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

    严谨抗议过小白这个坑爹的称呼后, 苍就开始叫他白白。性质差不多，但小白跟白白选一个，严谨还是更喜欢后者。

    “嗯。”严谨闻言, 切断跟系统的对话, 应了一声。

    苍皱着眉，看他的眼神带着深意，严谨莫名心虚。幸好他现在是兽型，苍看不太出来他脸上的表情。

    严谨扭头去看元非，“他没事吧？”

    “没事，过段时间就会好。”

    严谨点头，没问过多久。

    离开秘境, 苍并没有立刻带严谨回到落月森林，而是带着他在大陆各地游玩。两人寿命悠久，几乎在大陆每一个角落留下足迹后, 才回到落月森林过起隐居生活。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他们的。” ＷＷw.9Xｓ．ＯRG

    火堆边, 一个俊逸的青年烤着串在手上的肉块, 跟另一个同样俊美的男人说着话。

    苍带着严谨离开后，元非韬光养晦，在之后的家族比试中依靠自己的实力拔得头筹。

    他在族中的地位提升, 那些人既是迫切又是谨慎地想要除去他。他找到了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凶手是族长。

    当年老族长原本是要将族长之位传给他的父亲，族长不忿, 暗下杀手。族中的事务不是族长一人能够决定的, 长老们的决策同样需要考虑。于是, 他便起了杀心。

    元非那时候没有报仇的能力，他离开家族在大陆上开始游历生活。

    苍离开秘境时，将他跟齐莫同时甩了出来。元非没在秘境周围找到齐莫，便回了家族。

    成年外出历练的途中，他再次在一次拍卖会上见到了对方。

    两人惺惺相惜，若非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跟齐莫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关系。

    现在一回想，他终于明白当时苍跟白之间带给他的怪异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苍跟白是一对伴侣，他将苍的伴侣契约想要带走，苍没有立刻杀了他，元非真该感到庆幸。

    之后，得知齐莫是大陆上神秘的天阶武者佐齐莫，元非惊讶过后便释然了。

    齐莫总是带给他一种强大可靠的感觉，无论他怎么进步，进步多快，在齐莫面前，元非总有一种跟对方差距极大的感觉。

    再次相遇后，齐莫没有跟元非说自己的境界，但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实力。大多时候元非都不让齐莫出手，他需要足够的磨练强大自身。

    他渐渐超过族中大部分的长老，最后成为族中实力最强大的武者。实力有时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东西，起码，报仇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长老们决定让他继承族长之位，齐莫拒绝了。他已经习惯四处游荡的生活，更何况，某个人需要自己。

    经历得多了，元非不免想到自己少年时遇上的两位圣兽。于是，他拖着齐莫来到落月森林。

    现在的他是大陆上顶尖的天阶武者，再也没人可以阻碍他做任何事。

    不，还是有的，苍的强大刻入心间，只要一点不消除，他就永远停不下修炼的脚步。

    境界登顶，带来的是另一种感悟。天阶，不是终点。

    他跟齐莫寻求着突破的契机，然而十几年下来，境界纹丝未动。不知为何，他心念一动，想到了苍跟白。

    元非遇上苍的那段经历早已跟齐莫讲过，但今天他又讲了一遍，从头至尾，带着一点怀念。

    从追求武道巅峰的信念，到如今的淡然，他跟齐莫都改变了很多。因此，娓娓的叙述，又给两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

    落月森林深处。

    “苍。”

    随着一声欢跃的清脆嗓音，一个人影从远处跑近，在看到一旁站着的男人时，猛地一跳，挂在了对方身上。

    男人反射性托住青年的臀，薄厚适中的唇划过青年的鼻尖，略带宠溺道，“怎么了？”

    “我在那边发现了一种新的果子。”

    青年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兔子般圆溜溜的暗红双眼，卷翘的长睫如同蝶羽，轻轻一动便能扇起一片阴影。

    小巧挺立的琼鼻下，是柔嫩水润的樱粉唇瓣。一头及腰长发如天边的白云般飘逸，柔顺润泽，用不知名的翠绿枝条束在脑后。

    寻常人的白发只会让人想到苍白、干枯两个字，而青年一身清气，给人一种飘逸轻灵的气质。白发雪肤樱唇，漂亮精致如隔雾看花，触手不可及。

    然而，这样一个带着点娇美的青年，却依赖地抱着一个高大淡漠的男人，笑得如昙花夜放，美不胜收。

    青年正是严谨，几十年的时光眨眼而逝，他已从少年模样变成青年模样。

    也许是受白的影响，严谨越发觉得自己小孩心性，看到什么都能高兴地跟苍讲上半天。

    苍也纵着他，不管是幼稚的、无趣的、欢喜的事，都会参与其中。

    青年的双腿盘在男人腰间，苍拖着青年的臀，就着这个姿势，抱着青年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颗不算高大的树苗，上头结着一个个橙红色的小果，有点像天空挂着的太阳，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你种的那棵？”

