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01

    鹿丸再一次见到鸣人后已是次日下午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鹿丸已经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样子。鸣人挑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些呼啸的风雪, 然后他看到鹿丸的样子后吃了一惊，“你咋被绑成了这样这就是传说中的龟甲缚吗”

    鹿丸“应该和龟甲缚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只是看着有点像, 不过真可怜啊手被绑得那么紧，会血液不畅通吧。”鸣人说道。

    “是的，从中午起手就失去知觉了，想必持续时间再久一点就有完全废掉的可能性。”鹿丸说道。

    “那你就当不成忍者了。”鸣人说道。

    “总比死了强。”鹿丸说道。

    “哦”鸣人似笑非笑地问道, “真的比死了强吗”

    鹿丸半天没有回应。

    “你的命在我手里，”鸣人说道，“所以说些什么让我放过你嗯”

    鹿丸闭口不言。

    “你还真的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啊。”鸣人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说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鹿丸说道, “你想的无非就是让我背叛木叶。我不会那么做的，所以我还是不开口比较好。”

    “说不定我想让你当人质。”鸣人说道, “你也是有一线生机的。”

    “让我当人质的话我才是一线生机都没有。”鹿丸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你父亲很冷酷吗木叶也好冷酷。”鸣人问道。

    “木叶如何我不去评判, 但我老爹绝对会不顾我的命继续进攻的而我以这样的父亲而自豪。”鹿丸说道。

    “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我也不劝你了。”鸣人的玩弄着手中的刀子，说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以前的同学。”

    “但这不是最后一次, ”鹿丸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你会杀掉你所有的故人，你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无法回头，最后孑然一身, 孤独的死去。”

    鸣人挑眉笑了一下，用刀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收起刀离开了。

    结果又留下了鹿丸一人。

    鸣人第二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百般无聊地玩弄着手里剑，说道，“还没改变主意吗”

    “没。”鹿丸言简意赅地说道。

    “你下午的诅咒真可怕。”鸣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说了真可怕，但他神情可没有丝毫被吓到了的样子。

    “我不是诅咒，是预言。”鹿丸说道。

    “你说得对，的确是预言。”鸣人侧头看向鹿丸，他的面容在火光中看起来有点邪气，然后鸣人笑了，他的手里剑直接射向了鹿丸而后划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鹿丸楞了一下，“鸣人你”

    “如果我杀了你的话肯定会走上你预言的那条路，所以我不杀啦啦啦啦啦啦啦￣￣”

    鹿丸差点一口血梗在喉咙里。

    鹿丸“你你你”

    鸣人“我我我。”

    鹿丸发出了剧烈地咳嗽。

    鸣人替他解开绳子后，问道，“即使你活下来了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不是因为活下来激动我也没激动。”鹿丸抬眼看了看鸣人，然后耷拉下了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换成你在我的立场上呢”鸣人问道，“你会不会放过我”

    鹿丸没回答。

    “五年后你肯定会杀了我。”鸣人说道，“但现在会放过我我替你回答了。”

    鹿丸说道，“也许吧”

    “而我要的是，”鸣人用手里剑挑起了鹿丸的下巴，说道，“亲身告诉你，你可以将这份天真保留下去我批准了。”

    鹿丸握住了鸣人的手腕，鸣人挑眉一笑，带着鹿丸的手转了个圈，用手里剑抵住自己的肩膀，刺了下去。鹿丸顿了顿，没松开手。

    “谢谢你中忍考试时没有揭发我，其实从那时起我们就是共犯了。”鸣人松开了手，手里剑从他指尖落下，鹿丸下意识接住了那个刺伤鸣人的手里剑，鸣人继续说道，“我当时其实就是在与宁次见面时被木叶暗部埋伏的，是宁次是背叛了某些人，但他没有背叛木叶，他会一直留在木叶，我希望你能帮助他。”

    “我不会背叛木叶。”鹿丸的声音有些干涩。

    “别挣扎了。”鸣人笑了笑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很聪明，很聪明。”

    鹿丸颓然闭上了眼睛。

    “拿着这个手里剑去见团藏吧，告诉他九尾已经受伤了，现在狂性大发，砂隐这边没人能控制得住他。”鸣人说道。

    “好。”鹿丸说道，他顿了顿，说道，“但是，证据还不太够。”

