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我又穿回来了

    离开宫冉办公室, 杜助理就在外面, 没别的事情可做, 余幸去了楼下休息室。

    那位付总说的话,余幸一句不落的全听见了, 再加上他侧面跟杜助理打听过,零散的信息拼接起来、变得完整。

    他家小学弟, 姓明, 全名明宫冉, 是明家唯一继承人, 高中时跟父亲不合,自行改了名字,任性的丢掉了姓氏, 直到在国外完成学业、回国接管公司才重新接纳它。

    作为明总裁的高中学长,虽然高中一直陪在身旁, 但余幸对此完全不知情, 否则, 当初他就能确认自己的想法、发现这是宫冉的公司了。

    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换工作,反正绝不会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了。

    ……

    付建国和宫冉谈了很久, 或者说, 是付建国在他办公室里赖了很久。期间,余幸一直在休息室等着, 公司有不少员工过来冲咖啡、接热水, 每天上班, 四周都是老面孔,余幸这张生脸不意外收获了众多目光,可大家看的都很隐晦。

    而且YX只是明家企业下的一间小公司,完全由宫冉创立,而他们老总每年只过来待两个月,带来些生面孔也是理所当然。

    中午十二点半,正是午睡休息的最佳时间,安静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余幸一个。

    为了在总裁学弟有要求时随叫随到,他一直没离开。

    早上吃的饱,等了这么久余幸也不觉得饿,反倒有些睡意,而他刚趴上桌子打盹,宫冉就来了。

    宫总裁脚步声很轻,并没有打搅到顾自休息中的余幸。

    困意这东西没有规律,说来就来,而休息室室温适宜、凳子又软,余幸很快就睡着了。

    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的人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睫毛被喷在手背又折回的气体引得微微颤动。

    余幸睡的很香,毫无防备的睡脸引人遐想,也让宫冉停了靠近的步伐。

    午间阳光正亮,莹白色的光让一切分明,唯独模糊了时间的界限,那人安分休息的模样很快跟宫冉记忆中洋溢着青春的脸重合了。

    实在是美好到不忍打破的画面。

    他与他保持了距离,不敢靠近便远远驻足,即便明知眼前的余幸不是他思念的那人也不舍得吵醒他。

    思索片刻,宫冉取了条薄毛毯盖在他身上才离开。

    托总裁的福,余幸这一觉睡的极好,好到手被压麻、脖子落枕都没醒。在此期间,整个休息室都禁止员工进入,直到他被活生生饿醒。

    午觉睡过头也会难受,余幸睁开眼睛就听见肚子发出震天声响。

    尴尬捂住肚子,所幸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从手指到手肘都是麻的,脖子又不敢晃动,没看到时间,但从身后窗户蔓延的、变成金色的阳光来看,时间不早了。

    ……

    伤不严重,却出现在要紧的地方,不容易长好,又易反复,因为那不在意料中的重逢,余幸遭了不少罪。

    三月末穿越,无固定工作的余幸在尝试过搬运工后,找到了“金饭碗”,即在霸道总裁身边当花瓶这美差。

    所谓花瓶,就是摆件,余幸每天跟在宫冉身边、进出公司,却从未被分配具体工作,顶多替杜助理给宫冉送水端茶。

    这大概跟宫冉不信任他有关。

    在宫总裁眼里,余幸始终是身份不明、预备着出卖姿色的男人。虽然当事人自认他人老珠黄、从不存在“姿色”这种东西,但在某总裁学弟眼中……那是相当的不可描述。

    虽大多时候空闲,但余花瓶本职工作处理的很好,那便是“陪吃陪喝□□觉”。

    这样的生活很轻松,而他在跟宫冉贴身不离的同时,听见底下员工说了不少闲话。

    作为主角,主角光环环绕下,宫冉到哪儿都是能引起“骚动”,人家不仅长得好看、家境还好,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动过心思,可他向来男女不近,别提床.伴,连恋爱都没谈过。

    老板的私生活向来能博取众多关注,宫冉的喜好理所当然是公司上下一大八卦,更有传言称,明家独子无枕边人的原因是他不能人事!

    讲真,要是主角攻都不能人事了,那跟他一个世界的人都不孕不育吧。

    自己家的孩子就算长歪了、再差劲也只有自己能说。为此,余学长恶俗的诅咒了所有说宫冉坏话的人,可算心里平衡了些,而越是平淡的日子过得也就越快。

    从四月初被宫冉“捡到”开始,余幸跟宫冉同床共枕了整整两个月。

    期间,宫总裁说到做到,他从来没给余幸制造太大困扰,不过在床上从隔被子搂着睡一点点换成了被子里面隔衣服搂着睡。

    少了一层被子的拥抱,完全能感受到睡衣下的体温,可宫总裁转变的潜移默化,完全没让余幸觉出它们之间有多大差别。

    除了那炙热的、时刻跟随的余幸视线阴沉的吓人外,宫冉没再有过分的举动。

    余幸慢慢放松了精神,虽然初见的经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没原谅,但他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排斥他了。

