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作品:《我又穿回来了》 “我想跟你谈谈, 关于……过去和未来。有些事, 你, 有权利知道。”
“……”宫冉一怔,没明白余幸这话的意思, 只下意识点头。
其实不久前,两人才谈过一次, 当时双方都摆明了态度, 可后来状况突发、出了意外, 两人的关系, 似乎还有待补充。
面对不发言语、静候下文的宫冉,余幸叹口气,摆弄着手上翘边儿的输液贴, 针口血早就止了,白贴布中间剩一个小红点:“首先, 我很抱歉, 瞒了你这么久, 其次……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希望你相信我。”
余幸抬眸看向宫冉, 后者却迟迟未应。明明宫冉现在最不舍得违背余幸, 但他从未见余幸露出过这样复杂的眼神,也意识到了余幸要说的“有些事”的严肃性。
没得到肯定的回应, 不免失望, 可开了头就要说完整。余幸低头撕了输液贴、丢进垃圾桶, 又抬头看向宫冉,对方正一脸凝重的等下文。
正卡在嘴边的真相说出口万般艰难,余幸喉结一滚,终于再开口,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宫冉瞳孔微震,即便意识到余幸话题的严肃性也没料到会是这种展开,看着那张他熟悉的脸,宫冉动了从前不敢想的念头,加上两人相处时存下的诸多疑点,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又不肯自己往下想,只等余幸继续说下去。
“我来自同一时空的另一个世界,是个穿越者,来这里也不是自愿,而是被系统抓来完成任务的,这就是你之前问的、我的身份。”
“还有,我是余幸。”
“是……八年前的余幸。”
“……?”冰山脸崩出裂痕,对于“穿越者”三字,曾动用一切方式调查过余幸又什么都查不到的宫冉尚有心理准备,余幸离奇身份还在他预料之中,可……忽然提起八年前,这让宫总裁猝不及防。
违背自然常理的穿越,宫冉意外消化的很好,甚至很快接受了余幸的“穿越者”身份,可诸事一牵扯过去,他就听不明白、无法理解了。
什么叫……八年前的余幸?
宫冉表情生硬、明显没理解或没敢理解,余幸含蓄提示后,直接进一步解释道,“我是穿越者,一共穿过两次,第一次应该是十年前,那时候你在高中,第二次……就是现在。”
“所以,以前跟你读同一所学校、比你高一年级,帮你辅导功课的和现在为还债,在你手下工作的,是同一个人,这样……你能明白么?”
“我……”余幸的说法通俗易懂,可这种颠覆世界观的事实,纵使宫冉有了心理准备也难接受。他垂眸掩去眸中复杂,忽然冷了声音:“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余幸视线坚定,动摇了宫冉。
但八年前,余幸就死在他怀里,宫冉是亲眼看着他化成灰、埋下土,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就算眼前人说他是穿越者、还穿过两次,但他的余学长有家人有身份、什么都查的到,跟余秘书从根本上不同,他怎么能因余幸几句话就相信一个荒谬的故事?
就算……他跟他相貌、性格万分相似,就算他们语调、声音雷同,就算生活习惯和饮食口味相差无几,也……
宫冉呼吸忽然乱了,因为这个看似荒谬的故事有诸多细节可寻,越回想就越真实,何况,他早在见到余幸的第一面就怀疑过,怀疑他跟多年前死去的那个是同一人,只是他及时“清醒”、打住,不敢继续妄想罢了。可现在,曾否定他的人又告诉他、他当初的怀疑和妄想是对的。
原来,他从头到尾……只喜欢过一个人吗?
“宫冉?”余幸话没说完,但宫冉陷进了自我矛盾中。余幸看着神情僵硬、无从适从的宫冉,忽然伸手解了自己病号服纽扣,一颗一颗、在他面前褪了上衣,露出腰间缠的白色绷带来。
就算病房温度适宜,冒然暴露身体,余幸皮肤还是敏.感的起了一层冷疙瘩。而下一步,他利索的拆了绷带。
“你做什么!”目光呆滞、不断自我否定的人猛然回神,可余幸避开他触碰,直到解开绷带、露出伤口才停。
解绑怨妇前,系统给余幸开了“恢复措施”、他身上致命伤会在两天之内完全恢复,这也算余幸“穿越者”身份最直接了当的证明了。
不过,手术后伤口缝针的缘故、不能让线长进肉里,所以余幸腰后的伤没像怨妇承诺那样、完全愈合,但他的恢复效果已经足够明显了。
摆出最直接的证据,让宫冉没了继续逃避的理由。
“抱歉。”余幸敛眉,“我不属于这里,所以很多方面都有限制,比如……八年前那件事。”
“我是被系统带来的,能留的时间,只有三年。”
“它给我定了任务,任务成功,实现三个愿望,失败……遣返,车祸那天……就是我被遣返的日子。”
言下之意,任务失败了。
“是……什么?”余幸每句话都能开启宫冉新的认知,沉默良久,他尾音发颤。
“……你的未来。”余幸张了张嘴,“我知道很难理解,但我这个穿越者接到的任务,就是你的未来。”
“你和尹韵臣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十分特殊,你们……都有命中注定要做的事,一切都写好了,而我负责的,就是诱导你成为……你该成为的人。”
“作为世界的特殊存在,即便命中注定的结局是好的,但过程……太残忍,所以我放弃了它。所以,八年前的意外,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似乎停止了思考,宫冉仅能将余幸的话放在口中反复咀嚼。
既然余幸从一开始就是穿越者,那从前……青春懵懂又幼稚的高中时代,他是怎么看他的?再相遇之后呢?看见自己可笑深情和挣扎,他又是怎么看他的?而且,既然任务失败了,余幸又是怎么回来的?回来了……又为什么隐瞒身份不跟他说呢?
冰山脸一张,宫冉垂眸时,很难辨清他的情绪。他低着头,忽然倾身向前、逼近余幸并抓了他胳膊。
短暂的休息解不了面容憔悴,宫冉涨红的眼睛视线夹怨,毕竟余幸的三两句解释得不算清,宫冉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想明白,可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对上余幸视线的刹那溃散无踪。
宫冉的坏脸色怎么舍得给余幸?不论是过去的余学长还是现在的余秘书,他都不舍得,何况现在他知道了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而且……比起委屈,宫冉也记起了自己对重穿后余幸干的事。
第一面就强行占有了他,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发生,自己都不记得发泄的多过火,事后还自摔瓶子碰瓷,让余幸签了“卖身契”,后来甚至因他去看自己家人对余幸生了怀疑,将他转手推给齐绍,险酿大错……
不可饶恕的事不仅一件,活该余幸不说,他还应该躲得离他这个疯子远远的才对!
宫冉呼吸艰难,碰在余幸身上的手瞬间失了力道、剧烈颤抖起来,别提追问,宫冉都不敢再看余幸眼睛。
他……哪还有资格看他?
这“真相”对宫冉的影响比余幸想象严重的多,它从根本上否定了宫冉认定的一切,同时掀起了他最疼最深的伤疤,还相当彻底。
“不是……我的错吗?”重复的自言自语中,宫冉身子撞上轮椅后背。
恐惧、愧疚、自责……他大脑一片混乱,已无暇多做思考,病房里,窒息感强烈到即便宫冉张嘴大口呼吸也无济于事。
他需要冷静,也需要考虑清楚和接受这一切的时间。
死撑伤腿,宫冉搀着椅背站起身,没有系统就没有加速愈合的待遇,强行活动立刻挣裂了大腿伤口,却没能引起宫冉注意。他视线挪向余幸,又点到即止的立刻分开,然后,摇晃着身子,寻向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