    “那就加上我。”佐助直接挑帘进来，说道，“告诉团藏，叛忍宇智波佐助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帐外风雪呼啸。

    鹿丸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声

    “好。”

    至此，奈良鹿丸彻底背叛了木叶上层。

    02

    在离开帐篷后，佐助首先问道“奈良鹿丸值得信任么”

    “这不好说。”鸣人说道，“但是他至少不会背叛我们，他是个聪明人。”

    佐助提醒道“但是聪明人也有自己的原则。”

    “你也有自己的原则，可是你还是站在了这里。”鸣人说道。

    佐助没说话，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地说道，“你是在犯傻么”

    鸣人“啊”了一声，说道，“抱歉我好像犯傻了我不该把你和其他人比较的。”

    鸣人这么说佐助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嘛，反正至少宁次是值得信任的。”鸣人说道。

    佐助点了点头，“我想和宁次聊聊。”

    “你们要聊什么”鸣人怏怏不乐地问道。

    “你这是为什么突然这么不高兴啊”佐助失笑。

    “想到你要和宁次单独会面我就不高兴。”鸣人说道。

    “得了吧你。”佐助摇了摇头，然后越过了鸣人直接走向那边的帐篷里，宁次正在里面。

    鸣人盯着佐助的背影看了会儿，想到，嘛这种突如其来的阴暗思想是怎么回事啊不想让佐助见到任何人，只见到他就可以了。

    佐助和宁次聊的时间并不久，鸣人挑帘进来，问道，“佐助、宁次，你们谈完了么”

    “差不多。”佐助说道。

    “西边有一支木叶的小队，你们可以正好过去，顺便泄露一下砂隐在这边的情报，这样就能初步取信了。”鸣人说道。

    宁次点头，“我懂。”

    “行。”鸣人说道，“那你和鹿丸先走吧，鹿丸在那边的帐篷里正等着你，对了，要记住我们的约定。”

    “一直深记着。”宁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然后起身离开。

    鹿丸在那边暂时被松绑了，但外面还有人在看守着他，他在见到宁次后无疑是内心有些复杂的。宁次却没给他继续纠结的机会，而是淡淡地说道，“这次对砂隐的情报收集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快点回木叶那边向上级禀报吧。”

    鹿丸在心里发出一声悲叹，然后说道，“好的。”

    而另一边，佐助和鸣人从帐篷里出来，鸣人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吗我和宁次的约定”

    “你不打算问问我和宁次谈什么了么”佐助反问道。

    “不用啦。”鸣人笑眯眯地说道，“我相信你。”

    “那我也一样。”佐助说道。

    “好的吧”

    “不过，你最好别这么相信我。”佐助说道。

    鸣人想了想，对着佐助的头伸出了手。佐助在鸣人的手指快触碰到他的脸的时候握住了鸣人的手腕，阻止了它继续前进。鸣人眨了眨眼，佐助用空余的那只手拍了拍鸣人的头，说道，“知道了吗”

    “不知道。”鸣人说道，与此同时他回身肘击过去，佐助抬手以小臂阻挡，两人就这样用体术过了几招，鸣人直接躺在了雪地上，“佐助你体术退步了呢。”

    “是你进步得太快。”佐助说道。

    “哈哈哈以前总是你压我，现在换我压你了。”鸣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就珍惜现在吧。”佐助凉凉地说道，“如果你不快点进步的话迟早被我追上。”

    “那也很好啊，说明佐助果然很优秀呢。”鸣人说道。

    佐助哼笑了声，没有说话。

    此时夕阳西斜，沙漠也失去了它本来的光泽，沙漠中黄昏的天空有着超魔幻主义一般的色泽，灿烂的金色，火焰的红色，深邃的蓝，诡秘的白，融合，杂糅，缠绕，从浅至深，一直蔓延到无尽而苍茫的暗夜。

    两人躺在雪地上，享受着这战争中间难得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首先出现一双腿，然后手鞠的声音响起“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一天一夜了，该转移了。”

    “下一步计划呢”鸣人懒洋洋地问道。

    “一路清扫过去。”手鞠说道，“最艰难的一夜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反扑时候了。”

    “好嘞。”鸣人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想到要继续和木叶交战，我全身每个细胞都燃烧起来了呢。”

