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镜澳9

作品:《穿成少帅的金丝雀

    小杜还是个没什么大作为的“好孩子”。

    说起来, 跟杜聿霖的洁身自好有关。

    也与一件往事分不开关系。

    就是他爸的小妾和卫兵偷.情, 被他撞见了。

    若是对苦命的鸳鸯也就算了, 一个是寂寞难耐,一个是精|虫上脑,一时的激情, 反倒送上了两个人的性命。

    那会儿的杜督军还很年轻,一顶绿帽子戴的他心头火燃烧, 拔了木仓,告诉那卫兵, “杀了她, 你活着!”

    原就是个试探。

    却没曾想,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那对儿男女……女的被男的弄死了,男的被他爸弄死了。

    那是杜聿霖第一次看见杀人, 也是第一次看见男女欢|好的场景。

    成年后的小杜无数次的冲动和压抑,都与血腥分不开关系。

    后来撞见了沈南瑗,小杜的所有冲动和压抑都与她有关了。

    杜聿霖担心的倒不是小杜不能大有作为,怎么说呢?

    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忧郁。

    时间是往前走着的,所有的今天, 很快就变成了过去。

    时逢杜夫人的五十大寿,办得并不隆重, 但很温馨。

    杜聿霖提前预定了风夏路上的中餐馆,包下了整个饭店,订的是满汉全席。

    沈南瑗也一早到了杜家,亲手给杜夫人画了个喜上眉梢的妆容, 眼影没敢用亮色,只轻轻地勾勒了一下,显得她端庄中透着适合年纪的妩媚之姿。

    当然,要不说,也没人瞧得出杜夫人有五十的年纪,顶多是四十出头。

    而后,沈南瑗和杜聿霖母子,像一家三口似的,出了门。

    杜督军买票的时候可是算着时间,他到这日,刚好是杜夫人的寿辰。

    他和杜文玲一下了船,便找了辆黄包车,按着书信上的地址,直奔而去。

    然而,却扑了个空。

    费劲了力气和家里的下人表明了身份。

    又费劲了力气从下人那里得知饭店的名称。

    杜督军将随身携带的皮箱留在了杜家,只带了副官和杜文玲。

    路上,偶遇一家花店。

    杜督军多看了两眼,副官会意,叫停了黄包车。

    “先生,要送什么话给夫人?”

    副官接到了指示,改口称呼他为先生。

    他思索了一会儿,抬腿下车。

    红玫瑰似乎太过热烈。

    白百何又太过素净。

    “这是什么花?”他指了指一束不算娇艳,却很是扎眼的花。

    “粉色虞美人。”

    “就它吧!”

    车里的杜文玲看的偷偷撇嘴,她爸临老临老,倒是被夫人眯昏了头。

    杜文玲对杜夫人的意见很大,就杜夫人偷偷地走了没有捎带上她,就够她生气的了。

    况且她想不明白,好好的土皇帝不当,为什么来这种鬼地方。

    杜文玲有点晕船,海上漂泊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到现在还缓不过来那个刺激,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杜督军拿了虞美人上车,扫一眼女儿,没好气地说:“一会儿嘴甜一点。”

    “好的,爸。”杜文玲的声音委屈巴巴。

    车行了二十几分钟,到了饭店的门口。

    杜督军下了车,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坐在饭店最外围的,有几个特别眼熟,之所以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可能是因为他们脱下了军装,换了一身斯文的衣裳。

    但那些人认出了他,愣了下神之后,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齐齐敬了军礼,“督军!”

    沈南瑗和杜夫人他们坐在包房里。

    刘保是个机灵的,一闪身就推门进去,道:“少帅,督军来了!”

    “谁?”接话的人是杜夫人。

    “夫人,是督军。”

    杜夫人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一看杜聿霖和沈南瑗,那两人一点都不惊讶。

    就是这时候,杜督军踏了进来,同时替过来的还有一束粉红粉红的花束。

    杜夫人愣怔了一下,很是克制地说:“哦,督军,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呢?泷城……”

    说到这里,她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杜督军站在了这里,泷城还用问吗?

