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其实瞳瞳你大概都没什么印象吧？”

    殷乐失笑，表情相当怀念。

    “你那时候真的相当可爱呢，小小的一点，又白又圆。”

    天天就追着阮景东喊：“粑粑，粑粑。”

    然后就是张着小短手去求抱抱。

    那时候珑苑每天都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就是阮景东的循循善诱，“来，再叫一句。”

    “粑粑……”

    “对，我是你爹。”

    “嘟……”

    “再喊一句？”

    “粑粑！”

    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居然肯为了一个小丫头天天带着毛茸茸的猫耳朵，跟他在客厅里玩躲猫猫。

    哪怕那个小孩子都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当初阮鸢出生的时候他都没这种心情。”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对阮鸢的愧疚一起在阮瞳身上爆发了。

    “所以啊，你不必怀有过多的，且不必要的内疚。”

    殷乐摸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你都陪伴他开解他二十一年了，他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阮瞳垂眸低笑了一下，再抬眸的时候却是满眼泪水。

    “奶奶，我不能做到啊……”声音跟泪水一起落下，“爸爸是因为我出事的啊……要不是我任性，他不是为了找我，可能也不会出事……”

    阮景东的确是在路上遇到的车祸。

    她没可能释怀的。

    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对那个男人存有恨，这种单纯的感情。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恨他的。

    他永远都只能是他的父亲。

    “瞳瞳……”

    殷乐却倏然抱住了她，“你是非要这样，让奶奶难过吗？”

    这几天，殷乐一直对阮景东的死闭口不谈，就是为了让自己掩盖事实真相。

    不谈，就不会伤心。

    不谈，就不会难过。

    她是在回避啊。

    可是越是回避，越想起这赤裸裸的真相的时候，心里就越痛。

    阮瞳抱着殷乐，忍着心口的苦涩。

    “好，我不想了，奶奶你别难过。”

    这些时候，总得有一个人坚强起来。

    “好……奶奶没事。”殷乐深呼吸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怀了孩子，心情不能这样低沉压抑。”

    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

    哪怕这个孩子和阮家没有关系。

    “瞳瞳，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殷乐握着她的手，“厉老这样说了，显然就是想要人的。封家现在就在等你回去，你是怎么想的……毕竟那个女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想法。”

    阮瞳冷声道。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殷乐松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好，我也不说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求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嗯。”

    阮瞳淡声地道，将视线回抬看向窗外。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在家休息养胎，外面的事情都交给鹤临吧。”

    “嗯。”

    阮瞳淡声道，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以这个孩子为重。

    这个孩子跟着她已经受了很大的苦了，她不能够再让他跟着她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