    D市靠北,五月、六月,是它最宜人最舒服的月份。

    春寒到四月已彻底过去,五月天彻底暖了,到六月初,气温更上一层,猴急的人已经扔掉单衣、换成半袖了。

    六月的温度,无限接近夏天却没有七月的闷热和八月的难熬,它的热意是温暖舒适的。

    在气温稳步回升的前提下,床上的被子也换成了薄毯,衣服越穿越少,晚上被拥在怀中安睡时,愈发能体会到对方的体温、心跳。

    面上无异,但其实,余幸也一直思考着他跟宫冉的关系,可两个月过去,他都没想到合适的结果。

    阴差阳错、发生了那么多变故,两人关系不可能恢复成从前一样。当然,从前的关系在两个人眼中完全是两种,也不适合延续。

    以前,在学习或工作上遇到难以解决或无头绪的复杂问题时,余幸总习惯留到最后,越重要的问题越需要等思绪清晰的时候解决,可两个月过去了,他发现他跟宫冉的事就像缠成一团的两根线,错节杂乱,完全解不开。

    俗话说,快刀斩乱麻,可到他这……

    不好意思,宫冉那根线里包着铁,快刀斩不动:)

    没想好如何行动前,余幸对宫冉正处于某种暗中观察阶段,迄今为止,他还是更相信宫冉的感情比起喜欢或者爱,更像求而不得的某种执念,或者愧疚。

    ……

    为了集中精神,宫冉处理文件时有喝咖啡的习惯,在余幸出现以前,宫冉在D市时、送咖啡的工作都是杜助理来做,可余幸担当花瓶期间不接触到实际工作,所以像带咖啡、收拾办公室之类的小活儿,他都从杜助理那里包下了。

    这天,余幸也跟往常一样下楼到休息室拿咖啡,并得到了公司员工一如往常的打量目光。

    知道他们无恶意,余幸只礼貌性浅笑回应,而因他向来对人际关系处理得当,论长相、看气质,都没有妖艳贱货的潜质,所以不知情的员工们完全没把他往“被包养的小白脸”方面想,反觉得这应该是体恤下属的某位领导。

    谁让他总跟公司的总裁在一起呢。

    而且余幸的为人,比冷情冷脸的宫冉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余领导带着大家瞻仰的目光、端着咖啡回到了顶楼办公室,可应坐在里面办公的那个真领导却没了踪影,办公桌上只剩几张无所谓的草稿纸。

    尝试性喊了两声名字都没得到回应,余幸确认宫冉不在后,放下咖啡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可要喝咖啡的那人一直没回来。

    ——难道是去开临时会或者见什么重要客户去了?

    再不来,咖啡就不好喝了。

    忍不住又看眼时间,离上次看才差了五分钟。

    不想体会度秒如年的滋味,余幸直接给杜助理打了电话。

    他已经在这边生活了两个月,手机这种必备品,当然少不了。

    只不过电话接通之后,另一头的杜助理对宫冉的失踪也是一头雾水,更坦言他们明总这两天清闲的很,没有任何商业性活动。

    ……那家伙去哪了?

    明知宫冉早就成年、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且有化险为夷、唯我独尊的男主光环,但余幸就是忍不住担心,电话那头杜助理查日期的功夫,余幸这边已经想到了宫冉可能出的八种意外。

    ——难道是被绑架了?

    “…没事了,您放心吧,因为今天是六月七号。”

    “恩?”

    听电话那边杜助理明显松了一口气,余幸有些不知所以,“七号怎么了?”

    “明总每年都是四月上旬过来,六月中旬回去,六月七号这一天,不论是周几,他人都会消失,早的话今晚回来,晚的话明天早上,最晚不过十点半。”

    “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宫冉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习惯,但也算有了消息,余幸松了口气,“那请问他这两天会去哪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明总总是走的不声不响,就算偶尔撞上我也无权干涉。”

    杜助理尴尬的回应,许是听出了余幸话里的担忧,又安慰道:“总之,他不会出事的,您放心就好。”

    这口气,像极了幼儿园老师安慰第一天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有了杜助理的承诺,余幸也耐不住又多问了两句,可那边很快来了工作,挂断电话后,余幸头一次孤身一人留在总裁办公室,让他无措,而另一边,“失踪”的宫冉也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少爷……”

    “恩,到这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司机将车停在D市一中附近的僻静处,这是宫冉和余幸的高中,每一年的六月七号他都会带宫冉来这。

    这天正是高考的第一天。

    若不是宫冉实际年龄摆在这,司机又清楚他的为人,还能以为他是来看私生子高考的呢。

    有了吩咐就没多逗留,宫冉等司机离开后才提着三两箱提前托人买的“礼物”出了那僻静的巷子,穿过等待孩子高考的家长、轻车熟路的向附近一小区走去。

    六月,人们总爱称它为考试月。

    临拐角处,宫冉怀念的回头看了一眼刚送下孩子不久、守在外焦急等待的家长们,看着长辈们比孩子还紧张的神情,他的步伐忽然沉重了起来。

    提箱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宫冉进了那个他最熟悉、也最害怕再次光临的小区。

    高考日,也临近余幸的忌日,他就是在他高考完的第二天出了事。

    从不敢打扰余幸的家人去祭拜他,所以宫冉总是提前两天、带上东西去看望他的家人。

    同往年一般,宫冉先整理了着装才敲门。当然,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反正康婧从未给他开过门。

    深吸一口气,他把买的东西放到门口,正打算像往常一般、隔着门跟康婧道歉,却听见了一阵门锁转动的声响。

    门开了。

    “怎么是你?”未等宫冉惊讶,屋里人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