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作品:《反派是我饭友[穿书]

    秦安有记忆来, 对他最好的人是外婆。

    他自幼聪慧记忆力更是惊人, 所以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突然想起一些很久前的片段。

    零零碎碎, 好的坏的。

    有那个所谓母亲对着他咒骂,生气的时候拉着他的肩膀就往墙上撞,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那时候他不懂做错了什么,从最开始的哭泣到最后的冷漠,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中过去。

    哭泣也好, 沉默也罢, 反正那个女人也不会停手。

    她不是因为把他当作耻辱,仅仅只是因为他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要的荣华富贵。她一开始就把他当作一个工具,通向她梦想生活。

    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得到。

    秦安是在七岁的时候跟她一起回来, 那个时候她已经到穷困潦倒地步,只能回来依靠外婆。秦安第一次有记忆的见到外婆就是在航口巷, 只是那时候还没这么破落,还是在那家店,门口卷帘门的蓝漆都还崭新。

    雾都的冬天寒风刺骨, 他还穿着单薄破旧的秋装,比同龄小孩更加瘦弱, 个子也不高。他跟在母亲身后,背上背着跟他不相符合的大背包, 重的像是要把他压垮一样。

    “哎哟这个孩子。”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向后移动提起他肩膀上的背带替他把包取下来,随后那双手握住他冰冷的双手不停摸索, 她手心有裂纹,不过是因为劳作所留下的痕迹,语气心疼,“怎么穿这么少?手上冻疮涂药没?他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让他背这么重的包!”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已经坐在店里的秦雪说的,他的母亲。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秦雪表情不好,才挤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来,一下车就往这边赶,“有吃的没,妈我要饿死了。”

    “你这孩子。”外婆有些恨其不争,转头摸了摸秦安的头,面带微笑慈爱说,“小安是,你走的时候一岁不到肯定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外婆,走,跟外婆进去,晚点带你回家。”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跟他相似的凤眼有些混沌但是却又能清澈看清她眼底的喜爱跟欣喜。

    第一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到来而开心。

    “外婆带你回家。”

    

    “那个只有这个浴袍,你先将就一下,把衣服换下来洗了,明天应该就能穿了。”

    秦桑好不容易从卧室里找到可以让秦安穿的衣服,之前原主买的浴袍,好几条放在柜里最里面,幸好款式是最正常的那种,就像酒店里男女皆可用的。

    她当时暗讽秦杰一番后,在他大放厥词下生气直接拉着秦安就走。虽然冷静下来后有些后悔,但是那时候都已经在车上,还是一个好心司机没有嫌弃两个人身上全是水。

    客厅的灯全部都开着,明亮的灯光将两个人的样子都照的清清楚楚。

    秦桑回来的时候身上披着秦安的校服外套,不过当时也被水泼到湿了一半。她白色的裙子被水打湿后,有些地方半透,衣服紧贴着勾勒出她正在发育中的身线,惹得旁边几个男生目光看向她,眼里流露出令人生恶的表情。

    “你快去洗,等下再冲一包感冒冲剂。”秦桑见他没有反应,“今天就先这样,洗漱完了我们先睡一觉,明天再想其他的事。”

    他原本因为发烧还有几分绯色的脸,现在已经越来越苍白,唇都乌青像是失去了温度,偏偏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桑看着他进浴室后才转头往楼上走去,衣服黏在身上格外不舒服,她泡了个热水澡再把头发洗干净,穿好睡衣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秦安已经出来,听见动静的时候抬头看向她。

    他正在饮水机旁接水,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热气在杯中氤氲。秦安哪怕瘦弱身形也比秦桑高,原本她穿着刚好的浴袍到他那里就到了小腿上,不过白色更衬的他如玉,那双眼睛还带着水雾,看到她的时候还带了些许恍惚。

    秦桑觉得,这个时候的秦安多了几分生气。

    “你等我给你找一下感冒冲剂!”秦桑愣了下,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就往楼下跑,家里常备有药物,不过秦桑并不是很清楚,在客厅的饭桌旁的柜子里翻找一会儿,终于找到999感冒灵。她打开看了看包装没过期,分了两袋出来跑去一人冲了一杯。

    “喏。”秦桑分他一杯,“喝点暖身体,还能预防感冒。”

    看他傻愣愣不接,秦桑自顾自的把杯子塞他手里,“不苦,一口气喝完就是了。“说着给他做了个示范一饮而尽,嘴角还有几滴药汁。

    秦安皱心一皱,死死盯着手里的感冒冲剂,就是没下口。秦桑喊了他很多次他都无动于衷,甚至抬头瞥她一眼满是委屈。

    是的,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委屈,惊的她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纸杯扔出去。

    “秦安?”

    秦桑小心翼翼喊了声他的名字。他转头,面部褪去平日的的冷淡,他的眼神懵懂如稚子,里面满是对她的控诉。

    “喝药好不好,秦安?”秦桑将声音放到最轻柔,仔细看着他,原本以为他脸上浮现的红晕是洗完热水澡后,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有另一种猜测。

    “苦。”话是这样委屈的说,但是他还是把杯子举到嘴边,眼尾耷拉垂头丧气,虽然身体抗拒,但是又不敢违抗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福利院那些小孩子,不想喝药却又因为懂事还是乖乖喝下。

    所有的乖巧懂事,不过是被境遇所逼,没有父母的呵护,连娇气都不敢过多。

    因为知道自己拥有的很少,所以格外珍惜。

    看着这样的秦安,秦桑心一下子就软下来。

    “你喝酒了吗?”秦桑问,她回想了之前场景,旁边桌子上散放着好多酒瓶,也许那群人逼他喝了。

    “酒?”秦安有些疑惑,他的头发还没干,有水珠从他的发尾滴落,额前也有滑落到他光洁的锁骨处。这种浴袍只有腰间的一根腰带系住,虽然不至于露出大片胸膛,但是锁骨周围还是露出来。

    秦桑盯着那水珠看着它滑入消失不见,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盯着秦安的锁骨看了半天,脸瞬间涨的通红移开目光。

    她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指不定会趁他现在意识混沌干点什么。

    他这个样子,不是喝醉了,就是烧糊涂了。

    连带着她都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