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改!改!改!
作品:《乱清》 ,
善娘微微一哂,“你不用做这个像生儿你也晓得的,对于我来说,郑功和那位义兄,同您这位义兄,并不是一码事儿。”
略一顿,“我叫郑功和一声大哥,是因为认了他老娘做干妈如此而已。”
不过,善娘拜郑母做义母,说到底,还是为了能“叫郑功和一声大哥”为了替自己和春水社找多一顶靠谱的“保护伞”。
阮景祥听善娘如是说,心中温暖,脸色稍霁,但善娘随即便冷笑一声,“可是,不论哪位义兄,对待我这个妹妹,却都是一个德性一个套路都是能瞒就瞒能骗就骗”
刚刚缓过点儿劲儿来的阮景祥被怼的一滞,“你”
善娘不搭理他,自己说自己的,“郑功和对我说,他想向法兰西帝国投诚,要我替他搭条线儿。”
“我意外的很,说怎么,中国人伤亡惨重眼见就守不住了我瞅着不大像啊”
“他说中国人的伤亡,并不算太大,真要守,还是可以再守些日子的,可是,法军的炮火,太猛烈了照这么打下去,再坚固的工事、再坚强的士兵哪怕都是钢浇铁铸的,也迟早是要崩溃的既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他还说,他和清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能认贼作父”
“总之,就是那套你讲给对法国人听的说辞啦”
“我说奇了你是城南的主将,法国人打的是城北、城东,仗打成啥样子,你又不曾亲睹总不成,你放着城南的阵地不管,跑到城北、城东来观战法国人的炮火再猛烈,你也顶多听个响罢了,哪儿就吓的你尿裤子了”
阮、郑两位“义兄”,在善娘这儿,还真不是一码事儿善娘对阮景祥再不满,也不会说出“吓的你尿裤子”一类不文之语的。
“还有,”善娘继续说道,“和清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能认贼作父算了吧我还不晓得你你们老郑家同清国的那点儿恩怨,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会在乎还什么不能认贼作父哼好处给够了,别说贼了,叫你认只耗子做父,你都照样叫爹”
“郑功和十分尴尬,搓着手,不晓得该怎么把话说下去”
“我说你自己也说,中国人的伤亡,并不算太大,真要守,还是可以再守些日子的前头,法国人打不下北宁,现在,打不下山西,这种时候,你要投诚有这样见风使舵的吗这是你的为人吗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我说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老老实实交个底儿,我能帮你、一定帮你;你若瞒我、骗我、摆我上台、给我挖坑、叫我两头做恶人到时候,中国人饶不了我,法国人也饶不了我哼我没那么傻”
“郑功和咬咬牙,说好既如此,我就给你交个实底儿我晓得,你对法国人,也是一肚子怨气的我确实是诈降这是中国人的意思,他们要给法国人挖个大坑不过,这个坑,不是挖在山西,而是在宣光和太原之间”
阮景祥沉声说道,“山阳”
善娘一笑,“对了”
顿一顿,“郑功和说这一仗,法国人是输定了他们既打不下北宁,就不可能打得下山西这还不算什么你还不晓得吧上海杭州湾那边儿,法国人打了大败仗他们的北京东京舰队经已全军覆没了”
阮景祥目光霍的一跳,“怎么那个时候,你就晓得苏窦山一役败了”
“对”
阮景祥透一口气,想说什么,忍住了。
善娘微微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北京东京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不过,缓过劲儿来之后,我相信,郑功和没有吹牛”
顿一顿,“因为,我亲眼见过升龙事变亲眼见过,中国人是怎样将蝮蛇号、梅林号打沉的”
阮景祥的目光,又是一跳。
当然了,“打沉”是一个略夸张的说法,升龙一役,“蝮蛇号”、“梅林号”只是被重创,并未沉没不过,区别也不大,反正,是役,整支法军不论海陆都向中国人投降了。
“郑功和说,”善娘继续说道,“你也别跟着法国人一条道走到黑了咱们两个一起帮着中国人挖好这个大坑,你不就可以将功折罪了不然的话,法国人败了、走了,你咋办春水社咋办”
“我说,我的罪名,可是谋弑,逢赦不赦也可以将功折罪的吗”
“郑功和说,怎么不可以事实上,你们谋弑了先帝,中国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然的话,他们哪里有理由派驻越大臣你看,新君是他们立的,而且,还是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子整个朝廷,都叫他们攥在手心儿里了这不都是拜你们的谋弑之赐吗”
“我说,话虽这样说,可是,这些话,都不能摆到台面上讲啊再者说了,你的话,我也信不大过你叫中国人来跟我说”
“郑功和回去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陪着中国人回来了是个大官儿,是副团长吧山西轩军的第二号人物”
“这样的人,肯冒这样的险,诚意,算是很够的了话呢,说的也很诚恳”
“这位副团长说谋弑确是逢赦不赦,台面上,确是不可以赦免的;我们的建议是,战后,请善娘姑娘改个名字,移居天朝北京、上海、广州,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善娘姑娘尽可自择一切使费,都由我们来承担”
“他还说目下,在天朝,女人也开始出来做事情了往后,说不定,轩军里头,也会有女军人的善娘姑娘人才难得,在天朝,不愁没有用武之地的”
阮景祥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的不说了,就说一件你走了,春水社咋办剿灭呢还是取缔呢”
“既不剿灭,也不取缔,只要改宗就好了”
阮景祥大笑,“改好你改姓春水社改信请问善娘姑娘改佛还是改道啊”
善娘亦冷笑,“你没听清我的话我说的是改宗,不是改信怎么,天底下就只法国人才有资格侍奉上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