    03

    雪更大了。

    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碰到敌人，但极端恶劣的环境对于忍者自身实力有着很大的考验，而踏上这片战争土地的所有人都自信着自己会比对方强。

    所以在鸣人释放了九尾妖狐的虚影主动进行挑衅后，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既然死是注定的事，毕竟哪有不死亡的战争，那么就比比谁杀的人更多，比比谁在慰灵碑上刻下的名字会携带着多少荣耀。忍者本该是出没于暗夜的存在，如今他们踏上正面的战场，自然也带着热血男儿的冲天豪气。

    但比起寻常的战士来说，他们更加冷静，心理素质更高。

    “待会儿跟在我身边。”伊鲁卡不放心地和他身边的小樱说道，这次战争很多木叶下忍都参与了，伊鲁卡已经看到了好几具自己学生的尸体了。在昨晚同另一小队相遇并看到小樱后，他立刻把小樱带到了身边。

    “知道了，伊鲁卡老师。”小樱说道，“刚刚的查克拉”

    “是九尾。”伊鲁卡这么说道，带着细碎雪片的空气被呼吸进了肺部，他感到了彻骨的凉，他的父母就是九尾杀死的，但鸣人又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他尽量排空思维，不去想那些东西，在战争中走神可是会死掉的。

    当木叶忍者赶到九尾虚影出现的地方时却看到那里只站着鸣人一个人，鸣人正着上身，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口鼻不时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白色热气来。

    是诱饵，是埋伏，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一时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大雪纷飞，但却一片寂静，只有鸣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敲打在木叶忍者的心上。

    终于，小樱忍不住叫了出来“鸣人漩涡鸣人”

    鸣人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红色的兽瞳，他踏出一步，身后的查克拉尾巴虚影一条一条的增加定格为六条。

    “六条”暗部队长天草岚发出惊呼，而后向旁边的人吩咐道“立刻去通知卡卡西和迈特凯，这里需要他们。”

    “是。”那人顷刻间消失在了大雪中。

    “我从前叫漩涡鸣人。”鸣人这么说道，“我的母亲来自已经消失了的漩涡一族，我的父亲是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木叶忍者们纷纷交换了目光，但没人说话。

    “他以生命的代价将九尾封印在我的体内，为的是让我以后继续守护木叶。”鸣人说道。

    “可是你背叛了木叶”一个忍者大声说道。

    “我是在守护木叶，我也是在拯救木叶。”鸣人露出微笑来，然后他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最后到达了一种堪称扭曲的地步，“不杀一个人，到头来谁也拯救不了。如果你们有幸活下来，那么把我的话传给木叶吧。”

    几乎在瞬间，第七条尾巴猛然出现。

    而后鸣人发出一声长啸，率先发动了进攻。

    “杀了他杀了他”

    “冲啊”

    “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没事的，我们可以的”

    在木叶的忍者们和鸣人即将碰撞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谁说他只有一个人的。”

    天空之上除了纷扬的雪花，又多了咆哮而至的沙子。

    我爱罗踩在守鹤之上双手抱胸，下巴微扬。

    “别动他，垃圾们。”

    两大人柱力联手对抗百名木叶忍者。

    而同一时间，砂隐的其他人包括助战的迪达拉、鬼鲛和佐助在内，偷偷绕到了木叶的指挥中心，发动突袭。

    这就是高杉晋助的完整计策。

    04

    自成为忍者以来，小樱经历过的战斗也并不少了，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她感到绝望过。两大尾兽压倒性的可怕力量，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小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对着那边的半尾兽化的鸣人掷出了一名手里剑。她以为自己那个手里剑应该不会被注意到才对，可下一秒鸣人就直接看向了这个方向。

    那只眼写满了嗜血和残暴。

    小樱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看到鸣人随意挥了挥手，巨大的九尾查克拉之手直接向她抓来，她猝不及防被抓住。要死了么她脑子里刚有了这个念头，九尾查克拉之手就将她用力向远处丢去。大约十几秒后她才落地，但距离战场已经挺远的了。

    小樱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的战斗声逐渐停止了，她立刻想起了伊鲁卡老师，连忙又重新跑回了战场。战场上已是一片死人，她看到鸣人正将怀中的人缓缓放下，那人正是闭着双眼的伊鲁卡老师。

