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殷乐的年纪大了，总不能每天跑一趟来仟朗别墅，于是给季夜送补品的任务渐渐就落到萧鹤临头上。

    今天他到仟朗别墅的时候，正是中午。

    后花园里佣人给季夜铺好了毯子，让巧巧和阮瞳在花园里随意运动。

    季夜好耐心地拿着巧巧最喜欢的娃娃引导他爬行。

    “巧巧……来这边。”

    她握着娃娃的一只手，温声地道。

    巧巧笑着看向娃娃，踉踉跄跄地爬了过去，嘴里还咦咦唔唔地，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季夜不舍得累着那么小的孩子，爬了两步就把他抱在怀里，疼爱地吻了吻他的脸包子。

    “巧巧真乖。”

    萧鹤临站在后院门前，眸色渐渐温柔下来。

    无论是季夜还是阮瞳，展露的温柔都是那么迷人。

    风中有一道光影闪烁了一下，季夜的余光扫见了男人的身影。

    “鹤临？”

    她回头，稍微有些失神。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精神不错。”

    萧鹤临走到她的身边，将一个保温瓶轻轻放下，“老太太专门为你煲的，要不要喝一点？”

    这个时候的太阳大，季夜也没打算让巧巧和她晒太久，便点点头。

    凉亭里，萧鹤临轻轻抱着巧巧，手里拿着他的玩具陪他闹。

    巧巧对萧鹤临有莫名的亲近，一双小手趴在萧鹤临的肩膀上胡乱地动着，很是感兴趣和他一起玩。

    季夜浅浅地尝了一口殷乐给她准备的汤，只觉得万分清甜。

    这是她小时候没有尝过的味道，从来没有。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巧巧有些累了，萧鹤临这才抱着他轻轻哄他入睡，淡声地问道。

    “有啊。”季夜的视线随心所欲地落到花圃的一株花上，“要么，再一次催眠让阮瞳出来，要么……我跟霍祈靖离婚。”

    “如果那个男人不愿呢？”

    “那就轮到我将就了。”季夜笑了一下，“不过在这些决定之前，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唤醒阮瞳。”

    “那你呢？”

    萧鹤临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息怒。

    那她呢？

    她算什么呢？

    “我？”季夜复问了一遍，“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一是阮景东，二是叶无忧，他们都不在了……我是否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所有的记忆不过是不成熟的阮瞳，充满伤痛的阮瞳，她这个人格仿佛就是注定生来受罪的。

    这一次抗过去了……阮瞳醒来，下一次再遇到痛苦……

    “季夜，我向来都知道你不是阮瞳。”

    萧鹤临复生打断。

    他知道，自己当初听从阮景东的意思唤出第二人格阮瞳是一件极为伤害季夜的事情……

    可是，那时候他别无选择。

    一个人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能过去。

    尤其是……叶无忧之于季夜。

    “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季夜轻笑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回答，“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从来没有记恨过我爸和你，只不过我觉得……或许是我该吧。”

    叶无忧和阮景东，她注定是亏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