爵，母亲玛蒂尔达伯爵夫人，以及作为她最后一任监护人的舅父萨利堡伯爵相继死亡后，整个古不列颠的南方继承权便都落在了莫甘娜身上。

    那时她才十四岁，但却坐拥古不列颠三分之一的土地。犹如一块沾满奶油的蛋糕，被摆上了名为“婚姻”和“利益”的桌子上。

    相比冷峻又条件恶劣的北方，南方温暖的气候和港口的优势让南方贵族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钱。

    尤其是莫甘娜出生的德文郡和日后主要生活的康沃尔郡。

    玛蒂尔达伯爵夫人与康沃尔公爵共同的外祖母是阿基坦的埃莉诺，全欧洲最富有的女人，在她统治的期间，阿基坦取代了威尼斯，成为当时欧罗巴的艺文中心，被人们称为「爱之地」和「世界中心」。埃莉诺将统治手腕遗传给了两个远在古不列颠的外孙。并且在莫甘娜手足无措时站了出来，成为曾外孙女最坚强的后盾，喝退了那些垂涎于莫甘娜手中财富的豺狼们，并用她的血脉网给莫甘娜的贸易统治敲开了大门。

    其实从血缘上来讲，莫甘娜的高外祖母也是亚瑟的高祖母，甚至于那位和亚瑟不对头的法兰西国王也是阿基坦的埃莉诺的曾孙代。这也是为何亚瑟窘迫至此都不能向那位富有的欧洲高祖母伸手的最重要原因。

    阿基坦的埃莉诺早在孙代起就保持中立不参合不列颠和法兰西的那些破事。

    至少表面如此。

    而在阿基坦的埃莉诺看来，她晚年最关注的莫过于曾孙一辈的起起伏伏。作为一位活得太久的王室女性，她的两任丈夫、子女们都先一步夭折，孙辈里唯一活着的只有班王的遗孀伊莲，如今的身体还不如外祖母那样健朗，没准哪天就先阿基坦的埃莉诺一步离去。

    平心而论，曾孙一辈里，阿基坦的埃莉诺最看好的是拔出石中剑的天选之子亚瑟，虽然头上顶了个不太好听的私生子名声，但其品性之高洁与战功赫赫却折服了本应该和法兰西国王站一起的另一个外曾孙兰斯洛特。

    不过看好归看好，阿基坦的埃莉诺最喜欢的却是莫甘娜。就如同喜欢莫甘娜的母亲玛蒂尔达那样，阿基坦的埃莉诺总能从莫甘娜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也是她三番两次打破中立立场帮助莫甘娜的私心。

    好在莫甘娜是个女孩，对于法兰西那位不讨喜的后辈的威胁远不如亚瑟那么大。所以为了讨好权高位重的高外祖母，法兰西国王对于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出格之举没说什么。而两个最敌对相逢的国王都不说话了，更无人敢指责阿基坦的埃莉诺。

    或许在她死后，亚瑟作为第一继承人能接手高祖母的领土和庞大的财产。但在母狮没有合眼前，这位仁慈理智的女性统治者拒绝给唯一的曾孙任何破坏阿基坦中立原则的帮助，但却答应私下给莫甘娜写封信，劝说莫甘娜同亚瑟的和谈。

    尤瑟王干的那些破事说上几天几夜都洗不白。虽然到亚瑟这一代，当初参和的老贵族都死光，但康沃尔公爵等人有多恨尤瑟王，亚瑟是深有体会的。毕竟那位六年前去世莱奥诺拉公主，也就是尤瑟王的姑妈可是站在外甥康沃尔公爵那边，在伊格莱茵嫁给尤瑟王的婚礼上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把尤瑟王痛骂了一顿，甚至连葬礼都不允许尤瑟王和亚瑟参加。