    严谨点头。

    大陆游玩回来，两人再没出过森林。但他们偶尔会在森林结界外边走一走，有时还会碰上几个冒险者。

    严谨某次跟苍走在林中，看到了这颗被挖起来半折段的小树苗。那时的树苗连一米都没有，折断后更是小。

    这棵树苗来得奇怪，附近也没有坑，不知是何种异兽或者人落在这里的。恰逢严谨兴致突发，说要捡回去种。

    结果，他种上几天就又丢开了，直到今天才发现，这树竟然开花结果了。而且上头结的果子，还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

    经过鉴定，这是一株普通的果树，没有任何药用价值。但严谨喜欢，因为果子很好吃。

    他喂了男人一颗，“好吃吧？甜不甜？”

    男人没有说话，低头微微抬头含住青年的唇，从唇隙探入，将甜蜜的汁水送过去。严谨反应过来，抱着男人的手收紧，主动索取。

    苍往前走两步，将人顺势压在树干上，一手托住青年后脑，将人往自己身边收拢。

    严谨喘不上气地推了男人两把，苍这才微微松口，浅浅品尝染上胭脂色的薄唇。

    视线一扫，青年眼中已然泛起薄薄的雾气，眼中的红似晕染开，在眼尾勾起一个漂亮妖娆的弧度。

    他哑着嗓子道，“怎么还是这么敏-感。”

    严谨羞恼，就要从男人身上跳下去，苍掐住青年细柔的腰肢，不让他离开。

    “乖，我说错话了，别生气，嗯？”微微上挑的语气，带着讨好意味的低沉嗓音，听得严谨头皮一阵发麻。

    这人就会用性-感的声音诱-惑他，偏严谨还吃这一套。

    即使蜕变成青年，严谨的声音仍旧清澈干净居多，发不出男人那般低沉磁性的嗓音。特别是裹挟着浓浓欲-念时，低低的闷哼，能让他拥有仿佛整个大脑炸裂开的兴奋。

    一条银白色与男人发色同相同的毛绒长尾悄然出现，柔软划过青年的脸颊。严谨眼角微跳，不一会，就见男人头顶多出两只可爱小巧的耳朵。

    怎么办？好想摸。气、气不起来了。

    揉揉男人头顶幼年状态的毛绒尖耳，另一手摸到后面，从尾根顺毛捋过，指腹捏住尖端，严谨小小的气一下就顺了。

    看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喜欢男人绒绒的长尾跟双耳，有一种反差萌。

    在他玩得兴起时，男人已经将手伸了进去。青年轻轻喘气，眼中水光泛滥，晶莹的水珠凝结在眼尾，蜿蜒出一条莹润的水路。

    苍的手停在青年腹部，轻轻按揉，“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有怀上崽？难道我还不够努力？”

    严谨：……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个梗出来后，男人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腻。

    严谨已经从开始的恼羞成怒，变成现在的淡然自若，有时甚至还会反调戏上一句，“我生不出，也许你行呢。”

    回应他的，是男人渐重的呼吸。

    枝丫乱颤，树上的老叶刷刷落在两人身上。砸下来的小果被苍捏住，以口渡口，送进青年嘴中。

    旭日西下，月满星辰，断断续续的声响终于停歇。

    严谨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指尖按压对方紧实的肌理，靠着他的胸膛平复气息。他带着点郁闷道，“你就不能停个一两天吗？节制懂不懂？”

    说着，还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肌。

    苍抓过某人捣乱的手，放在唇边逐个亲吻，“不能，不懂。”

    “年纪越大越胡来。”严谨斜睨他一眼。

    “不大。”男人反驳，“还能活个几百年。”

    严谨，“……那时也不见你像现在这么乱来。”

    “不是乱来，”男人一本正经道，“那时候顾虑着你刚成年。”

    不看他正在做的事，这张脸还是很具有说服力的。

    “那时候别人一看我那张脸都以为我未成年，你也好意思下手？”严谨没好气道。

    “成年了。”苍漫不经心道，“你那时都一百多岁了，再不成年指不定我就等不急了。”

    “等不及什么？”

    苍挑眉，“你说呢？”

    严谨无语看他。

    不说年龄，反正男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神兽的寿命远不止严谨存活的岁月，也许是任务限制，他在某个时间开始衰老。

    苍什么都没问，与他一起闭上了眼，沉入落月森林深处湖底。

    神兽应天地而生，失落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