    自然成了杜聿航的。

    杜夫人在心里宽慰自己,那是她儿子不稀罕要的东西。

    可心里还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不过还是沈南瑗说的好,既离了那破地儿,还想那些破事破人做什么。

    杜夫人忽而一笑,吩咐外头的,“来啊,给督军和小姐上碗筷。今日我做寿,难得人聚的这么齐。”

    杜文玲这时才得到了机会说话:“祝夫人寿比南山。”

    眼睛落在了坐在杜夫人右手边的沈南瑗,说不出的古怪和复杂。

    杜文玲心想着,自己到底看看她还要不要脸了,上回见面,她可还是杜聿航的未婚妻,这回就和杜聿霖混在了一起。

    要不是碍着这儿想着她的人实在太多,杜文玲嘲讽的话早就脱口了。

    沈南瑗迎视着她的目光,可一点都没有羞愧的神情。

    她凭本事勾来的男人,她羞愧个毛线啊!

    “坐啊!傻愣着做什么!”杜夫人似乎从两人的眼神交汇里看出了点什么。

    杜文玲是打骨子里怯杜夫人,闻言,低眉顺眼地坐了下去。

    当着外人的面,督军还是她的丈夫。

    可等回到了家里,杜夫人便吩咐春杏收拾出来了两个房间,一间给杜文玲,另一间,美其名曰先生的书房。

    午夜时分,杜文玲因着晕船,早早地避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督军没话找话地说:“我以为你和南瑗处不好的!没想到,居然……”

    杜夫人呛道:“我就一个儿子,将来就一个儿媳。我可不像你,还有的挑剔!”

    杜督军被噎了个半死,倒是想发一发脾气,可想起自己这不远千里的过来……到底是明白谁先妥协的,就是谁先认输的道理。

    他翻了翻眼睛,示意杜聿霖找点可以聊的话题。

    杜聿霖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干坐在客厅里没多少话聊的夫妻两人倒是终于有了点默契,一起起身准备上楼。

    路过杜夫人的房间时,杜督军倒是想跟着进去,却听杜夫人说:“督军累了吧,早些休息。”

    说着,“啪”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杜督军尴尬地立在原地,一探头,楼下客厅里的杜聿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杜督军清了清嗓子,杜聿霖这才扭头看了上去,只见他爸招了招手说:“上来。”

    杜聿霖倒是二话没说,跟上去了。

    壮士断腕,他比他爸要容易。

    因为他所见到的泷城几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是二代,没有一代那些难以割舍的情结。

    杜督军就不一样了,泷城的一砖一瓦都是他的心血。

    不夸张地说,是他打下了泷城的根基,才有杜聿霖在时的辉煌。

    杜聿霖跟着杜督军进入了那间将将收拾出来的书房。

    房间挺大,却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连个像样的书柜都没有,还叫什么书房呢!

    杜聿霖看了眼内里的家具,道:“有点简陋,我明日便差人给您置办些家具来。”

    “不用,这样就成。”

    杜督军说话的时间,习惯性地想要摸他的镇尺。

    他有一方镇尺,乌木做成的,一直放在桌子的右边。

    可他的手落了下去,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此地是镜澳。

    原先那些趁手的老物件,他一件都没有带过来。

    杜督军缩回了手,话没出口,倒是先叹了口气。

    杜聿霖劝道:“习惯习惯就好了。”

    “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杜督军顺手就摊开了镜澳的地图,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道:“说说你的地盘。”

    “爸,你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玩的是木仓杆子啊!”杜聿霖坐在了他的对面,呵呵笑笑:“镜澳可不是泷城,咱们玩的是这个!”

    杜聿霖指了指脑子。

    “哼!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玩的是金子。”

    打泷城的地盘,那是拿木仓杆子。

    而“打”这儿的地盘,得花金子。

    杜聿霖不置可否,简单地说了这半年多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赌城在建,已经颇具规模。

    镜澳政府在年初发了三张赌牌,他的公司,夺得其一。

    杜督军听在耳里,哼哼唧唧,也不是说瞧不上这些,就是吧,老的观念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杜聿霖也不多说,毕竟思想上的问题,还得他爸自己想的开。

    他站了起来,正要出去。

    就听他爸问:“文玲的学校……”

    “已经联系好了。”

    “她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

    杜督军疲惫地靠在了靠背上,叹了口气,又道:“孙委员长遇刺,你大哥,如今,也不知是扛了谁的大旗!”

    关于杜聿航的事情,杜聿霖没有接话。

    杜督军揉了把脸,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反正我是扛不动喽!”

    “爸,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杜聿霖劝道。

    杜督军似笑非笑地道:“你呢!你就这么点出息?我还以为等我来了,不光有了儿媳妇,连孙子的苗儿,也栽种了上去。”

    杜聿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快了!”也就三两年内吧!

    “快了?”杜督军哼笑不语。

    杜聿霖笑笑地关上了门,“嗯,快了!”

    快,时间如白马过隙。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