    相较之下，莫甘娜的态度可能好一点，毕竟她肯借钱给尤瑟王和亚瑟。

    但事实证明，这都是父子两的妄想。

    莫甘娜收利息和催债时的态度可是一点都不好，甚至比她那厌恶卡美洛王室的外祖母莱奥诺拉公主都恶劣。

    尤瑟王时期为了还钱给南方巨富的表外甥女，免除了南方的税金兵役不说，甚至把东区三分之二的领土都借了出来。

    如今眼见不算利息，卡美洛的债务都能自主地越滚越多后，莫甘娜希望能将借到手的东区土地合法化。

    也就是划地抵债。

    但显然，亚瑟即便是脑抽了也不会在内乱四起时开这个先河，所以不得不面对现在的难题。

    要么一次性把钱还清，要么南区就正式宣布独立出去，顺带败臭你卡美洛的名声，然后跟法兰西混不说，你卡美洛的欠条就是敲门砖和日后礼尚往来的国情礼。

    亚瑟是真愁啊！

    愁的莫甘娜都快到东区的谈判地点了，他都没能相处解决法子。

    这次是亏阿基坦的埃莉诺牵线，莫甘娜才勉强同意谈一谈，错过的话。

    估计卡美洛真的要凉了。

    （1）康沃尔公爵的姓氏来自于黑太子爱德华的妻子，肯特的琼安的家族姓氏。肯特的琼安也是爱德华一世的后代，祖上应该出过康沃尔公爵。

    （2）阿基坦的埃莉诺原形是中世纪一个相当牛x的彪悍女人，她先嫁给法兰西国王路易七世，婚姻不满后又嫁给了对方的死对头短斗篷亨利二世。她的两个儿子都很有名，狮心王查理和无地王约翰。本人相当长寿，活到八十三岁才离世，在那个时代仅此一列，早于维多利亚一世被称为欧洲的祖母。

    （3）莫甘娜的母系参考萨利堡伯爵（非正史，我编的），他们家和造王者沃里克伯爵的家族索尔兹伯里家族有些联系，曾经是西南地区的统治者。

    （4）给各位分析一下家族谱（非正史，我瞎编的）

    阿基坦的埃莉诺（不是历史上狮心王老妈的那个）的第一次婚姻和法兰西国王，生有两个女儿：玛丽公主和爱丽丝公主，其中爱丽丝公主是兰斯洛特的外祖母，未来嫁给班王的伊莲公主的母亲，毕竟有历史说兰斯洛特是法国王子。

    阿基坦的埃莉诺的第二段婚姻和尤瑟王的祖父卡美洛前任国王，生有尤瑟王的父亲、莱奥诺拉公主、以及埃莉诺公主。

    莱奥诺拉公主和埃莉诺因为古不列颠的统一而嫁给了南方最重要的贵族前任萨利堡伯爵（莫甘娜的外祖父，玛蒂尔达伯爵夫人的父亲）和康沃尔公爵（莫甘娜的祖父，康沃尔公爵和肯特伯爵的父亲），在此后的十年里，南方归顺于卡美洛，成为卡美洛的封臣。

    因为埃莉诺公主嫁给康沃尔公爵后只留下一个儿子康沃尔公爵就去世了，所以康沃尔公爵再娶了南方的同盟前前任肯特伯爵的独生女（莫甘娜的祖母）为妻，生下莫甘娜的父亲。

    而莱奥诺拉公主则比较长寿，生下了萨利堡伯爵（莫甘娜的舅舅）和玛蒂尔达伯爵夫人（莫甘娜的母亲）

    （5）因为康沃尔公爵、萨利堡伯爵无子女，所以爵位落到莫甘娜的身上，再加上外祖母家族的肯特伯爵身份，莫甘娜身上有三个爵位，基本靠着继承权统一了古不列颠南部。

    （6）旧剑的母亲伊格莱茵是康沃尔公爵（莫甘娜父亲的异母兄弟，以及母亲的表兄）的妻子，父亲尤瑟王从血缘上来讲是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孙子。所以莫甘娜的高外祖母也是旧剑的高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