    应该没死吧

    小樱颤抖地想到。

    既然鸣人能放过她，那么也会放过伊鲁卡老师吧会吧

    “鸣人”她叫了一声。

    鸣人抬起头看向她，小樱注意到这时候鸣人的眼睛已经回归了蓝色，这让小樱稍稍放下心来。

    “你回来了啊”鸣人这么说道，“正好，把伊鲁卡老师带回去吧。”

    小樱点了点头，走到鸣人身边接过昏迷的伊鲁卡，她一脸复杂地看着鸣人，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鸣人，”她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最近还好吗”

    “你也看到了。”鸣人笑了笑，摊开手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最近都在杀人。

    鸣人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小樱当然明白，她过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佐助呢”

    “佐助现在变得很强了。”鸣人说道，“说不定比我还强。”

    正在这时，一直在半空中的我爱罗降落到了鸣人身边，说道，“逃了一个，其他的都死了。”

    “嗯。”鸣人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转过头看向小樱，“我说小樱，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来啊”

    “我”小樱怔住了。

    “是啊，要不要暂时离开木叶，来我们这边啊。”鸣人说道。

    “我”

    “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鸣人笑了笑说道，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个东西递给小樱，“这个你收好了，以后遇到雨隐村和砂隐村的就拿这个给他们看。”

    是雨隐村的忍者护额。

    也是带土给鸣人的那个。

    小樱接过后轻声说道，“谢谢。”

    “我也期待你到雨隐村后亲手将它还给我。”鸣人说道，“或者某一天我光明正大进入木叶后自己去取。”

    小樱被鸣人话中的意思给吓了一跳，然后她怯生生地看了眼我爱罗，问道“鸣人这样放了我没有关系吗”

    “没事的，坏人从不问坏人为什么放了好人，只有好人才会质问好人为什么放掉坏人。”鸣人吹了个口哨，然后对着我爱罗说道，“好啦，走吧，我爱罗。”

    我爱罗点了点头，双手结印。

    巨大的守鹤出现在两人脚下，而后开始向远处奔去。

    鸣人回过头，最后看了小樱一眼。

    小樱想去看那双眼睛里写着什么，但却被漫天风雪阻隔了视线。

    05

    小樱背着昏迷不醒的伊鲁卡在风雪中迎面撞上了卡卡西和凯。

    再见到卡卡西后小樱立刻忍不住哭着叫了声，“卡卡西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卡卡西将伊鲁卡扶起，对着小樱问道。

    “其他人都死了。”小樱低着头说道，“鸣人只放过了我和伊鲁卡老师。”

    卡卡西闻言狠狠地皱起了眉。

    “我们来晚了一步。”迈特凯说道。

    “鸣人他们从哪个方向离开了”卡卡西问道。

    小樱犹豫了下，但还是指了正确的方向。

    “阿凯，”卡卡西说道，“你先送小樱和伊鲁卡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去追鸣人他们。”

    “好的”迈特凯说道，“放心地交给我就好我安置好他们后会立刻过来找你的”

    “嗯。”卡卡西忧心忡忡地应了一声，不带多少希望的召唤了通灵兽忍犬，然后和它们一并向着小樱指的方向离开了。

    小樱看着卡卡西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又想哭了

    “阿凯先生。”她问道，“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战斗呢”

    她本以为迈特凯会回答说为了木叶为了守护大家这种老套的答案，可没想到迈特凯背起伊鲁卡，说道，“大家都是为了各自内心的东西而战斗着，死去的木叶忍者如此，卡卡西如此，波风鸣人也是如此。”

    “阿凯先生”

    “你不应该迷惘的。”阿凯对着小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并且露出了过分灿烂的笑容，“毕竟，你想要战斗的理由是藏在你自己心里的，去挖掘他们，然后不带一丝阴霾地继续冲下去吧fightg少女”

    他这突如其来的亢奋和这气氛太不搭了，但小樱依旧被逗笑了。

    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吗

    小樱闭上眼，而后又睁开。

    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想法。

    卡卡西班像以前一样，佐助和鸣人像以前一样，他们几个，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做任务，斗嘴，说笑。

    小樱的神色充满了坚定。

    “谢谢你，阿凯老师，我知道了。”